两个人就这么结识,并且成了棋友。
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来看老爷子也只是普通的慰问。
那位白先生表示,很想再和老爷子下棋。
老爷子笑呵呵的回应,夸赞这位白先生是年少有为。
这是在凯悦的事情之后我第一次再见这位白先生,刚才见他的时候我多少都有些尴尬,因此一直避着,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挡,我走了出去,躲去了洗手间。
然而即便我躲到洗手间也依旧没有躲开我想躲的人,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见那位白先生站在一旁抽烟,至于他的太太,我并没有看见。
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然后垂着眼睫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与他擦肩而过。
刚与他错开身,我就听见他说:“如果你想救精诚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塞了一张名片到我的衣服口袋里,然后优雅从容,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冷漠而孤高。
我有些气,将名片从口袋里拿出来撕成两半,正想扔进垃圾桶,最后我又顿住了,犹豫了一下,我终究没有将这张名片扔进垃圾桶,而是憋屈的塞进了口袋里。
虽然我已经多天没有去公司,但是对公司我不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的情况糟糕到就连银行都已经停止了给精诚贷款,而精诚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除此外,有不少合作商都闻风而动,开始终止与精诚的合作。
而那些人,谁不是在等着精诚倒下了他们好分一杯羹?
一个个打着官腔,想要出手帮忙的基本上没有。
大厦将倾……
叶非情的那几个朋友倒是都有出手,但是依旧不够,而且总不能让他们亏损了自家公司来给精诚陪葬。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出手已经很不错了,精诚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勉强维持运转,这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助。
虽然沈家也有叶非情的一半,一时间要抽出那么多的资金也是吃不消的,而且那边也有项目在进行,若是解了精诚的燃煤之急,那边又该资金紧缺了。
因此大家能拿出来的都不多。
我揣在袋子里的手紧紧地捏着那张被撕成两半的名片,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傻,这位白先生所谓的救只怕是没有那么好救。
而且我一直都知道,天底下绝对没有砸馅饼的事情,所以,想必他也是有条件的吧。
至于是什么条件……
不想深想的我挥开这些思绪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我从洗手间出去,正好与要离开的白煜尘夫妻二人遇见。
看见我,那位白夫人的脸色阴了阴,立刻笑靥如花的去挽白煜尘的手臂,却不想白煜尘根本就没给她面子。
她刚触上他的手臂,他就下意识抬起手臂避开了去,那位白夫人扑了个空。
白煜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那位白太太,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朝电梯走,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目不斜视,冷漠又岑贵的与我擦肩而过。
我也没有给予他们更多的注意或好奇,目不斜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即便我目不斜视,但是我还是注意到那位白夫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甚至听见那位白太太压低了声音的咬牙切齿:“白煜尘!”
她应该是顾着面子,因此将声音压的及低。
她冷冷道:“别给脸不要脸!”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这位白夫人会对自己的丈夫这样说话。
毫不委婉,依旧盛气凌人。
白煜尘没理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漠视她的所有,步伐不停,优雅不改,闲适而从容的走了。
与他们擦肩而过后,我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位白太太歇斯底里的声音震惊了医院的走廊:“白煜尘!”
我回头,却见那位白先生依旧没有理会,他已经进了电梯,然后冷漠无波的按下电梯上的按键。
而那位白太太,冷漠高贵的站在离电梯十米远的距离。
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此时的她肯定是恼怒又崩溃的,我想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定是恨不得吃了白煜尘。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看好戏的心情,转身继续朝叶老爷子的病房走。
叶老爷子早上刚醒来那对白氏夫妻就来了,因此我也没与他说上话。
此时他们走了,好不容易能说上话了,他却又休息了。
见叶爸爸满脸的疲倦愁容,我说:“爸,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爷爷,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叶爸爸摇了摇头:“不用,我熬得住。”
熬得住什么?他都满眼血丝,眼睛通红的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还熬?
应该是真的疲倦了,他揉着眉心,还晕眩了一下,身体有明显的晃动。
我扶住他:“爸你回去休息吧,晚点再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也跨了谁来主持大局?”
叶爸爸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点了点头:“我晚点来换你。”
“好。”我拿起他的外套递给他。
“丫头……”听见有人叫我,站在窗边的我扭头就看见叶老爷子醒了。
我走了过去:“爷爷。”
他撑起身子要起来,我忙扶住他然后在他的身后塞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些。
老爷子握住我的手,“丫头,非情不在了,你以后也要为自己好好考虑,如果遇见好的人,就嫁了吧。”
听着老爷子苍老的,有些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摇了摇头,红了眼眶倔强的说了个‘不’字。
我知道,老爷子是因为收到了叶非情的骨灰,所以才会这样对我说,再加上叶非情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他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
大家都有着一样的想法,如果不是死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很快就红了眼眶,他说:“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有些放不下你和七七。”
我握住他的手:“爷爷,我和七七一定会好好的,您放心。”
他点了点头说:“丫头啊,就算你改嫁叶家也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那位白先生闹出那样的事情他也不问我不怪我,原来老爷子看的很开,也想的很明白。
忽然他笑了起来:“那会儿非情是真的紧张你,我才把你接回去见个面,他后脚就赶了回来,生怕我会吃了你一样。”
老爷子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次老爷子让人接我回去,管家带着我去书房找他,然后他写了四个字给我,攀高谒贵。xiumb.com
当时叶非情的确是很快就赶了回来,我饭都没有吃完就被他带走了。
老爷子并不知道七七的事情,于是与我说了几句话后他问我:“七七呢?怎么没见这丫头来?”
我的心沉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老爷子说七七丢失的事情。
怕他知道真相会受不住,我有些紧张的想了想,这才说:“爷爷你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三,七七要上学的。”
“哦。”他点了点头。
没说一会儿话老爷子就又累了,然后又睡了过去。
老爷子生病,来看他的人不少,大多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
然而他终究没有弥留太久,在医院住了三天,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不声不响,就这么睡了过去,无声无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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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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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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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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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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