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南忍着唇边的笑意看着傅悠然道:“我也没想到那竟会是你。”
傅悠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齐亦北看得怒火中烧,他吻她时,也没见她这般娇羞,真是岂有此理!
齐亦北气势汹汹的“杀”到那二人面前,傅悠然讶道:“你回来了?”
废话!自己都站在她面前了。齐亦北一瞪眼睛,表示无声的抗议,转而道:“二哥来给德妃娘娘请安么?”
齐瑞南笑道:“是啊,正巧碰上太子妃,便聊了两句。”说罢看了看天色,“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出宫了。”wWW.ΧìǔΜЬ.CǒΜ
傅悠然刚想说话,齐亦北抢先一步道:“二哥。”叫住了齐瑞南,他脸上倒现出一副局促的样子,“昨日之事……二哥没与别人说罢?”
齐瑞南淡淡一笑,“昨日?什么事?”
齐亦北大喜过望,面现感激之色,而后又低声道:“再有几天我就要参政,若是让父皇知道此事,定然要气坏了,谢谢二哥。”
齐瑞南宠溺的摇摇头,“太子妃都娶了,还像个小孩子。你也是胡闹,竟然带太子妃去那种地方。”
“都、都是她……”齐亦北指着傅悠然,“若不是她说想去见识见识,我也不会……”说话间那吱唔的神态,倒真像是个做错事急于掩饰的孩子。
傅悠然面无表情的听着齐亦北的“指责”,出了奇的没有反驳,直到怀王去得远了,才讥讽道:“若不是知道你心中对怀王的看法,我倒真以为你对他是发自内心的亲近。”
嘲讽的语气让齐亦北微觉刺耳,同时心中一凛,暗忖自己竟不觉在傅悠然面前表露了太多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但脸上还是换回往常温和无害的笑容,“我是装的,难道他就不是么?现在只看谁的演技更高罢了。”
“也许罢。”傅悠然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哪天有空记得在东宫设宴款待怀王。”
齐亦北眉头大皱,“为什么?”
“谢谢他替我们保守了秘密啊。”傅悠然闲散的朝东宫方向走着,“还有,今天中午德妃娘娘和怀王设宴招待我,我也该还礼才对。”
“什么?”齐亦北拉住傅悠然,“你中午在银霞宫用的膳?”
银霞宫是德妃的居处,傅悠然点点头,“从母后那出来刚好遇见德妃和怀王,他们邀我用膳,盛情之下,我也不好推辞。”
齐亦北冷哼一声,“是盛情难却还是见色心喜?”
“你胡说什么?”傅悠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时还有三公主和五公主在场,人家都答应了,只有我推辞,怎么也说不过去。”
“三姐和五姐也去了?”齐亦北的语气稍好了点,“那也不能轻易答应,母后知道了,少不得找你去问话。还有怀王,他突然对你示好,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不用你管!”傅悠然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甩开齐亦北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齐亦北的脸色稍沉,眉头也拧在一起。直到皱眉皱得酸了,才慢慢松开,他突然怀念起昨日抚平他眉头的小丫头,看着傅悠然的背影想要追上去,走了两步又停下。看了看天色,转身朝另一方向匆匆行去。
再说傅悠然,她本不耐烦齐亦北总是对怀王有所怀疑,可心中又想着他能追上来。走到长信宫门口,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身后哪还有人,顿觉没趣。进了东宫,又见荣升从宫外飞快的进来,朝清雅园的方向奔去。
“荣升。”傅悠然叫住他,笑道:“这么急,做什么去?”
荣升自打上次挨了傅悠然一拳后,便对她极为敬畏,连忙停下脚步,吱吱唔唔地道:“这个……奴婢是……”
傅悠然双眼微眯,“怎么?又想挨
荣升连忙退后两步,小心地道:“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前去通知晏良,今晚太子殿下要去清雅园。”
“我还以为什么有趣的事,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傅悠然笑嘻嘻地摆摆手,“去罢去罢,想必晏良也等得急了呢。”
荣升抓了抓脑袋,大婚过后还没见太子去过别人的寝宫,就算不留宿在太子妃处,也是独自入睡。就他想来,这足见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深厚,可是……太子妃竟对太子去别人的处所无动于衷?这个多少有些奇怪罢。
荣升满脸狐疑的走了,傅悠然原地发了一会呆,长出了口气,转身回到寝殿之中。
在这皇宫之中,她与齐亦北最为相熟,由于那段奇缘,两人也算交心。昭泰帝对她虽好,却不能像山哥骨哥那样随时陪在她身边,皇后则更忙,并且似乎与薛萱宁更能聊到一处去。其余别人,顶多是点头之交,并无过往。从前习惯了齐亦北跟前跟后的日子,倒也不觉什么,今天剩她自己,又正逢无事可做,倒更显得有些寂寞。
将小安子打发出去,傅悠然将她的私有物品从箱子中一一搬出来,照着小册子清点了一遍。又从颈上摘下一条宝石珠链——这是皇后得了“清心丹”后凤心大悦送给她的。拿出笔墨,悉到林熙月那一页,将链子写了上去,又想想,将头一页上的“白银一百二十两”涂去,也写在林熙月名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又拿起山哥写给她的信看了看,虽不知为什么,但她坚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就这么弃她而去的。多半是知道了自己要嫁的人,矫情的害怕连累了自己,这才一哄而散。
“一群笨蛋。”傅悠然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都当她是傻子么?什么财宝,什么小寡妇?都是扯淡。她在山上住了十七年,要是真有什么宝贝,早就让她挖出来了,还等着他们去分么?
又数了数箱中的东西,去掉自己,还差四人份,不如明天去看看薛萱宁好了,那丫头好像挺有钱的,少点啥东西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打定了主意,哼着小调将箱子锁好推回床下,眼尖的看见床下有件什么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一块剔透的龙形玉佩,上面刻有一个小小的“北”字。这个她认得,是齐亦北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不说它曾经挂在太子的脖子上,有名人效应,光看那精细的造型,就价值连城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似乎只有是推拉箱子的时候,才能不小心掉到那个地方。
莫非……傅悠然的眼睛眯了眯,仔细想了想,嗯,箱子里的东西应该是没少。估计是老齐不忿自己拿了他那么多东西,想偷回几件去,却没有成功,并且还丢下了这么重要的玉佩——这时的傅悠然已经完全忘了箱子的钥匙摆在哪里,齐亦北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吧,宝贝入了傅悠然的手是休想让她吐出来的。又将箱子拉出,喜滋滋的翻出那本小册子,这么值钱且有身份的东西,要给谁呢?
给林熙月当嫁妆?想了想,又涂去,她是金钱至上,什么东西都恨不能换成银子才好,这样的宝贝卖了,岂不可惜。将弟兄的名单翻了个遍,最终也没写到谁的名下。算了算了,那就先不写了,可又为这东西放在哪而发愁。若是齐亦北发现丢了,定然来找,如果发现了,也定然是要讨回去的,所以窝藏脏物的箱子里是不能放的,目标太大,但又不能随便摆在饰物盒中,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偷了去,岂不是一大损失?思来想去,傅悠然眼睛一亮。
找来几根红线拧成一股,穿到玉佩的吊孔中,打了个死结,再挂到自己颈上,嘿嘿,这回保险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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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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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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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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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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