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理了一路的思路,已经摸到了大概,她侧目,小心的看了眼韩圣翊,那眸子,专注的像是把开车当成了给国家元首做手术似地,那手,像是把方向盘当杀父仇人的脖子似地,拧不死不松开。
她紧了紧放在安全带上的手,犹豫着想碰碰他,可按他现在定时炸弹的状态,她真真的怕一碰就会爆炸!
“那个……啊宣……”
“吱……”话还没开口,伴随着轮胎摩地刺耳的声音,夏可猛的往前一窜又弹了回来。
还没反应上来这突发状况,就见身侧人影顿闪,她反应不及被一股近乎失控的力道往边上一拽,这一瞬间,熟悉的灼热气息逼面而来,下一秒,她被吻住,紧紧的,牢牢的,却没有深入动作,真的只是静止状态的吻住。
大眼咕噜噜的眨巴了两下,她既惊又喜,迟疑了一会儿,她试探的伸出手,慢慢的上抚,见他没推开的意思,她大胆的搂住他的脖子。
“嘀嘀嘀……”急促的喇叭声吓的她陡然震颤了一把,本能的侧过头往后头的声音来源看去。
“妈的,有没有点脑子,把车停路中间不动,想找死吗?”
夏可刚想回嘴,韩圣翊陡然伸出大掌,利索的转回她的脑袋,当嘴又快又准的吻了上来,碾转深探,又急又狠,浓烈的像是世界快要崩塌了的告别。
她的思维完全被放空,这种强烈的感官她以为只出现在小说电影里,没想到感同身受的结果是完全没结果,根本没有多余的细胞想别的好吗,她甚至觉得整个脑门都在放烟花。
“砰……啪……砰……啪……”又响又炫目。
身后堵成一堆的车因为‘肇事车辆’充耳不闻,全都怒按喇叭,骂骂咧咧的转道开走,有几个暴脾气的甚至下车来猛敲车窗,破口大骂。
夏可是害羞的,可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担外面的动静,啊宣给他的热情排山倒海,如狂风暴雨之势,强烈的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鸳鸯鸟。
松开前,他就势给她做了个人工呼吸才放开,看着夏可憋的双面通红,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静静看着她。
“我……”好不容易匀缓了气,她羞赧的抿了抿唇。
“可可,我们结婚吧。”
“噶?”
修长的指尖滑下,点在她因为震惊微启的红唇上,“我说,嫁给我吧。”
看她久久无法回魂,他轻笑,“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去挑钻戒。”
夏可陡然扑了过来,按住了他握在手挡上的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嫁给你。”
“嗯?”他侧目,眯起眸子沉默的看着她。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宣,你听我说,我真的想嫁给你,可这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有……还有……我爸妈都没回来,我不知道……不知道……”
“可可……”他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语无伦次慌不择路的模样,绷紧的棱角渐渐软化,“别紧张,是我考虑不周到,你放心,如果你觉得太快,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但现在至少让我为你挑一个戒指,至于什么时候你愿意为我带上,时间由你定,行吗?”
这般柔情,这般温溺,这般如痴如醉的眸子,夏可一把拽下他的脑袋,用行动证明,对上嘴用力的亲了一口,“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一根银色铂金链,串上一枚细致莹润的钻戒,被韩圣翊挂上脖子的瞬间,夏可突然有种尘埃若定的安全感。
这就是她的归属,她的挚爱,她轻抚着脖子上的戒指,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太开心了,真真的!
韩圣翊送她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看着她走进小区大门,等了两分钟确定到家的短信收到,他才开车离开。
迈出电梯,她再次轻抚了一把脖子上的链子,想起在萧家别墅发生的惊悚一幕,那句与我何干,只要一想起她都忍不住酸了鼻子想掉眼泪,这根戒指项链就是对他的至爱和失去她的恐惧最好的回应和安慰。
掏出钥匙开了门,正准备开灯,突然从黑暗的厨房中闪出一丝微弱的光线,有了前科之鉴,夏可迅速往门外退去,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准备求救……
突然,灯光大亮,礼花唰唰唰的爆开,撒了她一头一脸。
“surprise!”星亮拿着最大的礼花冲上来,对着站在门口她的懵逼脸啪嗒一拉。
夏可闪躲不及,吓了一跳不说,还吞了一嘴的纸屑。
“夏星亮,你个讨厌鬼!”夏可怒喝一声,抬起手拿包就冲了上来猛打猛揍,夏星亮配合的抱头鼠窜。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还闹个没完,快过来吃大餐了。”邱心竹和夏爸爸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从厨房出来,笑骂着两个儿女。
“爸妈,你们回来了!”夏可像丢垃圾一样甩开夏星亮,雀跃的跑上来,一把抱住了邱心竹的脖子,“我好想你们……”
“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黏糊撒娇,不怕羞。”
“我是宝宝呀,我一直都是宝宝呀,爸,你说对不对!”夏可不要脸皮的哼哼道,顺手捞了一块母亲手里端着的糖醋排骨塞进嘴里。
“是是是,我的可可永远都是爸妈的宝宝。”
“恶……”夏星亮对着垃圾桶做狂吐状,被夏可一记小李飞刀吓的直接窜到饭桌上来,“我吃饭,我吃饭。”
“爸妈,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好吃的!”
