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苏子衿的话,牧野和御风不约而同的楞了一下,眼眸之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后对视一眼同时浮起一丝佩服来。
“苏小姐,请。”牧野十分有礼的侧身伸手,邀苏子衿往小道里去。
看着两个人刚刚那般惊讶后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苏子衿心里暗暗浮起一个想法,看来那个君故沉似乎连她会说什么话都算到了。xǐυmь.℃òm
一种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说不出的膈应,怒火也更上一分。
带着心中的越发高涨起来的抑郁和怒意,苏子衿跟着牧野和御风顺着小道往里去。
越往深处走,苏子衿就越发觉得这竹林涧不简单,仿若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阵法,一转眼间就瞬息万变,和刚刚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让人难寻方向。
难怪需要有人来给她引路,若贸然闯进来,只怕会迷途其中。
只是不知道,这个阵法是原本就设在这的,还是君故沉来之后设的。
若是前者,出自萧王手下的谋士或者能人异士倒也就能够接受,毕竟如今与她无关。可若是后者,那这个君故沉就简直太让人担忧了。
“公子就在其中,苏小姐请吧。”行至竹林深处的一处空旷的些的小空地,牧野就停下了脚步来,右手指引着前方。
这个小空地就好像一个无形的门槛一般,前面和竹林完全不一样,翠竹没有那么密集,白烟却越发的浓了些,隐隐的能看到一条远处从上而下的小瀑布,淅淅沥沥的水声像乐章。
而在那瀑布前方,似有一缥缈的人影,虽然看不清,可不知为何苏子衿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起了君故沉那张挂着戏谑浅笑的脸,十分刺眼。
心底一横,不管这个君故沉还要玩什么花样,迈开步子就往前去。
“姑娘,此处你不能入。”牧野一把抓住要随着苏子衿走进去的冬梅。
出于被惊吓的本能,冬梅反手就拔出佩剑反身划去,谁知晓那牧野竟不躲,一刹那间锋利的刀刃就划破了他的手臂,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冬梅没想到牧野会不放手,见血也慌了,剑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姑娘性子这么凶,怎么还怕血不成。”牧野满不在意的一笑,弯腰捡起长剑递回给冬梅。
冬梅被他这一说,不由得又羞又愧的红了脸,低着头接过剑,小声致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不放手。”
“意外而已。”牧野抓起自己的衣角就撕下一条布来,随意的在手臂上缠了缠。
看着冬梅被一点血和牧野短短的一句话就打乱了,苏子衿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外表冰冷,行事谨慎,可到底还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内心还是不能一瞬就刚毅无比。
不过也罢,何必要让她变得和前世一样呢,坚毅的背后是不堪回首的伤痕,既然如此,那便不要了吧。
“冬梅,你不必随我进去了,留在此处,我去去就回。”苏子衿知道牧野既然说了,那便就只能她一人进去。
“是,小姐!”
把冬梅安定在了原处,苏子衿迈开莲步往里去。
走入那熙熙攘攘不算茂密的竹林中苏子衿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翠竹没有外面的茂密了,因为地上贯穿着几条小溪。
小溪不深,也就到脚踝的位置,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零星卵石和小小的鱼儿。
和外面的竹林一样,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指引向前,不过并不长,也就十丈左右,一入其中就能看清前路尽头的那条不算高的瀑布。
顺流而下,落入小湖,贯穿所有溪水渠道。
小湖外有一间二层竹楼,没有任何的装饰,可在这恍若仙境的地方却透着一股清雅的风味。
走入其中,观望四周,这空地不大,除开小湖,竹楼也就在外放了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不过却没有人烟。
明明那牧野说君故沉就在这里,可苏子衿四处寻找下都没看到一丝人烟,除开瀑布的水声外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难道他戏耍我?
苏子衿向前一步,本想要去那竹楼里找找,看君故沉是不是躲在里面,可才刚刚走到石桌前就被桌上放着的棋盘给吸引住了目光。
棋盘上放着一盘走了一半的棋局,黑子和白子旗鼓相当,看上去谁都有胜局,可却难以选路,毕竟太多变局了,一字落,下一子若被阻断路,那便就是僵局。
“你对棋很有兴趣嘛,不若我陪你来对弈一局?”低沉之中带着魅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这种酥酥麻麻的音调让苏子衿实在浑身一激灵,本能的反手就扇去。
只是就在手掌离那张近乎完美的脸还差分毫的时候,苏子衿看清了人,立即停住了手。
“怎么,不舍得了?”君故沉嘴角的笑上扬了一分,说不出的魅惑人心,明明的仙人之姿却眉眼之间带着勾人的邪魅,亦正亦邪间太吸引人。
一听他这痞意十足的话,苏子衿眉头一蹙,厌恶的收回手,冷声讥讽道:“君公子总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后,这癖好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苏小姐这话有点冤枉我了,我都是走过来的,只是你没听见,怎么能说我总爱如此呢?”君故沉一脸无辜的看着苏子衿,仿佛被冤枉的孩子一般。
“我…”苏子衿确实是什么都没听到,和上次一样,可君故沉比她的功夫高不是一星半点,她听不倒也正常,可偏偏她又不想承认。
“罢了,我不想和君公子讨论这些无关要紧的事。”苏子衿别过头,懒得和他多说,扯下腰间的钱袋递向他。“君公子要我亲自来还钱,我来了,钱也送到了,麻烦君公子把玉佩还我。”
瞧着苏子衿被气得有些微红的脸颊和眼眸里一点点露出来的怒火,君故沉心里越发的高兴,但面上却不露,只是点了点头,抬起手露出那玉佩来。
“这是自然。”君故沉接过苏子衿的钱袋,将手中的玉佩向前递了一分。
苏子衿一把拿下玉佩,却也不走,冷冷的看着君故沉不说话。
“怎么?苏小姐还有事?”君故沉微微侧头,浅笑之下眼眸里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挑衅,让人心痒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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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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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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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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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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