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汤药和吃食,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这药效之下本就疲累不堪的她忍不住就一觉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过了。
下马车时虽说她未听清君故沉同那牧野说了什么,可看那牧野离去的方向便也能猜到是去通知她哥哥了。
从金陵到天知阁要一个多时辰,来回就要差不多三个时辰左右,如今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若是上官锦赶来她的计划只怕就泡汤了。
时不待人,撩开被子她便就急匆匆的拉开门,一见冬梅和夏荷竟然还站在门口,以为这两人是要拦住她,正欲动手,可气还未提起,冬梅却侧身礼道:“王爷和公主已经在主堂等候上官小姐多时了,上官小姐且随我们来。”
说完,也不等上官若答应不答应,冬梅和夏荷是转身就走。
看着两人这般轻巧就带自己去了,上官若心头莫名的同时不安更是从心底冒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在不断的向她靠近。
可不管如何,时间不多了,这件事她必须要在上官锦来之前让君故沉答应下来,否则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不去多想,上官若快步就跟了上去。
主堂距离厢房不算多远,也就一刻多的路程,走到时正如冬梅说的,君故沉和苏子衿已经端坐在那主堂的首位左右了,苏子衿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担忧,而君故沉却显得极为的冷漠。
对,是冷漠。
第一次,五年来第一次,上官若看到对她这般冷漠相看的他,陌生得好似从未见过一样,让她惊愕,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瞬间好似变得她不认识了一般?
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催促着上官若快走几分,抢在领路的冬梅和夏荷前面走进主堂,疾步靠近君故沉,开口想要说什么,可嘴才张开,脚步也才走到主堂中央,旁边的御风抱着箱子就从侧边一步冲上来拦在了她面前,将箱子打开。
璀璨的金光乍现,里面,整整一箱子,全是一根又一根的金条。
“上官小姐,这五年来本王受玉泉山庄照顾,这点东西,是我对你的一点谢意,玉泉山庄的,库房还在准备,一会上官庄主到了一并带走就是。”君故沉清冷的话语里诚意十足,手一抬,御风立即将手里的箱子递进了一分。
看着这箱子里金光灿灿的金条,上官若的心是狠狠的一颤,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抬起头来,瞳孔颤抖着,不敢相信的问:“白公子,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上官小姐。”君故沉毫无犹豫的再度重复一遍,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这四个字落在上官若的心里却是顿时之间让她的心里翻天覆地了起来,他,竟然唤她为上官小姐,唤上官锦为上官庄主,而不再是大小姐和庄主,这表明,他已经不再是玉泉山庄的人了。
而这眼前这一箱金条就是对她恩情的回报,就是和她划清关系的一把刀,狠绝,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样?他不该是如此的!他不该能割舍下的!他不该……
除非……
上官若的眼眸渐渐转向苏子衿,愤恨从心底起。
“不必看衿儿,一切都是我的决定,过去的所有一切都我已经想起来了,上官小姐也无需再担心我,放心离去吧。”
“你想起所有了?”还未完全起来的愤恨瞬间被惊愕取代,看着眼前这个她觉得无比陌生的君故沉,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了,因为他回到了原本的他。
可是是什么时候?
疑惑起的同时,上官若脑海里就突然浮现起了在御花园里君故沉被袭击时抱着苏子衿的时候,那时候她看到了,他贴在她的耳际说着什么,眼眸里充满了欣喜,激动和无边的宠溺。
是那个时候!他想起了所有!他彻彻底底的记起了她,所以,现在他要为了她,把她赶走!
“就这么一箱子金条,你就算是还恩了?”水雾朦胧的眼看着他,上官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救命之恩岂是这一箱金条所能还的,这不过是本王的一点心意罢了,这一辈子本王都欠你,欠玉泉山庄一条命,这一辈子我会竭尽所能的还,上官小姐且放心,我绝不会亏待玉泉山庄。”
“我要你还的不是这些,我不要这些!”听着君故沉这故意拉开的话,上官若嘶吼着挥手一打,将那一箱子金条打翻了去,落下一地。
金条反射外面投掷进来的阳光映照在她苍白且泪水满布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悲切,难过,和恨。
“你明知晓我要的是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要你的金条,我不要你那些竭尽所能,我要的是你,我从始至终要的都是你,你知道的,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你难道就不能看我一眼吗?”上官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将藏在心里的所有全部喊了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可面对她的撕喊,她的泪雨梨花,君故沉却没有半分的动容,只是依旧冷冷的回答:“我已有妻儿,你要的,五年前我给不了,如今更给不了,除开此事,你要任何,我都可拱手送上。”
“你给的了!”不等君故沉话音落地,上官若就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的急道:“我…我可以不要正妻之位,我可以做妾,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我……”
“不可能!”上官若的说还没说完,君故沉便动怒一分的一掌拍在桌面上,低吼一声,一双眼眸染着怒意看着她如今这似乞讨般的模样,眸色倏然一冷道:“那日在天知阁念儿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你为何了,本王不想再重复一遍,该说的本王都已经说了,言尽于此,上官小姐莫要再纠缠了,上官庄主片刻就到,且回房侯着吧。”
说罢,不再给上官若开口说一个字的机会,起身拉起苏子衿的手便就从上官若身边快步擦肩而过,没有一点儿犹豫停留。
转过身,上官若想要去追,可冬梅和御风已经将她的去路拦了去,门前也已经没有了君故沉和苏子衿的身影,有的只是一群面色冷峻的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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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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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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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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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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