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电梯出来,有个声音焦急的迎了上来:“瑶瑶姐!”
看见傅桐,我皱起了眉,对这个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小哥哥的缘故,我并不讨厌,但是也不想太亲近。
还不等我说话,傅桐一脸焦急的跑到我面前:“瑶瑶姐,阿姨可能出事了……”
她口中的阿姨自然不是别人,是我母亲。
我愣了一下,若是只是小事她不会这般焦急,心跳加速我问:“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傅柔的妈妈从哪里听说傅家那消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阿姨的手中,所以她晚上偷偷派人去了庵堂。”
我问:“既然是偷偷派人去的你怎么会知道?”
她咬着唇瓣,不敢与我直视:“我听妈妈说的。”
我了然,她的母亲,与傅柔的母亲有着一样的目的也算是盟友,所以走的格外的近。
我的眼睛跳了跳,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咬着唇瓣内疚道:“姐你别怪我妈妈,她只是没有脑子,太容易被人煽动,所以才鬼迷心窍。”
我整着脸没应声。琇書蛧
她欲言又止,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傅柔的妈妈一直都在问阿姨逼要爸爸留下来的股份,阿姨不给,这次她得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在阿姨手中就更不淡定了,再加上傅柔开车撞你这事,她觉得不安,怕你因为这事而改变主意回傅家,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些股份。”
“你若是不回傅家,凭着傅柔母女这几年攒起来的股份,她们就是最大的股东,所以你是她们的威胁,她们不放心你才会去逼迫阿姨,想要从她手中拿走爸爸留给你们的股份。”
“有好几次我都想来找你,却又不敢,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与你关系好,你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的,所以我也不敢来打扰你,还有就是我妈的缘故,她想我去挣去抢,可是姐,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争抢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姐,现在傅家早就已经乱了,说句不该说的,那些东西本就应该是你的,傅家的规矩庶女不能继承家业就是不能继承家业,你的退让和不争并没有换来和平,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们还是会忌惮你,还是会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抢,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退让?干脆就去抢回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我们这边正说着,电梯的门在这个打开,沈城池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的走来,他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也不等我回答,他带着我就进了电梯。
傅桐也跟了上来。
看沈城池的样子我猜应该是出了事,便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他深沉的看着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桐的话加上他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安在升腾,心跳的厉害,有些慌不着调的乱蹦,手都是抖的。
傅家的庵堂在乡下的一个山上,远处看着不怎么高,若是真要爬上去,你就会发现这山远比看见的要高。
车子行驶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很不好开,好在沈城池的车技还不错,倒不至于出错,但是我看着依旧胆战心惊。好像随时都会从这山上冲下去一般。
之前被山挡住了视线,再加上是晚上,所以看不见,越过那座山,没了阻碍,我这才看见庵堂的方向烧着火,浓烟与黑夜融为一体。
熊熊大火烧的很旺,像是怪兽一样的火舌似是要将整个山林吞噬烧毁一般猛烈,看着触目惊心。
庵堂着火了!
有一段路车子开不进,我们只好下车走。
打开手机的灯光,我看着那片大火跟着沈城池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走。
山路不似平路,稍不注意就容易踩偏,身体难以平衡,一路上我绷着心弦走的很累,但我不敢怠慢,即便腿脚发酸发软我也得硬着头皮走。
傅桐跟在我们身后,十八岁的她沉默的跟着我们,摔了碰了也一声不吭,沉默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受了伤。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抵达火场,看着那片嘹亮的火光将夜色照耀的亮如白昼,我的心在那片灼热中遍体生寒。
有记者在那边做采访,我依稀听见他们的声音,我看了过去,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简宁的身影。
原来她临时的采访是这片大火!想到这,我觉得心惊,也就是说,这火已经烧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走过拉住简宁问她情况,简宁看见我和沈城池有些意外,但是现在却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压下那些意外说:“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原因不明,因为是突然烧起来的,再加上这个房子大多都是木头建造,所以火燃烧的很快,目前伤亡情况还不知道。”
我看了眼一片混乱的现场,哀嚎声议论声连成一片,有救火的也有救人的,但是在那些人中,我没有看见那张我熟悉的,既爱又怨的面孔。
对于我的母亲,我虽然有点怨她,但是我不恨她。
每次她的电话都让我很想逃,可是这一刻,我却期盼着只要她高兴,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也愿意听,这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电话那头是冰冷机械的女音告诉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的我浑身都在抖,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空,我几番都差点软软的跌在地上,每次都是沈城池扶住了我,每次我站稳了之后都拒绝了他的依靠和搀扶。
傅桐格外的安静,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姐你不要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她的。”
我没有应声,我想这句话在眼前这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中谁都安慰不了,也起不了任何安抚的作用。
人差不多都已经出来,都在外面,虽然有人受伤,但是好歹他们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而我的母亲呢?
我已经来来回回在那群人中走了好几圈了都没有看见她,问了好些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她。
眼睛发胀发涩,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想止都止不住。
最终大火被扑灭,并没有殃及那片树林,只是烧毁了傅家这庞大的庵堂,里里外外上百间房子毁于一旦。
一直到天空吐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切才尘埃落定。
因为有沈城池在,所以不需要我去问什么已经有人将这场火的报告交了上来。
十人受伤,三人死亡,死的人现在还身份不明,要回进一步验证之后才能确定死亡人员的身份。
简宁见我双目无神浑浑噩噩,眼底全是担忧。
她还有接下来的工作要做,陪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脑子乱哄哄的我是被沈城池带着下山的,快要上车的时候,我才听见沈城池突然说了句:“傅桐你衣服上怎么那么多血?”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我回神,就看见傅桐连衣裙下,她高挑纤细的右腿上都是血,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因为伤口太深,不像是树枝,于是我想到了石头,很锋利的石头。
我的视线落在傅桐的脸上,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那场车祸中死去的小哥哥。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他们的眉眼有几分像。
我艰涩的别开眼,往事的痛加现在的悲,眼泪再次决堤。
咬着唇瓣,我坚决不让自己哭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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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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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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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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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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