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大雨快来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沈桐收拾低落的心情,浅浅一笑。
安德拉希扛了一架梯子,沈桐跟着她绕到房子的后面,她发现,后面有一大片早已砍下来的枝叶。
安德拉希边把梯子靠在墙上,边说:“大雨会让屋里漏水,所以,我们得用树叶把房顶盖上。”
沈桐立刻会意,在安德拉希爬上梯子后,她抱起一大堆的枝叶递给他,再由他把这些枝叶交错的铺在房顶。
浓云压顶,当他们铺完最后一堆枝叶后,天上开始落下密密的雨点。
沈桐和安德拉希站在屋檐下,看着密如针织的大雨。
“今天可没有野味了。”安德拉希指了指那片树荫下的农作物,“只能吃那些。”
恰好那片菜地是在茂密的树荫下,大雨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破坏。
“那些是什么?”
对于沈桐这种四体较勤,五谷却分不太清的来说,除非地里明显种的是白菜,否则,她根本分辨不清。
安德拉希答到:“土豆和豆荚。”
沈桐点点头,“吃这些也不错,养生嘛!”
大雨一直没有要停的意思,房顶虽然被一大堆的枝叶遮盖住,难免还是会有地方往下漏水。
晚上,雨渐渐停了下来,沈桐的心里却在暗自担心一个问题。雨整整下了一天,屋外显然是睡不成的,他们只有这一间房,那么,两人就必须共住一间。
其实,沈桐的思想并不保守,原来也不是没有和男性朋友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同住一室,就算是与冯楠,也有过短暂的婚前同居生活,但现在不一样,她不仅穿越,还身处异国异地,安德拉希看起来品行不错,可毕竟也只认识两天。
再加上,外国人较之中国人,思想还是相当开放..
沈桐变的焦灼,不敢再往下想,甚至开始刻意和安德拉希保持距离。
安德拉希取下门后挂着的网,塞进了一个布袋里,左手提了一个铁桶,右手拎起那杆长枪背在肩上,对沈桐说到:“关好门窗,不然,就会有什么东西进来和你作伴了。”
她知道安德拉希在跟她开玩笑,不过看到他要出门的样子,问到:“你去哪?”
“弄点儿鱼,万一明天还下雨,我可不想咱们天天吃那些。”安德拉希用眼神示意墙角堆放着采摘下来的土豆和豆荚。
“可天这么黑,不安全。”
安德拉希笑说:“这可不算什么。”
说着,安德拉希已经走出了门外,消失在沈桐的视野中。
她知道不远处有一条河,也知道,安德拉希是因为她的顾忌,才会找借口,在今夜给自己找些事,好避开同住的尴尬。
沈桐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惭愧,安德拉希从骨子里透出的绅士之风,又怎么会像自己想的那样。
这样一个丛林,即使是白天,看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些恐惧,更何况是只有些许月光的夜晚?若不是因为她,他又何须大晚上的留在外面?
如果,他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得把他拦回来,同睡一室又怎么样,只要身正心正又何妨!
沈桐迅速的拿起烛台,关好门,快步的朝河边的方向走去。
烛台发着微弱的光,晃晃悠悠的,沈桐半虚拢着左手,防止突起的风将火光吹灭。
从前,沈桐很少走过夜路,即使偶尔有过那么几次,也还有路灯的照射,让她不至于感觉到如此的恐惧。现在,唯一光亮的来源就是她手中的这盏烛台,如果,下一秒钟,这个烛台被风吹灭的话,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惊恐的叫出来。
到河边的路程也不过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沈桐一路祈祷着火光别灭,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河边。她把烛台朝前照了照,环视了一圈,只见安德拉希刚才带走的那些用具,在岸边放着,可人却毫无踪影。
周围一片寂静,忽明忽暗的月色看起来更加的阴冷,沈桐的心里猛的窜出不好的预感,“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可又怕招惹来什么动物,只能小声的喊着:“安德拉希先生?安德拉希先生..安德拉希..”
“我在这!”
沈桐一遍遍的喊着,终于,在她的斜后方传来安德拉希有些低沉的声音。
安德拉希抱了些干树枝,看到明显松了口气的沈桐,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丢下那些干树枝,关切中透着少许的紧张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不,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你不能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这太不安全了,回去吧。”
沈桐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之前的愧疚也减轻了很多。xǐυmь.℃òm
安德拉希微微舒了口气,低头看着她,脸上带着轻笑:“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
沈桐点点头。
朦胧的月光下,安德拉希的眼底划过一丝晶亮,“好吧,虽然这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危险,不过,我可不想一个女士在这里陪我一整夜,更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人再走回去。”
沈桐一笑,就去帮他拿东西,刚拎起桶,就被安德拉希拿了过去。
他只是让沈桐拿着烛台,剩下的还是由他一人全部拿了回来,包括刚刚捡的干树枝。
一整天的雨水让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回到小屋后,安德拉希直接在一个简易的类似壁炉的箱子里,把干树枝点燃,室内变的温暖起来。
安德拉希在靠近“壁炉”的不远处铺了一块儿灰色的麻布,再铺了条毯子,才躺在上面。
沈桐依旧睡在床上,两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恰到好处。
她发现,其实,安德拉希躺在她的不远处,竟让她有一种意外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她很快进入了睡梦中。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让她难忘的婚礼,她依然穿着白纱和冯楠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缓缓的走过红毯,当两人转身之际,她看到那个明明是自己的人,突然变成了赵倩,冯楠宠溺的看着一脸幸福的赵倩,而自己像是处在画面之外,她想大声叫喊,她才是他的新娘,可所有人都听不见,冯楠和赵倩相拥而吻,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碎裂开来,只是,她还没来得急悲伤,场景又一下转变成了她上课的课堂。
下面的学生似乎没有在听她上课,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要么聊着天,要么打着电话,玩着手机。她极力的想要出声呵斥他们,怎么能在上课时间做课外的事,可学生们就像是压根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沈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发声,这一发声,却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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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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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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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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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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