在夏可惊喜的目光下,夏爸爸从厨房捧着一个大蛋糕出来,“今天的好日子可多了,一来庆祝我们可可考上了市中心医院的护士,二来庆祝我们可可交上了韩医生这么出色的男朋友,三来你俩的生日也没几天了,我和你妈商量着就今天一起给你们过了。”
“对啊,我都忘了我快过生日了,真可惜,又要老一岁了。”
“你年轻过吗?”夏星亮夹了一块虾仁塞进嘴里,凉凉的补刀一记。
夏可心情好,没有对他放大招。
“不过可可,你这身装扮,今天是去哪儿了呀?”夏爸爸盯着女儿身上的着装,蹙眉问道。
夏可低头一瞧,才发现自个离开的时候,连萧家的女仆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她乐的哈哈大笑,“这个啊,我今天去给别人打工了。”
“你不用上班吗?还有空去给人打工?韩姐夫肯定不知道!”
夏可伸出食指在星亮面前晃了晃,“nonono,今天的打工还是你韩姐夫带我去的,工钱可多了。”
“真的真的?那你明天请吃大餐。”星亮放下筷子,两眼放光的凑上来。
夏可按着他的鲜肉脸使力一推,“你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好啦好啦,你们俩别闹腾了,可可你说实话,干嘛去了?这衣服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女佣。”邱心竹凑手摸了摸,啧啧两声,“这料子,不便宜啊,究竟是哪户人家连仆人的衣服都这么下血本。”
“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天我去萧家参加他们二小姐的订婚宴了,那不我以前的大学同学吗,邀请了我就不好推了,至于衣服吗,因为原来那礼服不小心洒上了点饮料,就找了这身临时的换上了。”
会这么说,是因为夏爸爸和夏妈妈对于夏可大学时期和裴洛的那段旧情实际完全不知情,那时候年轻,夏可的顾虑也很多,总感觉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做,所以也就瞒着父母了,直到最后两人被裴母逼着分手也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夏爸爸凝眉想了想,“萧家?哪个萧家?”
“就是钱多的跟香飘飘一样的那个!”夏星亮塞了一嘴的菜,囫囵道。
“哎哟,你先咽下去再说不行啊,什么意思?”邱心竹给儿子递了杯饮料,好奇问道。
“香飘飘是盒子能绕地球几圈,人家是钱多的能绕地球几圈的那个萧家啊,我们市还能有几个那么大排场的萧家啊,那萧家还是我们医院的最大股东,牛叉着呢,你们等着吧,明天电视里肯定要放的。”
夏爸爸和夏妈妈面面相觑,总算反应上来,感叹的点点头,唏嘘了两句一家人也就欢欢乐乐的吃起饭来,把这件事抛脑后了。
吃过了饭,帮着母亲收拾好碗筷,正准备一起洗,被邱心竹以慢手慢脚的理由赶出了厨房,夏爸爸见机,凑上来帮忙,夏可贼贼的笑笑,识相的拿了个李子啃了一口走出来,一屁股倒在沙发上。
“可可,你真是属猪啊,一坐下来沙发都陷下去了。”
“亲,你敢不敢抬起屁股看看,你坐的地方没有陷下去的印子?没有你打死我,有你给我打死,怎么样?”xiumb.com
夏星亮被呛了一句,正词穷呢,眸光一闪,突然从靠坐变挺直了起来,吓的夏可以为他无耻的说不过就动手,第一时间就拿手护脑袋。
星亮探手过来,一把捏住了她脖颈间的项链,反复的看了又看。
夏可松开手,低头一瞧才发现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服里头掉出来了,正招摇的甩在外头。
“说,是不是成了?韩姐夫跟你求婚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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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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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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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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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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