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头发交织在一起,变成了蛇身,狮首的怪物一会儿就将重婴身上的铁线虫舔舐干净并吞入嘴巴中。
这只长发化成的魔怪继承了重婴的暴怒,拾掇干净他的身体后,噌的一下弹到人面魔花螳螂面前.
从它口中,一柄长刃直利利的吐出来并准确地扎到了那魔怪的肚子,不但阻止了它肆意喷溅铁线虫的伎俩,还将它狠狠重创。
紧接着顺势一撩,那人面螳螂被切成两段,下半身保留着未完全死去的神经抽搐蹦哒着,上半身没有了下半身的支撑,一下子坠了下来,翅膀也被折断,只剩一副前螯和几只细长腿无奈地蹬哒着。
紧接着此怪物眼缝合下,变成了一副向下弯的不明显的细线,嘴巴咧到耳根处,不停挣扎的前螯和弹动的细腿也彻底不动了,随着脑袋的一声耷拉在地,这怪物便偃旗息鼓了。
这怪物死后,重婴并没有将其碎尸万段,只在空气中扭动一下身子后,从它的脖颈处自上而下又长出一副长袍,遮住了它袒露的上身和还未变成双腿的尾巴。
之后便遁入羽凡的身体中,此刻的他双眼涣散,神情呆滞,时间的碎片脱离他而去,让他在自己的梦中也无法掌控这一切所发生的事。
自己第一次见识到重婴的魔力没想到是在梦中,而且还未完全成形便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强大的黑貘。
就算是身临其境,往往还是在事情发展的尽头才发现自身的残缺。
现实的问题没有诡辩的答案,但择却时刻充满了诡辩。
此刻的光景下,月桂消失了,黑貘消失了,倾身而出的重婴也消失了,地上流溢的蓝火证明了战斗痕迹还未消失,天空上虚假如剪影的云和自己贴的更近,死亡似乎也更近.
一轮萎靡的光影掠过他的头顶,他勉强地抬起脑袋看了看,发现从一片胡拼乱凑在一起的云中渗下来一个红点.ωωω.χΙυΜЬ.Cǒm
随着梦中时间碎片的有序出现,这红点越来越大,且出现了飘动的形状,不一会儿便显现出一个人形。待羽凡反应未及便落在了他的跟前。
这是一个女子,和自己在地面上所看到的月影中的女鬼王仿像,只是没有了之前所见的哀厉之气。
她身高一丈,身材修挺,面涤幽泉之澈,容焕秋英逆拂,长发飘空,朔眉横风,腮脂如慕秋练,束腰雍华弄枕.
整体看去如蓬莱仕女,虽是漂亮,但鬼气遁体,小额攘凶,又倍感亲切。
凡是漂亮的女子羽凡都倍感亲切,此刻也一样,虽然自己不足其胯,身在眼前只能仰望,但并没有因她是女鬼这一心中潜意识而逃离。
“我乃这飞牙宫的女主人,名唤长居士。”
羽凡还未开口,这女魅便俯身前倾至羽凡面前,两人的脸仅有一尺之隔。
透过这么短的距离,他可以看到她瞳若纺锤,在眼珠中时张时收,她的额头有一枚浅显的昙花之影,看来和刚才的黑貘应该有某种说不清的关系。
“我叫羽凡,是这场梦的主人。”说完之女这女魅也不过是嘴泛羊角,莞然一笑。
之后便一挥手,大地上出现了一副车辇,前有牧羯四驾,它们俨然而踏,蹄荡飞尘.
一双角若弯月,在泛溢的云光的映射下闪闪隐现。
行至跟前时,羽凡发现这些牧羯身高一丈,身披五色流彩,或紫或红,或蓝或白,色阶势微,各种颜色以流火状散布全身。
女魅的手向下一放,这些五彩牧羯前腿跪地,后蹄曲卧,紧接着女魅衣带飘摇,缠裹着羽凡将其放在牧羯上,并示意他爬过羊身进入辇中。
羽凡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黏腻,这种感觉爬在梦的端头,挥之不去。
所以他宁愿恐高症漫过头顶,也不愿钻进密不透风的棺材般的车辇中。
长居士也默认了他的要求,挥袖之间,两架牧羯连同车辇化为散溢的流沙消失而去。
仅剩的两架牧羯身上的流环和肋驱消失,多了一副辔头和笼系,没有了车辇的冗缀,这两只牧羯身舒长筋,紫瞳焕炫,眼睫长而舒离,仅局部看去它的眼睛如善睐的舞女,神情貌合,望之如菊耀秋荣,梅眷冬骨。
羽凡的手扶着它螺旋条纹的长角,觉得只要握紧这双东西任它奔跑时怎么踢荡四肢,高下相跃都不会被甩下来。
再加上它斑斓而宽厚的脊背,自己甚至可以趴在上面睡觉也有辗转身躯的余位。
长居士也腾到了另外一只牧羯身上,她腿根处大腿披露,白皙玉质,正是鸭纺春水,雁返秋肥。
她散开云髻,一袭长发被面前的风吹到背后,并满满地荡落在牧羯的脊背上。
没有长鞭,没有缰绳,两只牧羯在高低不平的秋原上飞渡而过,只消一顿饭功夫便来到了宫门前。
之前远远地望着的时候,羽凡只能透过一片宫宇形成的模糊印象识别出飞牙宫这三个字,此刻他离的更近些,这座宫细微的连檐角上的琉璃瓦碎出几块裂纹都看的异常清楚,但无法再看到飞牙宫三个字。
正当他觉得纳闷时,宫前的一片美人树摇落出浅淡的花影。
这些树高约二十余丈,旁枝横斜,花开云霰,流溢香暖,花间睡有雨婍,一阵轻风吹过,雨婍便梦游般震颤下翅膀,之后又调整姿势在花间睡去了。
树间有宫灵秉烛夜游,这些宫灵身高三尺,腿短臂长,锦袍加身冗垂在地。
首若佛头,头上红色肉髻如重重小山,蜂目外凸,腮上凝脂,鼻若霜坨,口置鸭喙。
手中执灯在美人树下如一粒蚂蚁一样行潜,时时顾盼,留意着飞牙宫可能发生的异常。
它们一共约有五六十只,看到长居士偕人而来便上前去,俯首作揖,一并跪拜并高呼:宫主金气嘉宁,凤姿永谐。
羽凡看着它们只用一口气的功夫便由四下散逸的状态排布整齐,又众人合一般地跪在长居士跟前,虽然他们的身高还不到宫主的膝盖,但每一个脸上均没有惶恐骇然的神情。
羽凡想,要么这名为长居士的女人对其优渥,要么这些宫灵早已置生死度外,如死士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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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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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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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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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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