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了片刻,我问俞老爷子:“有认识的医生吗?让他走一趟吧,或者我们去医院?”
之前我还觉得这位俞老爷子脾气好,挺好相处,觉得俞健贤嘴里的那个老爷子与我认识的那个俞老爷子肯定不是一个人,却不想我现在就要为自己美好的想法错误买单一回。
我算是终于领会了一把他的怪脾气。
也不知道我这是哪里惹了这位俞老爷子的不高兴,他冷着脸抽回了手,然后滚着轮椅转身:“我不用医生。”
声音沉沉的冷冷的,一听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他开始下逐客令:“带着你女儿走吧。”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脾气果然很怪啊!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说,
然而他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去了卧室,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关门声。
“莫名其妙。”我咕哝。
甚至就连七七都看的云里雾里的,她问我:妈妈,爷爷么了?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我嘟着嘴对她卖了个萌:“不知道啊……”
我眨了眨眼睛,小声对她说:“爷爷可能更年期了。”
七七了然的点头。
我答应过俞健贤给他们做饭就一定不会食言,即便老爷子不高兴,我还是去了厨房。
七七在客厅里看电视,卧室的门一直关着,一直到我做好饭都不曾打开。
摆好碗筷,我这才去敲门。
“俞……”想了想,最后我道:“俞老,吃饭了。”
我以为他不会理会,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出来了。
显然他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衣服是干净的,也没有了血迹。琇書蛧
他的手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再流血的迹象。
“吃饭了。”我侧开身让出一条道来。
他没说话,滚着轮椅自己朝桌子而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眼睛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骨骼分明的大手,白皙有力,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似乎是为了顾忌他做轮椅,因此餐桌并不高,正好与他的轮椅合适,屋中的椅子应该也是特别定制的,让常人坐着也不会高出桌子而不协调。
我给七七和俞老爷子盛好饭,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的安静,我的视线总是会被俞老爷子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吸引去,总觉得他一举一动都透着熟悉。
似乎是被我盯的恼火,俞老爷子忽然放下筷子,视线就这么顺着我的视线捉了过来,然后与我的视线对上,有着明显的不悦。
这样盯着别人看的确是不太礼貌,我忙别开了眼,但是并不尴尬。
不得不说,今天这个俞老爷子真的让我有些惊讶,在我印象中总是和蔼可亲的老人突然变得难以捉摸外加不可理喻,一时间我真的好奇又无法适应。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叶非情打来的电话我意外又奇怪,只觉得今天奇怪的事情真多。
我走到一旁去接起电话,“喂?”
他的声音暗沉沉的,听上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他非常的生气:“七七是你让人带走的?”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冷笑了起来:“傅瑶,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我眸色暗沉,眼底的神色晦暗下去,我轻笑:“彼此彼此。”
他沉沉的说:“不是董事长吗?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就算是董事长应该也没有特权无辜旷工吧。”
他在我办公室?
我眸色微闪:“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去。”
挂上电话走回客厅的时候正好看见七七问俞老爷子:爷爷,妈妈说你更年期,所以脾气大,人一更年期是不是就会脾气大?
还没等对方说话,她立刻又道:更年期是什么?
我的眼睛跳了跳,只想立刻逃走。
俞老爷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我觉得尴尬,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七七和俞老爷子说:“吃完饭碗筷放在这里就好,我晚点再来收拾。”
“俞老,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带着七七不方便,她先放你这里行吗?”虽然是问话,然而我却并没有给对方发表意见的机会就匆匆离开了,连跟七七说再见都没有顾上。
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毫不意外的,我果然在这里看见了叶非情。
只是除了他外还有别人在——乔岚。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两人正在我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亲|热,乔岚跨|坐在他的腰上,背对着我。
她的衣服已经被退下,松松散散的垂在手臂上,露着大片背上的肌|肤。
昨天晚上因为她穿着衬衣,我只看见她肩膀以下的部分,此时我看的却是她肩膀以上的部分,我这才注意到乔岚的脖颈处有一个很漂亮的纹身。
她身下的人似乎很喜欢那个纹身,攀在她肩膀上的指尖不停的摩|沙着那处。
喘|息不止,律|动不止,起|伏不止,这样的场景,情|色而糜|烂。
但是我却并无任何感觉。
屋中的百叶窗是拉下来的,我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门打开,同时拉起了百叶窗。
其实董事长的办公室应该是叶非情现在用的那间,但是我却选择了这里作为办公室,因为到处都是玻璃,我喜欢这样的格局。
拉开百叶窗就可以看见外面忙绿的秘书室。
乔岚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尖叫了一声忙从叶非情身上窜起身。
相比于她的花容失色,椅子上那个人就要淡定很多了。
他从容的整理着自己,忽然笑了起来,眸光直直的射向我:“你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乔岚短暂的变色后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娇媚的脸上笑意嫣然,带着挑衅:“别拿这招来吓我,我可不吃这套。”
我呵呵一笑:“果然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想,乔岚与这个人真的已经不知道廉耻为何物,想必他们这样随便就交|配,不分场合的交|配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否则怎么能做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平静从容?
甚至能面不改色旁若无人的做,并且无比投入。
我知道外面大部分的人应该都看见了刚才的那幕,却没有人敢贴在玻璃上围观,因此都在故作若无其事,我很忙的样子偷瞄。
虽然是玻璃,但是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却很好,因此她们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
被我讽刺,乔岚却讥诮道:“不要脸?留不住男人的人有脸说别人不要脸吗?”
我笑着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你拿去好了,如果不介意多几个观众的话,你们可以继续。”
双手环胸看好戏的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真的不在乎,也是真的没关系。
但是某人似乎却不信,他的眼眸深了深,眼底泛着或探究或揶揄或调侃的轻笑:“真的不在乎?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在房间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皱眉,原来他知道。
兀自窘迫,我却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多说什么,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微笑:“放心,从现在起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傻事。”
真的有点傻,竟然……
叹息了一声,我坐在沙发上从容大方的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表演,这里这么多观众,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喜欢,你们应该也会觉得很刺激,我听说好像有些动物是比较随便,可以随时随地的交|配。”
我轻笑:“不用理会我,你们继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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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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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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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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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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