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宓躺在床上,眉头蹙得很紧,额上开始冒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表情也越来难受。
“玄武!”女子蓦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一脸的惊魂未定。
闭上眼使劲摇了摇头,努力想让一片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些。稍微好点后,薛宓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触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是哪里?玄武呢?
刚欲掀开盖在自己身上宝蓝色的锦被,薛宓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被换了,原先穿的那套嫩绿色的衣服变成了一套粉红色的,怎么还有人帮自己换了衣服?
“醒了?”就在她暗自诧异时,一道妩媚的女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然后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从一扇绣着百鸟朝凤图样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就势慵懒地卧在离床不远的一张美人榻上,看着薛宓,表情戏谑。
看到她,薛宓惊得睁大了双眼,“红缨师……”突然觉得自己称呼不对,立马收音,却没想收得太快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尖,顿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薛宓疼得不行,捂住嘴半天没有开口。
“呵呵……”紫衣女子卧在榻上笑得花枝乱颤,过了会才慢慢平息下来,娇声道,“五年不见,宓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薛宓放下手,看向红缨,努力压制住怒气道,“你不用跟我假惺惺的,这是哪里?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红缨靠着榻上,敛起笑容,低头看了看葱白的手指上刚刚染好的嫣红的指甲,道,“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娘怎么教的?”
一听这话,薛宓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掀开被子,正准备从床上下来。却不想一下床,双腿绵软得根本站不起来,摔倒到了地上,头发散开,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怎么回事?我的腿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薛宓惊慌道。
红缨见状,轻笑一声道,“这就是你不尊重长辈的惩罚!”
闻言,薛宓奋力用双手撑起身子,扶着床沿气愤道,“长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真让我恶心!”
话音刚落,薛宓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自己的脸颊就被一只纤细的手狠狠地掐住,尖锐的指甲直掐进肉里,生疼,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正准备挣扎时,突然发现全身都无法动弹了,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
“小心点说话,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会做些什么,一不小心弄花你的小脸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红缨慢慢松开手,看着薛宓眼带笑意。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薛宓恨声道。
半天得不到红缨的回答,薛宓只好抬头看向她,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竟然带着痴迷,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这种眼神……
“你看什么……”薛宓大声道。
还没说完,就见她对着自己的脸一拂手,原先被指甲掐的火辣辣的脸颊顿时像被一阵清凉沁入,变得没有那么疼了,薛宓这才知道原来她在帮自己治疗,可为什么一边把我脸弄伤,一边又给治好,这分明是深井冰的节奏啊!
然后在薛宓惊异的眼神中,紫衣女子蹲下身来,注视着她的脸,又伸手摸了摸,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薛宓被她摸得浑身一个激灵,将脸躲开,“你干嘛?”
“以前脸圆圆的身子小小的还看不出来,没想到一长开就变得这么像……”红缨放下手,语气里带了丝温和。
“像谁?”薛宓问。
“逐流……”女子语气里充满了柔情。
“……爹爹!”薛宓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是她说的是自己的父亲。
“对,就是你爹爹,你长得有多像他年轻的时候你知道吗?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不像!你要是我和逐流生的就好了……”女子笑得温柔,却在下一刻表情变得愤恨,咬牙切齿道,“不像你那姐姐,长得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模一样,看着我就来气!”
“你胡说什么!”薛宓气道,虽然她从没有见过薛宓与薛灵的娘亲,但是能让薛父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绝对不会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呵呵,我胡说!难道不是吗?来历不明,一来就抢走了逐流所有的注意力,还朝三暮四,引得逐流跟门派里好几个师兄生分了,就连我这个青梅竹马也丢在一边不理,最后竟然还害的玉灵山遭遇灭门之祸,她就是个祸水,谁沾上谁就要倒霉,她那种贱胚子天生就该孤独终老!”红缨表情狰狞。
“不可能!”薛宓大声道,“我娘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样!”不管怎样,都是原先薛宓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才将她生下,怎么可以这样任人侮辱!
“呵~忘了说了,你姐姐那个小贱人说不定都不是你亲生姐姐呢,啧啧,嫁给逐流怀胎七月就生下薛灵,果真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红缨眼神阴狠道。
坐在地上的薛宓一下就被这个说法给惊呆了,半天没有开口,不是亲生姐姐是什么意思,不是爹爹亲生的吗?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怀胎七月又怎样,那样的例子多的是,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想到这儿,薛宓一下坚定起来,直直地看向红缨,“我姐姐就是我亲姐姐,不管你怎么说她都是我亲姐姐,还有,我爹爹和娘亲也是很好的,他们感情很好,我娘亲去世了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我只相信我自己的亲人,你这样的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不要白费功夫了!”
