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那主堂上,虽说她看似没有看君故沉一分,可却是每时每刻都注视这他,看着他那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只有陌生和疏离的眼神,似一根又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疼到了深处。
在他最后说出那维护玉泉山庄的话时,更像似一只无情的大手抓住那些个刺又狠狠的往里刺了一分,那种痛,疼得她几乎都要晕厥过去,若非有最后的支撑撑着,她只怕就倒下来了。
可她也明白,这事怪不了他。
他已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于他而言她就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甚至还可能就像当初那些骗他的女人一样,让他警惕,心里还有敌意。
这些,现在她都无法改变,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牧野御风他们的担忧,其实也是她的担忧,虽说她只能尽力而为,可她心里还是害怕的,害怕三日之后君故沉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她,拒绝她,不愿意跟她走,万一真就像宋医女说的那样,一辈子都记不得她,她又该怎么办。
她不会放弃,可是,也许他会逼着她放弃。
因为,那个上官若拦在了他们中间,也许,就会成为最大的一条鸿沟。
没有上官若,她可以一直陪在君故沉身边,哪怕他记不起来都能陪着他去重新再走一边过去的路,或者一切重新开始,可是有上官若在,有可能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上官若对君故沉有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虽说君故沉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可他在最后到底还是维护了她,是于情,还是于恩,她不知道,可五年的相处,上官若又一直这般表露于面,他应该早就知晓才对,也是因为他一直放任上官若才会这般,也许,他对上官若是有一分情的。
如今来说,对于上官若,他是熟悉的,是放心的,而对于她,是警惕是,甚至是敌视的。wWW.ΧìǔΜЬ.CǒΜ
说起来是多么的造化弄人,原本她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如今却被他所敌视。
想到这,苏子衿心里的苦是再也抑制不住,泪也控制不住的爬上了眼眶,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的心,在这竹林里,她是这样的孤立无援,无助得让人心里发疼。
“夜王也喜欢淡竹吗?”泪珠在眼眶之中几乎是要滚落而出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苏子衿惊了一跳,泪眼模糊之下看不清也不敢去看,连忙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花,轻轻的抽泣一声,将眼泪和那涌上心头的百味杂陈全部给压了下去才转过身来,浅笑如常的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我自然也喜欢,不论是府上还是天知阁都是种着这种,即使你忘记了可你的喜好还是不变的,你选居在这院落也是因为这淡竹,不是吗?”
苏子衿这般淡然的回话倒是让白公子心头微微一惊,来时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他也不是刚刚才来了,是亲眼看到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的。
原以为她这是故意做戏给她看,所以才恰到时候的开口,以为她会像以前那些女子一般泪眼婆娑的同他哭诉她心里的苦,可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转过身去将泪水擦干,将情绪收敛后平常的同他说。
这让他吃惊,可在心里稍微冒起一丝的时候却又立即熄灭了,毕竟眼前这个是可是夜魔国的夜王,虽说他以前不识,可事迹还是听过不少,此人能这般年轻就坐在夜王的位置上,让夜魔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必然是心思缜密,心计极深的人,和以往那些人不能一同而论。
也许,她就是故意这般做的,反其道而行。
“喜好?过去如何我不知,但我的确喜欢这淡竹,也是因为这淡竹才选择这院落,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白公子不冷不热的淡淡回应着,把彼此的距离保持在刚刚好。
然而这样的疏离对于苏子衿来说却是有些难以接受,微微的抿了抿唇,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才缓和过来,保持着脸上的浅笑,上前一步道:“是,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也许会对你想起我有帮助,你说过,你会尽力回想,不是吗?”
苏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时的阳光正好,透过头顶树叶之间的缝隙落下这光影相间的斑驳来,映照在那与自己相近的脸颊上,让她的脸看起来极美,如梦似幻,那还未擦净泪水的眼角在阳光之下泛着点点光芒,更是让人觉得美丽又觉得心疼,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安抚她。
而闻着这她这靠近之后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这五年来他那一直明镜止水的心居然起了一分波动,那种本不该有的波动,而在这之下看着她那似桃花一般的唇,隐隐的竟然想要吻上去。
“白公子,要准备晚膳了,庄主问你是要去偏堂用还是在院里用。”正在白公子这心好似不是自己,完全要不受控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张叔的声音。
他就像似准备做坏事的小孩被抓住了一样,慌乱的连忙低下头来,双手一转轮椅的两个轮子,低着头避开视线,急急道:“在院里用,同夜王一同用,多准备些。”
张叔是第一次听到这一向来不紧不慢的白公子说话这般急快,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不解的回身离开。
“这般快就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你如今腿脚不便,我推你回房吧,等明日我让叶大夫……”苏子衿说着抬起手来正想要去抓住那轮椅后面的两个把手,可她的手才接触到,话还未说完,那白公子却双手一用力滚动轮子让轮椅往前走了一分,并冷冷的道:“不必了,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可以,不劳夜王动手。”
说话间,白公子同那轮椅已经是走到了院子的中央,毫不停留的往房内去,空留苏子衿抬起的手搁置在半空之中,将那在喉咙中的话和涌上来的苦涩全部咽下去,艰难的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无事一般跟着往房内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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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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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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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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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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