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我并没有回到叶非情的身边,而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呆着。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让你离他远一点。”一道低沉清冽声线在身后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我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我觉得这句话你应该跟叶非情说才对。”
顿了一下,我转身冷冷的瞧着苏景初:“如果你能让叶非情对我放手,我可以离他远一点。”
如果叶非情真的对我放手,只能说明一点,他真的……
不在乎我了。
若是那样,我似乎也的确没有再缠着他的必要。
即便现在他对我或许是恨,或许是报复,但是至少可以证明一点,他在乎我。
有一句话说的好,如果不爱,哪里来的恨?有恨就说明他还在乎,若要做到放手,除非他无爱亦无恨。
我理解他对我的恨,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恨,对于一个人来说,最痛的不是受伤了,而是最亲密的人的背叛。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口的涩然。
更何况我一直都在背叛他,欺骗他。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他不恨了,等他……
等他再爱上我,就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苏景初冷冽的眉眼迸射出寒光,还不等他说话,我再次道:“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可是结果呢?”
“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说动成凯的,让我与他在叶非情的面前造成那样的误会,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手不是吗?”
音落,我走开了去。
我想,他与成凯之间也做了一笔交易吧,但是那与我并无任何干系,我也不在乎,对于我来说,那并算什么,不过是我被人坑了而已。
我回去的时候叶非情依旧在打麻将,他今晚的运气似乎很好,赢了不少,因此他的眉眼里都透着惊艳了时光的明艳。
注意到他手里夹着的烟,我皱眉拿过,他笑得流光溢彩扭头瞅我,我说:“抽烟有害健康。”
而且他身体不好。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忽然拉过我在我的唇瓣上温柔的印下一吻:“听你的。”
他的举动让我意外,我望进他那双桃花潋滟的深瞳里久久无法自拔,他身上的酒香蔓延在我的呼吸道里,我惴惴的想,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我说叶二少,不带你这样虐狗的,真是虐的心肝疼。”
在众人的哄笑中,他妖凉的在我耳边低语:“知道最痛是什么吗?”
我眸光微闪,心尖一颤,只听他幽冷道:“从天堂跌进地狱。”
话音落下,他扭过头妖娆慵懒的轻笑,继续与他的牌奋斗,心情很好的样子。
从天堂跌进地狱?
的确是如此,刚才那一刻,他的温柔的确让我心动,如在天堂……
原来,终究跳不过他的报复。
我怅然的别开眼,视线落在一旁与人谈笑风生的姚敏身上。
我注意到她虽然在与人搭讪,然而她的眸光却时不时的在宴会里搜寻,我知道,她是在找苏景初,果然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人,然后与同伴告别走向苏景初。
我眸光微闪,敛下眼睫冷笑着收回视线,只觉得今晚的一切到处都在唱戏。
这场宴会持续到很晚,叶非情今晚的手气可谓是旺到发财,总之是赢了不少。
他的心情很好,凑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的低语:“赢了钱给你买衣服。”
我配合着他的温柔,做出幸福甜蜜的样子微笑,让周围的人再次呜呼哀哉说我们虐狗,然而也只有我与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wWW.ΧìǔΜЬ.CǒΜ
中途我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不巧与姚敏遇见。
看见我,姚敏顿了一下,眸光淡淡的从我身上扫过,我去盥洗台洗手,姚敏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道:“姚小姐,你与苏景初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牵涉到傅雪。”
我弹了弹手上的水珠,转身看着她。
她像是没明白我的话,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真会装!
我冷笑:“姚小姐,如果你想嫁给苏景初有本事你就让苏景初跟傅雪离婚,但是,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傅雪。”
傅雪现在怀孕了,受不得刺激,她去傅雪的画廊,又何尝不是在刺激傅雪?我不想她和孩子出现任何意外。
姚敏咬着唇瓣没有说什么,像是被人误会,受了委屈一般,低柔的样子安静而婉约。
我再次冷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做的事情,我真的都要以为她是一个柔弱温婉的女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道。
我轻笑:“我在说什么姚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适可而止,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正准备走,却听见姚敏道:“我和景初本就是一对,是她拆散了我们,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我皱眉,冷冷的睨着她:“不管你和苏景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请你不要去打扰傅雪,而且有一点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当初,是苏景初去傅家求的婚!”
姚敏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难以置信。
她颤了颤唇瓣摇头:“不可能!你说的肯定是假的,你是傅雪的朋友又是姐妹,你当然会帮她说话。”
我冷眼瞧她:“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苏景初,问问他当初到底是不是他去傅家求的婚!至于第三者……”
我嗤笑:“苏景初与傅雪已经结婚三年,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听到这样的话,姚敏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是失控。
我不知道她与苏景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是事实,当初的的确确是苏景初去傅家求的婚,姚敏若是再插足,她的的确确就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姚敏上前抓住我的双臂,一个劲儿的摇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她攥着我手臂的手很紧,我的腰上还有伤,一用力就有些疼,我皱眉,最后还是推开了她。
她的脚上穿着高跟鞋,洗手间的地刚被清洁阿姨拖过,湿漉漉的都是水。
只听她啊一声,滑倒在地的她就扭伤了脚。有个身影迅速从眼前闪过,就见苏景初将姚敏抱了起来。
他冷酷的眸光深谙的瞧了我一眼,抱起姚敏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说:“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看着小鸟依人依偎在苏景初怀里的姚敏,我冷冷的瞧着苏景初的背影:“既然她才是你的最爱,当初为什么要去傅家求婚?为什么要招惹傅雪?苏景初,如果你不爱傅雪就与她离婚吧。”
至于傅家的规矩,傅家的庵堂已经被那把大火烧毁,而我,也绝不会让傅雪步那样的后尘,所以我也不怕苏景初与她离婚。
苏景初顿了一下,冷冷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我苦涩的嗤笑:“的确是轮不到我插手,但是我看不惯傅雪被人欺负。”
如果不爱,请放手,不要为她招来无辜的伤害。
像是不明白我的话,苏景初抱着姚敏转身拧眉奇怪的瞧我。
我苦涩的冷笑,果然,发生在傅雪身上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看我了。
他正准备问我什么,怀里的姚敏娇弱的痛呼:“景初我好疼。”
我眉眼微冷,她叫的倒是时候,于是苏景初转身走了。
回到宴会,我远远看了眼还在打牌的叶非情,只见他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子。
我涩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总是这么招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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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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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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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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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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