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狠,我嘲弄而撕裂的笑了:“苏景初,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我笑着吸了吸鼻子,残忍的,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我现在告诉你,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苏景初猛然看向我,那猛然的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震惊,诧异,沉痛,伤心,懊恼……
“如果不信,你现在还可以与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
苏景初踉跄了一下,然后他抬起手捂着脸,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遮掩,但是从他颤抖的程度看,想必他是悲痛欲绝的。
我泪流满面的笑了,终于觉得这一刻心里平衡了,原来,他也会觉得难受觉得痛?
我冷漠的看着,有什么用呢?晚了……
我心里越是气,说出的话就越是犀利不饶人,我满腔的怒火内疚无处发泄,便一股脑儿的全冲苏景初倒了去,去狠狠的重伤他,“你现在表现出一副难过伤心的痴情样给谁看?傅雪差点被人玷污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在派出所呆了一夜的时候你在哪里?”
“孩子差点流产她在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又是谁在逼问她孩子是谁的?苏景初,你不配!你不配傅雪喜欢!也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傅雪受伤很严重,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整个人又是一震。
很快简宁赶了来,看见她,我终于再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看见我哭,简宁也没忍住,与我抱在一起哭,我们像是怎么也停不下来,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揪着心口的皮肉,狠狠的捏,“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
林安心也不会针对傅雪,这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和报复,成功的让我痛不欲生。
怪不得……
原来她迟迟不出手是因为她一直在等,等着傅雪肚子里的孩子长大……
论心狠和残忍,这个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
想到这,我脸上的神色沉了沉,冰冷而阴狠。
我正想着,林安心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笑意森然的问我:“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我狠狠地攥着手机,气的浑身颤抖,却舌头打架,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林安心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后来傅雪的妈妈来了,刚到医院,听说傅雪孩子没有了,还有可能醒不过来的事情当场就晕了过去,苏景初将她抱起送去救医。
苏家的人,苏景初的父母,还有他妹妹苏静雅也来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苏妈妈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傅雪这个儿媳妇,红了眼眶,也难过的流下泪来。
看见自己妻子哭,苏爸爸心疼又怜惜,很有耐心的安抚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苏景初的父母,即便上了年纪,也是一对很出众的璧人,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我忽然想起苏妈妈年轻时拍的那些戏,如今偶尔电视还会翻出来再放,依稀记得里面的她有着姣好的面容,的确是花容月貌,很漂亮。
我和简宁在医院守了三天,傅雪都没有醒来,也早就超过预定时间,没有醒来表示着什么我们心里清楚,植物人……
然而我和简宁不甘心,依旧固执的守在医院,而苏景初,也没再看见他。
我们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后,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傅雪不会醒来了。
不,或许她会在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后醒来,或许不会……
不论我和简宁在她面前怎么哭,怎么闹,不管我们怎么威胁,她都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
当植物人这个真相在我的脑海中炸响的时候,我再沉受不住的崩溃,晕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当我的眸光在屋中扫了一圈,当我看见明显消瘦了很多,精神似乎也不太好叶非情时,我都是毫无反映的,我首先想到的人是傅雪。
因此我的视线也只是在他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之后就漠然的挪开了去,看见我醒来,他上前走了两步,来到病床边:“要不要喝水。”
我没说话,眨了眨眼睛就闭上了。
中途简宁来看过我,与我说话,她叫我别这样,她给了我希望,说至少傅雪没有死,至少我们还有希望,然而我清楚,那样的希望只怕也是希望渺茫的。
我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睁着眼睛平静的看她,简宁皱眉,担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后来我是被叶非情抱着走出医院的,他将我放在车上,然后接回了景山别墅。
我陷在悲痛中,整个人都像是没有反应的木偶,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叶非情将我放在床上的是什么姿势,我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平躺着,他跟我说话我也不接,他亲吻我我也没有反应,他是有些恼火的,但是他却忍耐着克制着心底的窝火没对我发脾气。
后来他出去了,我依旧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很快就到了晚上,叶非情把保姆阿姨做好的饭端上来,叫我吃饭,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连叫我了三声之后他终于恼了,将我一把从床上拽起来,“吃饭!”
我没理会,他想方设法的让我吃饭,我却是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他有些恼,气的眼睛都冲了血,最后他一口一口的喂我,我紧闭着嘴就是不吃,逼得他粗暴的用嘴来喂我。
我没有挣扎,软绵绵的,然而他终究是没能成功。
他捏住我的下颚,疼痛让我不得不张开了嘴,挣扎中,碗被打翻,饭菜洒在床上弄脏了被子,叶非情却是不管不顾,带着怒火啃|咬我的唇|舌。
躲不过我干脆也不再躲,任他为所欲为,最后见我这般固执,最终他还是妥协下来:“傅瑶,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吃饭?”
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眸色淡淡的。
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像是再坚持不下去与我对视,他别开眼起身将弄脏的被子整理干净。
晚上的时候,叶非情躺在我的身侧,他抱着我,也没有说话,在沉默的气氛中,我感觉到了凄凉的气息。
半夜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在发烧,我想他应该是生病了,他最近应该过的也不太好,人瘦了不少,脸色苍白,他的身体什么样我自然清楚。
发烧了,他依旧不忘记我吃饭的事情,还说着梦话:“瑶瑶,乖,吃饭……”琇書網
最后我用他的手机给简医生打去电话让他过来,简医生来了后我没在多看,退出房间去了客房。
又是一夜未睡,天亮的时候我起来了,起床的时候我晕眩了一下,待那阵晕眩过去,我这才下了楼。
保姆阿姨还没起床,我赤着脚走出了别墅,然后去了海边。
想到我生日的时候我和傅雪,我们在这里烧烤我就一阵难过,像是要窒息一般喘不过气。
我觉得那位相师说的对,我天生贱格,命里带煞,真的是个凶煞命,谁跟我亲切都沾不到好,回头看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这一刻的我不得不任命,不得不信命,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不详人,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幸福?似乎也真的只有孤独终老了……
傅雪的事情让我很难过,我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内疚将我深深的吞噬,让我无法释怀,无法忘记林心安那天早上的那通电话,她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傅雪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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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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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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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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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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