红缨听到她的话,原本含笑的嘴角渐渐凝住,在薛宓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反手给了她一耳光,直打得薛宓的脸一下撇向一边,一股鲜血从其嘴角流出,耳中嗡嗡作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接着白嫩的脸颊慢慢浮现出五个指印,红肿不堪。
“不识好歹!”红缨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往外走去。
“等……一下……”薛宓肿着脸含糊不清道,“我的……朋友在哪?有……没有……事?”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情郎呢,果然跟你那个贱人娘一个德行!”红缨转头看她,眼神冷冽,“没死呢,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到了!”说完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走了出去了,只留下薛宓一人肿着半边脸坐在床边动也不能动。
她尝试了好几次,发现不管怎样就是动不了,只好垂头丧气地这么呆着,脸颊一侧疼得厉害,嘴里的血腥味浓郁得她有些想吐。
过了一会,薛宓眼睛一亮,想起自己好像还有条后路——空间!
于是连忙闭上眼沉下心思与空间联系,默念进去、进去,试了好久都得不到空间的回应后,薛宓终于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缘故,跟空间彻底地失去了联系,别说进去了,连空间里的东西都感受不到,黑豹跟自己的联系也彻底地没有了。
这一发现让薛宓莫名地心慌起来,且不说空间本身,主要是空间里的三个活物她放不下啊,特别是黑豹,救了自己那么多次,跟自己生死与共,已经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了,要是它丢了,薛宓觉得自己会疯,一定会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一边薛宓心中承受着莫大的煎熬,这一边薛灵的心里也不好受,不仅心里不好受,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见薛灵在空中摇摇晃晃将要坠落的身子,宇文谡连忙上前扶住她,“灵儿,我们休息下吧,这样不眠不休地用灵力赶路已经赶了三天三夜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我们休息下吧,啊?”
“可是妹妹……我……”薛灵双眼红肿地看向宇文谡。
见她这个样子,男子心疼的不行,但仍严肃道,“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仅你累,大家都有些累了,这里离浮焱岛只有一日的路程了,听话,我们休息会!”
闻言,薛灵看向宇文谡身后满脸沧桑的一众,只见大家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没办法,不管换做哪个修真人士,毫不停歇地使用灵力赶三天三夜的路,也不会好到哪去!
“对不起!”薛灵突然弯下腰,“都是我的错,让大家这么辛苦,是我任性了,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只是……只是……”说到这儿,眼泪一下盈满了她的眼眶,话也说不下去了。
其他的人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了,朱雀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们都知道,也不怪你,不仅你担心薛宓,我也担心她和玄武……”
“多余的话还是先别说了,我们还是休息下吧,再这样下去,没到浮焱岛,我们就先垮下来了!”景中流插了一句。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纷纷表示同意,然后在原地开始休息。
珑月谷几人也找了个地方,景中流看着戚无殇又开始神游天外了,皱眉喊道,“无殇!”
戚无殇愣了下,看向他,眼神示意什么事。
景中流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天一直不在状态,怎么回事?是因为……薛宓?”
戚无殇听到他的话,手掌无意识地微微动了下,面上却是不显,也没有回答他的话,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不远处的薛灵,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幽光。
看他这个样子,景中流知道是什么问不出了,只好忧心忡忡地坐在他的身边,闭眼休息。
过了好一会,宇文谡才宣布继续出发,于是一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赶路历程。
“砰——”地一声,暗红色的两扇门被人猛地推开,薛宓一下就被惊醒了,抬起手挡住门外的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女子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脸上红肿的痕迹还没有消去,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憔悴。
“咦?”薛宓放下手看了看,能动了?惊讶过后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双腿因为坐在地上一晚上的缘故有些僵硬发麻,轻轻揉了揉,头刚抬起来,两个黑袍人面无表情地朝她走了过来。
“哎,你们干嘛……”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着脸的黑袍人架着拖了出去。
“要去哪?”薛宓急道。
看着他们毫不理会自己的样子,薛宓更加急了,想着自己能动了,就尝试一下灵力能不能发出来,不行!又试着联系了下空间,没反应!
为什么还是不行?现在这里要去哪里?玄武在哪?
“啊,慢点!”薛宓咬牙道,刚刚一迈步,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两条腿上传来,那样的姿势坐了一晚上,就算是修真人士也受不住啊,真疼!m.xiumb.com
但两个黑袍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甚至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拉着薛宓快速地向前走。
薛宓见状知道他们不会理睬自己,只好咬紧牙齿,忍着疼,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
浮焱岛赤火城热闹的大街上,一位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张扬地走着,表情凶狠,吓的过往行人纷纷退避三舍。
过了会,大汉走到了一个狭仄的巷子,隐蔽地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连忙迅速地从巷口溜了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轻轻地对着门敲了个三短两长。
门一下就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如花的脸庞,伸手一把将男子拉了进去。
男子一进去就被人团团的围了起来,“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闻言,他连忙取下手上的琥珀戒指,现出原来的面貌,正是——白虎!
