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客气和疏淡让我一涩,再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堵塞。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说了个好字。
于是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然后离开。
傅雪进画廊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苏景初一眼,好像,那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看见她这样,我顿时觉得心理平衡了。
“与苏景初比,我们显然要比较受待见一些。”
简宁好笑,一本正经的说:“的确是要比他受待见一些。”
顿了顿她问我:“你跟他比个什么劲儿?”
我撇嘴:“我这是在给自己找点优越感和平衡感。”
在傅雪那里,我真是受了一万点的伤害,此时看见苏景初比我还惨,我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
因为这事,之后我的心情都有些恹恹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七七忽然问叶非情:爸爸闷骚是什么意思?
我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叶非情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七七解释,拧着眉深思了起来。
我一下子就想起中午的时候我和简宁在电梯里的对话,七七该不会是……
我正想让七七好好吃饭别说话,却不想七七已经比划起来:妈妈说简叔叔是个闷骚。
叶非情眯着眼睛玩味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七七:“那你简阿姨是怎么说我的?”
七七若有所思了一阵,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然后她比划道:简阿姨说爸爸你不分白天黑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程都在骚。
我满头黑线的扶额。
叶非情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笑了起来:“哦,你简阿姨这样说的?”
七七点头。
我觉得这样的叶非情很危险,只是要倒霉的到底是我还是简宁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后,叶非情再没有说话,而是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觉得这样的他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简直无法平静,我深深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忽然抬起头,妖娆而邪魅的笑了起来:“我好看吗?”
我干笑了一声,忙敛下眼去吃饭,直接将这一页翻过去。
而七七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如同好奇宝宝般追问:闷骚是什么意思啊?
我黑了脸:“七七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见女儿这么好奇,叶非情沉凝了一瞬,反而解释了起来:“意思就是这个人闷着坏。”
七七想了想,煞有介事的说:那乐乐哥哥也是一个闷骚,他整人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的。
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我瞪了叶非情一眼:“你少教坏我女儿。”
叶非情笑了起来,竟然还点头道:“嗯,这样说也不错。”
我满头黑线,觉得头都大了。
见我这样,叶非情反而笑的更愉悦了。
他笑着对七七认真的说:“但是闷骚这个词不能随便用知道吗?谁都不能说。”
七七不明白:为什么?
“你觉得如果有人说你坏你会开心吗?”
七七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她比划:爸爸,我知道了。
七七的药是酒店的厨房在煎,我们正说着,就有人将药送了上来。
门铃响起后我就去开了门,接过药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谢我就端着药进去了。
看见我手里的东西,七七已经皱起了眉。
中药不好喝我自然知道,有多苦我也知道,但是她必须喝。
看见我手中的东西,七七忙求救的看向叶非情:爸爸,我可以不喝吗?
叶非情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挑着妖娆的眼角眉梢闲适从容的看着七七。
我刚准备叫七七喝药,就听见叶非情说:“可以。”
七七欢呼起来,蹦跶着扑进叶非情的怀里,对他又亲又抱的。
“不行,药必须喝。”我强硬道。
七七紧紧的吊着叶非情的脖颈,脸上的笑夸了下来,求救的盯着叶非情。
叶非情的桃花眼对我眨了眨,然后他宠溺的对七七说,“我们不喝。”
七七点了点头,头撒娇般的埋进叶非情的怀里。
知道叶非情肯定不会不让她喝药,知道他有办法让女儿喝药我也就没有再坚持。
我给七七洗澡的时候也不知叶非情在厨房里捣腾什么,七七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拿着一叠点心走了进来。
点心并不多,小小的一叠,有五个,而且很漂亮,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将点心递给七七,七七毫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
咬了一口,七七问:爸爸,这点心的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
叶非情笑了笑,说:“因为爸爸放了特殊材料,只有七七能吃。”
听他这话我惊诧的问:“你该不会是……”
他笑了笑,神采飞扬。
于是我了然,他这是把药做进了点心里。
“好吃吗?”叶非情问。
七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是味道有点怪。
叶非情说:“就算不好吃你也要吃完,这是爸爸特意为你做的,不能浪费。”
七七闷闷的点了点头,有点勉为其难:好吧。
傅雪说等她有时间了会联系我,可是她并没有联系我,我有些失望,我想她大概是真的不想与以前的事和人再有联系。
而简宁,她自然是在为简铭晨的事情烦恼,因此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傅雪。
简铭晨的父亲得了癌症,不过似乎不是晚期,只要做手术再加上术后治疗保命不是问题。
简宁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简铭晨的父亲果然用这事威胁他了,说如果他要与她在一起,他就是死也不会做这个手术,省得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三道四,说他们简家丢人,败坏道德。
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是现在死了比较干脆,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我想这样的话肯定不可能是简铭晨告诉她的,这样的事,简铭晨隐瞒简宁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告诉她?
于是一问之下我这才知道,原来是简宁认识医院里的朋友,从她那里问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时候有没有添油加醋,但是我想有没有添油加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真的发生了。
得知这样的事情,简宁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不止是她担心,因为简宁的关系,我也担心简铭晨会真的顺从自己的父亲,到时候简宁怎么办?xǐυmь.℃òm
一面是自己妻子,一面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抉择,想必简铭晨也是左右为难,度日如年的。
这天,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简铭晨和一个女孩子的手被简铭晨的父亲握着,三双手叠在一起,而简铭晨和那个女孩的手,却是被夹在简铭晨父亲手中的。
这张照片发来的时候我正在与简宁在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因此我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是陪着她的。
在昏暗中,我看不清简宁的脸,只觉得她有些怪异,盯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瞧了许久,我觉得奇怪,便伸着头看了去,于是就看见了这样一张照片。
我不知道这样一张照片意味着什么,照片中也看不见简铭晨,只能看见他一个只露出了一点的侧脸。
而照片中有两个人却是不甚清晰的,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简铭晨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
简铭晨的父亲,他的脸是慈祥的,甚至有着几分哀求和期盼的意味。
而那个女孩,她看着她的手被简父拿着叠在简铭晨的手心下,她抿着的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出卖了她的羞涩和窃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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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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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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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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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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