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去医院?”
“你是想问,今天为什么不考试吧?”
夏可咽下最后一口粥,嘿嘿一笑。
“时间挪到明天,今天下雨不方便。”
抬眼往窗外望了望,是下雨不错,但是毛毛雨,好像也快要停了的样子。
她撇撇嘴,正准备起身再装一碗粥,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昨晚上的电话。
那时候,她是慌了手脚,怕到抽筋不错,耳朵可没坏,现在仔细想想,他似乎说了明天下雨让她多带衣服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没打算今天的考试取消,可为什么现在又告诉她挪到明天?
一个大胆又不敢置信的猜测慢慢云集,韩圣翊会为了顾及她的情绪而改了时间?放了所有考生鸽子?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他天天吐槽她打击她,突然对她这么好,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为什么对她好,也没有理由啊!
“夏可!”
“啊啊?”
“你要不要整锅端过去吃?”
她低头一看,整个碗都快满到溢出来了,尴尬的赶紧放下勺子。
再坐回去吃,突然有点食不下咽了,隔着勺子,她小心的打量了眼韩圣翊,还是帅的一本正经,翻阅杂志的表情丝毫找不出做了亏心事的蛛丝马迹。
“我是该庆幸,我的长相比你手里那碗粥更让你有食欲吗?”他翻了一页杂志,低沉的声音格外撩人。
夏可打了个激灵,赶紧扯开话题,“待会儿我还是回家去吧。”
他放下书,抬起眸子看了她一会儿,微笑,“你不怕那人回来找你灭口吗?”
喉头立马哽住,她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齿,“你能不火上浇油吗?星亮今晚上要回家了。”
他起身,简单的把碗筷收了收,“噢?他不是有聚会吗,没个九点十点也回不来。”
夏可手心都被自个捏红了,忍无可忍的怒道,“韩圣翊,你干嘛一直吓唬我,太歹毒了吧。”
“有吗?”他倚靠着餐桌,笑的无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凶犯的脸被你看到了,这些亡命之徒自然担心你会给警方提供有力证据抓他,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将你灭口不是吗?”
看着她吓得慢慢变难看的脸色,他凑近她眼前,小模样认真的说道,“别怕,我送你回家拿身换洗衣服,再回来住一晚,明天星亮下班了你再回去。”
夏可很不争气的又动摇了,韩圣翊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但吐出的全是她的痛点,照昨天那凶犯狠毒的手法来看,真的很可能会找她灭口,而且上回在电梯里碰到他已经知道她住在十五楼,万一他就躲在她家里怎么办?
心头一麻,越想越后怕,顾不了那么多,她立马点点头,“好吧,你送我回家拿换洗衣服。”
半路上,夏可偷偷看了眼韩圣翊,心里头总感觉毛毛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拿出电话,给妮子打了个,妮子的回复是她这几天格外忙,经理以双倍工资诱惑,要求都要上晚班到挺晚,夏可只好把到嘴的苦衷都咽了回去,最后一点侥幸都被抹杀,她只好无奈认命。
“我知道你不想住我那,不过现在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先委屈一晚如何?再说,你就是住你朋友那,你们两个女人吃喝玩乐还行,真遇事能怎么办?”
夏可下意识的想反驳,想想他说的的确话糙理不糙,到嘴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算了,一切以生命安全为先,只盼那位警察大叔能快点抓到那凶犯。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上去拿了就下来。”
“嗯。”
夏可跳下车,正准备离开,韩圣翊看到她落在副座上的手机,犹豫了会儿,还是喊住了她,“手机带着,有事打我电话。”
“唉,来来回回也就不过十来分钟,能有什么事啊?”她边嘟囔边接过手机。
瞧着她碰碰跳跳跑进小区大门的身影,韩圣翊失笑的摇摇头,将车开到旁边的停车位上。
“真是神神叨叨的,再怎么倒霉青天白日的总不能撞上吧。”出了电梯,夏可嗤笑了几句。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熟悉的开门声没有响起,只听见咔哒一声,整个锁连带门把都掉在了地上。
夏可就着开门的姿势,瞠目结舌。
“不会吧,韩圣翊这张乌鸦嘴!”她一边往电梯退去一边掏出手机拨韩圣翊的电话。
失去助力的大门,在风力的作用下,缓缓打开,她下意识的抬起眸子,正好与站在客厅里的男人对个正着。
扭曲的蜈蚣疤,低垂的眸子泛着惊悚的凶光,沾着血色汁水的嘴角因为看到她扬起嗜血的笑,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水果刀,上面还滴着同样血色的水,地上,砸满了零碎的西瓜皮和汁水。
那是她前几天买的西瓜还没来得及吃,如今就像被剁碎的肉酱,血水四溢,残破不堪,夏可当场抽白了脸,唰的拔腿就往回跑。
她觉得自己正在亲临恐怖片场景,可恶的电梯如同电影中一般,关键时刻姗姗来迟。
“夏可,说话!”
一听声音,夏可回头,看着因为害怕不小心掉在不远处的手机,她抬头看向大门,灰色运动鞋已经迈进视线,再没有勇气去捡,她放开嗓子尖叫大嚷,“韩圣翊,救命啊,我在楼道。”一边飞跑着冲进一旁的应急楼梯。
昏暗的楼道,因为平时少有人走动,显得阴森又潮湿,真的太符合谋杀现场了,夏可内心是万马奔腾又泪流满面的。
如果今天她真的逃不过被灭口的下场,她吃惊自己的第一念头居然是不想让韩圣翊看到,因为那个西瓜的死法太难看了,她绝对相信,她会比西瓜更惨不忍睹。
危机时刻,脚下生风就跟上了马达一样,好几个台阶就往下蹦,可惜祸不单行,她竟一脚跳到了一个湿滑的东西上,刺溜一滑,砰一下就摔了个狗吃屎。Χiυmъ.cοΜ
颠颤着腿爬起来,回头一瞧,西瓜皮!
她有一种筋脉尽断的错觉,抬头往上一看,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越传越近,顾不得膝盖的裤子破开大洞,血糊了一片,她咬着牙继续往楼下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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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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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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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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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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