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陆雨晴用还沾着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先把事情问清楚啊。”
“可是……”
陆雨晴还没说完,江月白就大喝一声,“小二,出来!”
“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我的猫呢?”
“这……请恕小人抓不到。”
“这该怎么办,这猫是我从西域带来的,一共买了八万两。我每天都喂他十个孔雀心,八条金丝锦鲤尾,就连喝的,也必须是新蓓的上好碧螺春……可它竟然在你们客栈弄丢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江月白凌厉的目光宛如无数把利剑,刺入了他的每一寸肌肤,教他浑身不舒坦。
“小人……小人……赔不起。”小二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就去把院里的人请出来,一个都不能少,不然……”
小二眼睛瞪的铜铃大,惊了一下,最后转身向院里走去。
一旁的陆雨晴,早已目瞪口呆了。
她既疑惑,又吃惊。
原来这个人,还挺有本事的。
她暗暗窃喜到自己去找对人了。
不久,小二便带着四个人出来了。陆雨晴看清他们的脸庞之后,不由得吓了一跳。
麻衣大汉,白衣剑士,灰袍道人,还有昨天向江月白抛媚眼的那个妖娆女子,全都站在他们面前。
“说吧……怎么回事?”江月白开口了。
“哼,好狂的口气。”灰袍道人斥道。
“想不到诸位还不死心,竟然一直窥探我们,究竟有何目的?”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说罢,灰袍道人的拂尘便向江月白招呼去,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柄剑,一个拳头,一条短鞭,打的俱是江月白的要害,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陆雨晴,真是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陆雨晴眼看着他们要击中江月白,尤其是短鞭,只剩下一寸就要击中他的喉咙了,急得快要叫了出来。
这时,江月白忽然拔剑。
他的剑是一把木剑。
一般人的木剑是不可能杀人的,最多也就比划比划。
可是,从没有人见过这么快的剑。
一道寒光之后,四件兵器全部都被击断,散落在地上。四个人全部倒地,嘴角流出血来。
江月白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腰间,仿佛从没动过。
空气也都凝固了起来。
一旁的小二早已吓得蹲在了地上。
不知道怎么的,方才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浪席卷了每一个,连陆雨晴都有些站不住脚了。尤其是那四个人,如今已经倒地*,方才的骄傲,已经在顷刻间粉碎的一干二净了。
“我希望你们听清楚。”他看着地上的四人缓缓说道,“我本不愿伤人,更无心杀你们。但看在你们招式异常歹毒,才出手伤你们。”
现在四个人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之外,只剩下疑惑与不甘。他们不相信自己几十年的老江湖,竟然栽在一个初出江湖,全身打扮宛如一个乞丐的毛头小子手里。
江月白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难道觉得杀人很有趣吗?你们现在筋脉俱断,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都可以杀你们。你们不害怕吗?”
众人现在急的汗水直流,只能哭声说道∶“大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尤其是那个女子,更是哭的死去活来的,直呼自己还有儿女要照顾,恳请他开恩。
“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江月白厉声问道,“我不希望听到一句废话。”
说完,他看向面色痛苦的陆雨晴,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陆姑娘,你就与我好好听听他们说什么吧。”
在陆雨晴的回忆里,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件事像刚才一样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令她激动不已。她柔声说道,“嗯。”心中充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xǐυmь.℃òm
“回大爷,”白衣剑士拖着虚弱的声音答道,“小人乃是被华山驱逐出派的剑客王钰,承蒙江湖好汉们的抬爱,赐名‘孤鸿剑’。这几位分别是崆峒派的月虹道长,陕西五霸门的‘小金刚’蒯霸天,苗疆‘极乐童子’门下女徒秦瑛。”他翻了个身,咳出胸中单血来,好叫自己舒服些,既而说道,“我们四人,原本互不相干,昨晚从此间走后,才相识起来。一个月前,我们都收到了一封信,说的是七月十五晚上,‘血杀’邀请江湖上的黑白两道,一同见证他们取下陆伯川陆员外的性命……”
“不可能,你撒谎……”陆雨晴又抽泣里起来,这次哭的更厉害了,“我爹爹这么好的人……怎么……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害她。”
江月白默默地看着她,不由得一阵心疼。
“小人绝没有半句谎话,那血杀,本就是专门杀人越货的,他们要杀什么人,别人根本不知道理由的。”王钰急忙说道。濒死的恐惧,早已让他放下了往日的威严。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昨晚,是准备对陆姑娘下手了?”江月白发话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很同情面前的这位姑娘。是他和她有同样的遭遇吗,还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管怎样,是江湖仇杀也好,是恩怨情仇也罢,这位姑娘,总是无辜的……”他暗咐道。下定决心要帮他。
“小的不敢……只是日前,小的收到了陆家大少爷陆中天的一封信,叫小人昨日前来此家客栈有事相议,定有重金相谢。”
“这……这倒是的。”陆雨晴看着江月白说道,“昨天的确是大哥让我假扮他,约他们今天到家中一叙。可惜……”
“没事的,待会儿我陪你回去。”江月白安慰她。
“那么,你们几个的意图是什么?”
“我等本想骗到那酬金,然后……”他怯生生的看着江月白,其他人也一样。
“说下去,你们既然恶心不到自己,为何不敢说。”
“然后将陆小姐献给血杀,再捞一笔……”
“你……”陆雨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假装不知道,默不作声。
“也就是说……是你出卖了陆姑娘了?”
江月白看着两腿发抖,汗如雨下的店小二。
“我早就奇怪了,这么大的一个店,掌柜的一直都不在,店里的跑堂也只有你一个。原来如此……是不是他们都逃命去了,留下你这个视钱如命的陪他们演一出戏啊?”
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嘴巴倒是闭的很紧。
“好可惜啊……你们本来可以得逞的,谁让你蠢的跟猪似的。”江月白慢慢地走到他前面,好叫他看清楚自己,“你既已知道我昨晚是配陆姑娘喝的酒,方才为什么和陆姑娘说昨晚你没见过她?”
“我……”小二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不下十万遍了,“想不到……公子你一直都在。”
“是啊,店门口路过一个衣裳落魄的乞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原来,陆雨晴刚到客栈的时候,江月白就到了。
他并没有立刻就进去,只因为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谁也不会注意到店门口会走过一个乞丐。
这在常人心里本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就是这些本应该很正常的事情,毁了无数个人。
“走吧,多行不义必自毙。”江月白最后冷冷地对他们说道。
看着他们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陆雨晴的心里却波澜依旧。
“走吧,你该带我回家了。”江月白说道。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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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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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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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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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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