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非情的表情很不好看,那笑也有些阴沉的意味,我淡若轻风的扬眉:“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不高兴了?”
我讽刺的话音刚落下,叶非情突然靠近我,他原本随意兜在兜里的手捏住我的下颚,另一只手撑在墙面上,将我圈在他妖冷的气场中。
他的声音清冽而妖艳:“就算如你所说又如何?”
我对上他深邃明艳的眉眼,只觉得他笑的轻佻,飞扬跋扈的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像是在说,就算你知道真相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忍着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的冲动彻底的闭了嘴,他没有说错,就算如我所说我又能怎么样?
是杀了他还是跟他打一架?似乎都不可能。
抛开那些委屈的和薄怒的情绪,我笑了,讥笑的用无比轻松的语气说:“我能如何?我怎么敢把你叶二少如何啊。”
这句话,包含着我太多的无奈和悲情。
叶非情在凯悦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那些被沈碧云的母亲和她表哥扔碎的花瓶已经焕然一新,屋中被砸破的电视也已经完好无缺。
我扫了眼这干净整洁的房间,只觉得风格似乎有些变化,却并不明显,当然,相比下,我更喜欢这房间现在的样子。
比起之前的冰冷,似乎带上颜色的沙发套和窗帘让这个房间有了朝气。
叶非情什么都没有说就自己回了房间,留给我一扇冰冷而紧闭的房门。
这时,屋中的电话响起,我顿了一下这才接起:“你好,请问你找谁。”
“是我。”电话里传来一道清风朗月的声音。
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沉思了一瞬这才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来:“叶少鸿?”
电话里传来叶少鸿温雅的笑声:“你终于不再生疏的叫我叶大少了。”
我岔开话题:“你找叶非情吗?我帮你叫他。”
“我找你。”他说。
“哦。”我不尴不尬的应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他像是松了口气,缓缓道:“听说你去警察局了,打你手机没人接,有点担心你,我只是想确定你回来了没有,没什么事。”
听着他关心的话,我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了吧?”
我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他潺潺的声线温温柔柔的说:“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我的心露跳了一拍,只觉得这电话烫手,恨不得扔掉才好。
我选择性的忽略掉他的话,讪讪的笑了一下:“我的手机在叶非情的别墅,没有带在身上,真是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温和道:“没有关系,听说沈家的人中午的时候来闹过了?你有没有受伤?”
早上惊魂的一幕,我的确是被吓到了,再加上沈家的人找来又闹了一番,房间变成这样,酒店的人就算要换陈设也要问过叶非情才是,可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而眼前这人,明明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却是一番嘘寒问暖。
不管叶少鸿这个人好或者不好,这一刻,他的关心都让我温暖动容。
暗自叹了一声,我终于不再这般保持着距离的与他说话,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我开玩笑般的说:“早上朱总拉着我一起跳楼的时候我当时害怕的只想求生,而如今,我却觉得,还不如与那位朱总陪葬呢。”
与其每天都被叶非情这么算计报复,还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他不是连墓地都给我准备好了么?
“说什么傻话。”我的话引来叶少鸿的呵斥,但是就算是呵斥,他依旧是温柔的。
我吐了吐舌头,轻松了不少:“别当真,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揶揄道:“如果我迟迟不死,不知道会不会把叶非情逼疯?他可是连墓地都给我准备好了呢。”
“怎么回事?”叶少鸿原本温和的声音低了几分。
被他凝重的语气感染,我唇角的浅笑也渐渐凝结:“我已经知道叶非情为什么这样恨我的原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叶少鸿并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那场车祸因我而起,他恨我也应该,毕竟死的是他视为母亲的亲人和他的未婚妻。”
叶少鸿叹息:“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本来一直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内疚自责有心里负担。”
我的心一暖,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之前问他叶非情为什么会这样对我的时候,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叹息的呢喃:“我宁可你恨他,与他发火撒脾气,也不想你因为内疚自责而对他千依百顺。”
我知道,叶少鸿不让我对叶非情内疚是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更开心,心里负担更小。
“谢谢。”
彼此沉默了一下,我正准备与他说再见,他又突然说:“按键式的手机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人用了。”
他看似随口的一说,而我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我知道,他在问我,那个手机对我很重要吗?
他的关心和温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因此我也没有瞒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手机对我很重要。”
他若有所思的说:“原来是这样。”
我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我挂了。”
“好,若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与叶少鸿道了再见,挂上电话后,我抬眸就看见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而叶非情,一身白衣出尘的他倚着门框,手里夹着一根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倾城的容颜,让他变得更加魅惑邪肆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他桃花潋滟的眼睛看向我,凉凉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那一霎那,我只觉得我被冻住了。
他优雅的弹了弹烟灰,凉薄的唇瓣似笑非笑:“叶少鸿的电话?”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便坦坦荡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叶非情妖魅的眼底瞬间冷冽,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山,一片肃冷。
实在不喜欢这压迫人心的气氛,也不喜欢叶非情身上那股子冰冷的盛气凌人,在我的心发冷之下,我悠悠问道:“叶二少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在沉默的气氛中,他将烟放进烟灰缸中熄灭,这才走到我面前,眯着眼定定的瞧着我:“你已经去过墓地了?”
虽然那场车祸不是我所愿,但是毕竟是因我而起,还死了那么多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歉疚?
说再多,也换不回那些活生生的人命,也换不回我的小哥哥和安然以及沈城池的弟弟。
我没敢去看他,只觉得眼睛发涩,干干的对他道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你一句抱歉就能抵消你杀人的事实?就能获得别人的原谅?”叶非情扶着我手臂的手格外用力,像是恨不得捏碎我的骨头。
他赤红的眼睛更像是一只要吃人的猛兽,我的心颤了颤,悲戚的出声,“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好一句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忍着疼,咬着唇瓣说:“我没有要为自己辩解开脱的意思。”
那句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叶非情看来我是在为自己辩解开脱,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事情变成那样非我所愿,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似乎,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最后,我只好咬着唇瓣,什么都不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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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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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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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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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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