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心惊了一下,心里清楚,这个人的那根手指只怕是遭殃了。
那人的痛呼声震耳欲聋,像是恨不得叫破嗓子,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受手上的疼痛一样。
叶非情却是看也没看他,单手插在裤袋里,从容优雅地走进去。
看着如此清贵从容的他一身悠闲,还迈着那么镇定自若的步伐,我甚至有种我们是在走服装秀的错觉。
之前安静的那通电话我说过,我会尽快来,听见门卫的哀嚎,很快就有人出来引路了。
比起那个轻慢的保安,来人的态度就要礼貌很多了,他将我们带了进去,上了工厂的二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场地上零零落落地摆着几张办公桌,周围摆着好几个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男女皆有。
周围凌乱的放着一些拍戏需要用的道具等东西,在电视台工作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一些穷苦起家的影视公司的窘态,但是眼前这般场景的影视公司,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安静呢?”一看见刀疤脸,我张口就问。
刀疤脸姿态不雅地叠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等我们把事情谈妥了解决了你自然可以见她。”
他不再看我们,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在他的周围,还坐着别的人,像是在随时听他号令,只要一言不合,他们就随时准备动手。
叶非情伸出修长的腿随脚勾了一根椅子坐下,与刀疤脸庸俗不雅的二郎腿比,他这个二郎腿就显得优雅养眼许多了。
简直是一个痞子一个王子的对比,如此鲜明。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他往椅背上一靠,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闲适的像是在跟人聊天。
刀疤脸敲了敲放在桌子上的合约,理直气壮:“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要么赔偿违约金,要么让那丫头把这个片子给我拍了。”
我站在叶非情的身后,所以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似笑非笑道:“我这里也有两条路给你们,要么你们乖乖放人,要么你们去警察局做客。”
听着叶非情的话,按照他的性格,我想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并且笑的格外的温雅又惊艳。
“哈哈哈。”刀疤脸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看见他笑,他身后那些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空旷的空气里被他们轻蔑耻笑的笑声充斥,震耳欲聋。m.χIùmЬ.CǒM
“你们不信?”叶非情的声线依旧是淡淡的,噙着几分雅致的笑意。
眼前这个如王子般温雅的人,若非是见过他的残忍和嗜血,谁能知道他会是一个可怕的人?
“让我去警察局做客?”刀疤脸好气又好笑,“你谁啊你?好大的口气。”
叶非情但笑不语。
刀疤脸嘲弄又好笑的扬声:“兄弟们,我没听错吧?这家伙说要将我送去警察局?”
王律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对那些人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是放人还是去警察局做客你们自己看着办。”
刀疤脸的男人又一次被逗笑,他拽拽的说:“去警察局?你们知道我的后台是谁吗?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脸色一冷,身上散发出一种匪气的霸道:“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
他对自己的属下扬了一下眉,“去,把那丫头带出来。”
没一会儿,安静就被架着带了出来。
她此时的样子很不好,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还映着一个鲜明的五指印,脸肿了半边,看着都疼。
“安静!”我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
我的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人王律师给拽了回来。
他对我摇了摇头,我不得不安奈下来,缓了缓急躁的心情。
其实有叶非情在我并不害怕也并不担心,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他可以将这事处理好,只是,看见安静这副样子,我难免会担心她。
现在安妈妈还在急症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安静这般样子回去,我真是有点担心她会心疼的受不住。
刀疤脸嬉皮笑脸的看着叶非情,像是忽然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忽然就改了口:“你们不陪违约金也可以,想把这丫头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玩味调侃的瞧着叶非情,问他的弟兄们:“兄弟们,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这部剧改成耽美怎么样?现在不是就流行这个吗?”
那些人邪恶的笑了起来,夸赞刀疤脸脑洞大,都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皱了皱眉,瞬间明白了刀疤脸的意思,他这是要叶非情换安静吧。
耽美?我真是想不出来如果叶非情去拍这样的戏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想颜值和画面感一定不会差。
其实换句话说,刀疤脸这是在间接说叶非情长的比女人好看,讥诮点说,就是他伪娘!
得到自己人的首肯,刀疤脸越发兴味阑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对叶非情扬了扬下巴问:“兄弟们,你们觉得他怎么样?如果他来拍我们的耽美戏,肯定美到爆。”
他玩儿而淫邪的轻笑,他的小弟下流的调侃:“那画风必须美到爆!这剧一出,票房破千万算什么?那得破亿的节奏,那我们还不发了?”
就算看不见叶非情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阴沉到可怕,而优雅的他周生更是萦绕着一层黑暗的风暴,冰冷的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在那些人张狂的淫笑中,站在叶非情身后的我却觉得压抑又心惊肉跳。
王律师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也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拿开手机在叶非情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我听见叶非情懒懒的声音清冽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没说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好的。”王律师应声。
“砰。”
一声突兀的响声后,我就看见刀疤脸男脸色骤变,血瞬间染红了他灰色的裤子。
他穿着长裤,血的颜色虽然被他裤子的深灰色影藏看不见红,但是我知道,浸湿他裤子的东西是血。
叶非情潇洒而优雅的将手里的东西一抛,王律师稳稳的接住。
叶非情华丽的音色慵懒而恣意:“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那些人纷纷咽了咽口水,绷着神经瞧王律师手里的东西,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动都不敢随便乱动了,就怕某人一个不高兴在他们身上开出一朵花来。
双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里,叶非情站起身懒洋洋的走到刀疤脸面前,他抬起脚姿态优雅的踢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温雅的问:“怎么不说了?嗯?”
我不知道叶非情在刀疤脸的耳边又低语了些什么,只看见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又惊恐的看着浅笑芳华,妖孽天成的叶非情。
我觉得,刀疤脸看叶非情的样子,像是看见了鬼一般惧怕。
最后冷笑了一声,叶非情不再理会那些人转身走了。
见此,王律师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你们可以进来了。”
我扶着安静跟着叶非情一起出去的时候与一行人遇见,我这才知道,原来叶非情让等在外面的人竟然是工商局的人。
在我们看来很可怕很复杂的事情,那些人是我们觉得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就这么被叶非情以血腥的手段摆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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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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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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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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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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