而围住他的就是之前拼命赶路的薛灵一众。
白虎抹了抹额上的汗,“打听到了,吓了好几个路人,都说五天前浮焱岛主肖瀛和他的手下带了两个昏迷的人回到了浮焱岛,一男一女,男的着白衣,女子着绿衣。”
“时间没错,衣服也对,很有可能是薛师妹他们”景中流分析道。
“那之后呢?有没有打听出他们藏在哪个地方?”薛灵忙问。
“没有……”白虎叹了口气,然后皱眉道,“不过他们都透露出一个很奇怪的消息,明天是他们浮焱岛每年一度的祭祀,所有人都认为那一男一女会被作为祭品献给他们的神……”
“什么?怎么可能?宓儿怎么会……”薛灵脸色苍白道。
“玄武……”朱雀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虎看着她们这个样子,急忙道。
“灵儿,朱雀,先别急,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马上再派人出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藏人的地点,要是实在找不到,明天我们就去那所谓的祭祀看看,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找到他们!”宇文谡眼神坚定。
“嗯,那我再出去打听看看!”白虎道。
“我也去!”蔺沧澜忙站了出来。
“好,那你们先……我们就……”宇文谡跟着他们商量道。
“无殇……”景中流看向一旁的戚无殇,眼里带了丝疑惑,“他们带人进岛怎么让这么多人看到了?而且那个祭祀,我觉得有些奇怪……”
戚无殇听完,眼里幽光一闪,良久才道,“就算是阴谋,我们也不得不去看看,毕竟……”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景中流也明白了,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另一边,一个青烟缭绕的幽暗的房间里。
身穿金色蟒袍的男人面向窗外,声音低沉,“他们来了吗?”
“是,一共十三人,今天早上刚刚进入岛内。”在他身后的地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低着头道。
“好,你让手下的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了吗?”男子继续问道。
“是,现在全城的人都以为那一男一女会被当做祭品,所以他们不论问谁都会得到一样的答案!”男子恭敬道。
“好,好!”立在窗前的男子蓦地转过头来,脸上一条扭曲如蜈蚣一般的疤痕狰狞着,冷笑一声道,“当初留下那块玉佩就是为了今天!我浮焱岛也是这么好闯的吗?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顺便捉住薛灵并薛宓一起献给主上。这样一来,修真界以后就是我浮焱岛肖瀛的天下了,哈哈……”
“岛主英明!”跪在地上的男子态度越发谦卑。
……
“进去!”黑袍人哗啦啦地打开一扇铁门,粗鲁地把薛宓往地上一扔,然后“哐”的一声又将铁门给关上了。
摔倒在地的薛宓顿时觉得周围漆黑一片,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正准备坐起,耳旁响起一个男子冷峻的声音。
“什么人?”
薛宓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周围黑漆漆的,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只能试探着叫道,“是……玄武吗?”
“薛宓!”男子声音里带着惊喜,随后传来一阵重物摔倒在地的声响。
薛宓听到后,急道,“玄武,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然后整个人摸索着向前走去。
没一会,薛宓就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薛宓,你过来了是吗?”男子的声音离薛宓非常近,这让她知道,刚刚那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玄武身上的一部分,可是身上哪个地方是毛茸茸的呢!
……啊,头发!刚刚摸到的是玄武的脑袋!想到这薛宓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借口,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想完,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漆黑,关切道,“玄武,你怎么样?这几天你都是在这里吗?我一直问他们,他们都不说……”
“无碍……”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没事就好,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和薛灵交待!”
“你真的没事吗?我听你的声音怎么不对啊?”薛宓关心道。
“真的没事……咳咳……”男子刚开口,就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受伤了?”薛宓急忙伸出手,刚好触到男子的胸膛,入手处一片滑腻,应是血无疑。
“一点小伤,没事……”男子不在意道。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他们对你动手了吗?怎么能这样?”薛宓急的有些想哭。
“身上的伤不要紧,只要灵力恢复,很快就会好,只是他们拿走了我的巨渊剑……”男子声音里充满了懊恼。
“伤真不要紧吗?我也没法使用灵力了,所以剑什么的还得等待时机,毕竟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剑了,就是人出去都有些麻烦!”薛宓坐在他身边叹道。
“朱雀姐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们失踪了,所以我们必须要等他们来,那样才有逃脱的机会!”玄武道。
“嗯。”薛宓点了点头。
一室静谧。
第二日,寻找了一天一夜毫无所获的薛灵等人只好乔装打扮,混在浮焱岛的平民中,往岛另一侧的祭坛走去,以期可以得到薛宓、玄武二人的消息。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是一个面向大海的四方形的广场,突兀地出现在了茂密的树林中,广场周围立着四根粗壮的盘龙石柱,栩栩如生,给人一种森严肃穆的感觉。而在广场的最前方则用青石砖砌了九十九级台阶,上面站了三位身着白衣面色严肃的男子。
待所有人进入广场后,都默契地不挤不吵,工工整整地排起队来,并且脸上的表情无比虔诚。
薛灵几人也没有说话跟着他们行动。
“坐。”中间的白衣男子抬手道。
顿时上万个人整齐划一地坐在了地上,许多人的脸上还带了丝强压的激动,但却一动也没有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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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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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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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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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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