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组前就已经敲定过的档期,他在温哥华有一个奢侈品宣传片要拍,来回正好三天。
夏天原本不想去,但被孟苒勒令不情不愿的跟着厉少南一同去温哥华。
她要给自己的耳朵放个假,简直被她絮叨出茧子。
他们走的前一晚,孟苒和夏天彻底长谈了一次。
她态度很明确,自己和厉少南已经是过去式,让她别操那份心了,有些事情她没必要的知道便权当不知道罢了。
夏天问她明明相爱为什么要分开,难道爱情克服不了那些俗事。
相爱,谁说他们相爱,她有男朋友。
孟苒的回答很简单,过去,就是过去了,终是回不去。
夏天还要继续,但孟苒态度坚决,她也只能闭嘴。
夏天答应她不再继续做她不喜欢的事,孟苒虽然知道夏天嘴上答应但心里肯定不放弃。
她也左右不了夏天的心思,只是坚定自己的立场让夏天管好自己少管闲事。Χiυmъ.cοΜ
厉少南走后,孟苒便清闲不少,但工作也没停。
夏天打过两个电话给她,偶尔聊聊厉少南拍的宣传片,虽然与她没半毛钱关系,只要不跟她扯一起,权当左耳进右耳出了。
晚上收工搭车回了酒店,在大堂看到庄薇,便一起吃的晚饭。庄薇这次没提厉少南,只是偶尔谈谈工作,聊聊美食。
回来洗漱过后,夏天的例行电话又打过来了。
“回酒店了吧?”夏天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查岗的小老婆,看你老公这么紧,一天两遍早上查岗晚上查岗,我床上没有小妖精放心吧。”孟苒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我得看着你,免得被人趁虚而入,你现在这么空虚寂寞冷的。”夏天斜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
“我空虚?我寂寞?我冷倒是真的,今天又降温了。”孟苒拿出空调遥控器调了下温度,“原本你走两天我能清静清静,你可好一点这机会都不给我。”
“年轻貌美你都嫌,我哪一点比不上外面的妖艳货。”
孟苒噗哧一乐,夏天嘴里总能冒出几句国内的流行词。
夏天那边咯咯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孟苒也上扬着嘴角,虽说烦她话多,但只要不谈厉少南,她也并不嫌,早习惯了。
***
次日,趁着中午吃饭,丹妮过来跟她聊后续工作,多伦多的拍摄已近尾声,已经有部分工作人员转到莫斯科做准备。
她突然想起季宁之前说过的话,跟丹妮谈完事拿出手机给季宁发了信息:在做什么?
信息一时没回,她吃完饭起身去摄影棚,大家刚下完一场戏,身上全是灰还没去清洗。
副导演正在安排下一场戏,她在一旁听着。
手机震动,拿出来是季宁回的短信:忙,晚点说!
她回了一个字:好。
许骁骁近来安静的很,上次分开之后就发过几条信息,也不知道她最近忙些什么。
直到晚上与庄薇一起回酒店,季宁的电话没回,却不想接到一个并不陌生却几近陌生的电话。
孟向远……
孟苒看着熟悉的号码,想忘却不可能忘掉的数字。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脑海中突然蹿出的许多画面让她身体都止不住的打着颤,她只能紧咬着唇,不让冲动的字眼从唇间吐出。
庄薇在她旁边见她脸色难看的很,“怎么了?”
她摇头,直接掐断电话。
三年多了,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不,也是因为自己换了电话,他不知道。
但这次,她想不到其它人,除了夏天,孟向远不会从其它处得到她的新号码。母亲,他们的关系恶劣到那种地步绝对不可能。
但她这次错怪夏天了,电话不是夏天给的,也不是通过夏天得到的,而是国内新闻飞起来时孟苒向远得知孟苒的去向,想要得到她的电话,便轻而易举了。
电话挂断,紧接着又打了过来。
孟苒紧攥着手机,紧的力道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她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压抑的情绪,周身紧绷。
孟苒的电话始终没接,几通下来,那边便没再打过来。
庄薇见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开口却以示安慰。
孟苒紧咬着唇,一言不发,凌冽的气息连旁边的小研都感受得到,她看了一眼庄薇,庄薇轻抿着唇角没有开口。
车子到了酒店,孟苒先下了车,直奔电梯间。
庄薇在她身后跟小研说了几句,然后几人一起上了电梯。
孟苒一直没说话,庄薇冲她耸了耸肩:“我去楼上喝点,要不要一起。”
孟苒没回话,庄薇按了按钮,电梯在酒吧的楼层停了下来,庄薇没问她要不要一起,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孟苒紧抿着唇,在电梯即将关闭的刹那,走了出去。
酒吧人并不多,灯光昏暗模糊,音乐低低轻缓流淌,空气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不强烈却让人烦躁。
庄薇的烟被她掐灭,身边的人大多吸烟,她并不讨厌,只是今日,这种气味强烈刺激到她的脑神经。
庄薇把酒给她倒上,孟苒拿过杯子,颈项上扬一个优美的弧度,玻璃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倾斜流入苍白的唇瓣。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三杯酒,孟苒先喝完了。
庄薇浅尝,一手托腮,目光直视着面前的人。
“其实,酒并不是最好的解忧方式。”庄薇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这是她的第一杯,“你知道吗,我心情好的时候才喝酒,比如现在。”
庄薇给自己倒上酒,一边说着。
孟苒眉头微收,抬眼看她。
“孟总和萦心姐的事,我想是你俩分手的主因吧。”
孟苒握着杯子的手越收越紧,在庄薇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猛的落杯,呯的一声,是酒杯碎烈的声音。
庄薇并未惊讶她的表现,可以看出,孟苒克制着情绪,但这种情绪堵在心口窝,始终是个结,还是个死结。
“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比堆积成顽石要来得痛快,姐姐我是过来人,有经验。你们俩这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说真的,石头哥已经快要憋疯了。”
“外人帮不了你,这个结是你们自己的,即使成了陌路,也别让自己活在回忆当中。”
庄薇给孟苒换了个酒杯,倒上酒看向她。
孟苒没说话,脸色苍白无血色可见此时的情绪已经绷得紧紧的,就差一根弦,一拉即断。
“夏天说你和孟总几年没联络了,这种恨意会让你失去了太多,值得吗?”
“这个圈子就是个人吃人的圈子,谁有权谁有势谁有钱谁说了算。娱乐圈本就复杂,如果那个女人换做是我,你会在意吗?”
“其实你在意的不是别的,只因为那个人是厉萦心罢了。”
孟苒的第七杯酒喝了下去,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庄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孟苒没有回房间,而是乘坐电梯下了楼,出了酒店大门,步子向不知名的方向迈去。
她穿的并不多,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多伦多的冷犹如北方的寒冬,带着刺骨的狠劲,渐渐打透了她的衣衫,孟苒停下了漫无目的的脚步,阴暗的天空,喧嚣的城市,因下雪而泥湿的街道,内心的孤寂,苍凉感此时倍增。
孟向远,厉萦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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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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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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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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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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