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这一招走得太偏,也太要命了。
眼见着这所有人眼里的怀疑越来越重,君故沉却实在无以言以对,苏子衿急得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这一关真的就迈不过去?
一旦这件事落下这欺上瞒下的罪名,就算最终道出实情也是同样,已经欺瞒了,纵使萧落净护着她,不落死罪,但在这等情况下活罪依旧难逃,整个景王府基本上也就毁了,而君故沉,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成为他好不容易才做回的黎顾均了。
不!绝不能让他做一辈子的白公子!
可是,此时此刻她怎么才能将这件事应对过去呢?琇書蛧
“啊~”
“公主小心!”
正是苏子衿着急的不知如何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之时,惊叫声和急呼声突然响了起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起,随后一只大手突然用力往她背上一推。
毫无防备之下,顺这里就被推了几个踉跄,扑出去几步。
这样的推搡,和五年前出那地宫的时候一模一样,顿时那当年失去挚爱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害怕极了,害怕再此失去,极快的转过身。
眼前的一幕,和当年虽有出入,但几乎一样。
他浅笑端方的站在她面前,右边臂膀后被那刚刚抬轿的瘦弱太监刺了一刀,顿时艳红的血染红了白衣……
当年的一幕和如今完完全全重叠在一起,苏子衿活怕,活怕他会被再度带走,同她阴阳两隔,根本来不及多想一分,在众人都还未反应之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掌从君故沉的手臂和腰间穿过用尽全力打在那瘦弱的太监身上。
霎时间,那太监像似一块破布被狂风吹起了一样,整个人飞快的往后飞了去,狠狠的撞在那后面的三层花坛上。
花坛上种着的都是带刺的花卉,这一摔落进去,衣衫和那太监的脸都被刮花了起来,宽大袍子之下的她更加的瘦弱,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皮包骨了,而她的脸被划伤的竟然没有流血,而是像是布匹一样,破开了来,仔细一瞧,那脸面之下还有一张脸面。
赶上来的御林军手脚飞快的将那太监从被撞开几分的花坛里抓出来,带队的人伸手就将她脸上带着的面皮给撕了下来,当正面目露出的一瞬间,顿时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这个太监是个女子,而且这在场的不少官家夫人都认识。
虽说她如今已经是面色蜡黄,整个人瘦的皮包骨,额骨高高的凸起,皱纹也密布,但是整体的五官还是在的,依稀的都能够辨认得出来,这人就是苏灵珊的生母,柳贤妃的亲妹妹,柳姨娘。
“苏子衿!你个毒妇!你害死了我女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我要你不得好死!”被御林军架住的柳姨娘似疯了一般不断的挣扎着,瘦的都有些凸出来的眼睛如同猎狗的牙齿一样,死死的盯在苏子衿身上,四肢不断的挥舞,想要冲出去,将她咬个稀碎。
“当初柳氏二房一门因造反被满门抄斩,可却独独跑了这孤居庄子里的柳姨娘,没想到事隔多年竟然潜入宫中来行凶。”看着那柳姨娘,南宫秋月平淡的说着,可漂亮的凤目却冷冷的撇向那御林军统领。
御林军统领吓得是背脊一凌,转眸气急败坏的对御林军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你等究竟是如何巡逻的,竟让刺客混进来,还不速速将其刺客带下去!”
对于此御林军实在是冤枉,谁也没想到这般严密的监守之下居然这柳姨娘能够这样溜进来行凶,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这必然是要受重罚了,可错在自己,个个都不敢多说一句,连忙架着这柳姨娘就往外去。
看着那柳姨娘离去之下还不断挣扎着骂骂咧咧的背影,众人不禁觉得有些许的可怜,逃亡了这么多年,变成了这么一副鬼模样,最后却还是到宫里来寻了死。
而就在这众人都看着柳姨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君故沉的手不知何时揽住苏子衿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温柔无比的安慰道:“衿儿莫急,没事的,只是一把匕首,皮外伤罢了。”
“怎……叫我什么?”苏子衿本想要说怎么可能会没事,可才说出一个字来,突然醒悟到他方才叫她衿儿,诧异得难以相信,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眸都是颤抖的。
看着她这般,君故沉的笑容更加宠溺了一分,唇更加贴近她的耳垂,深情的低沉道:“我叫你衿儿,我的衿儿,我回来了,是真真的回来了。”
我的衿儿!
我回来了!
是真真的回来了!
三句话,一瞬间打在苏子衿的心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反应。
他,想起来了!
想起了所有!
这段时间里,虽说他渐渐的靠近她,她也几乎将过去的所有都讲与他听,但是从未提及过衿儿这个称呼,这是专属于君故沉的称呼,即使知晓眼前的人是他,可没有恢复记忆的他也让她在这件事上不想坦露,一来觉得这样的他唤她衿儿有些尴尬,二来心里其实一直有些在意。
而如今,这个称呼却成了他想起所有的证明。
当初因为这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称呼他们彼此变得亲近,如今因为这个称呼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隔离终于打破了,这一次,让她笑着哭了出来。
“梨花带雨的美景还是等今日回了府,进了房再好好给我一个人看,莫让别人瞧去了,哪怕一眼我都觉得亏了。”君故沉收回那抚着她脑袋的手,用手指轻柔的擦拭去她眼角的泪。
“君兄,你没事吧?来人,快去请院正来!”不等苏子衿羞骂君故沉没正经,一旁的萧裕景就回过神来,伸手就来扶君故沉。
君故沉对苏子衿痞笑着一眨眼,彼此心照不宣的放开手,苏子衿同萧裕景一道扶着他重新坐回轮椅上,抓住把手,萧裕景正准备推他出御花园往旁边的阁楼去时,刘亮抬起手急拦阻道:“慢着,萧亲王这是打算带着景王去哪?逃避吗?景王可还未回答下官的问题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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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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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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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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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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