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三年十月,张耳、韩信攻下西魏、赵、代诸国后,派使者晓谕燕,燕王臧荼上表称臣,表示愿意与汉王结盟。韩信上表,请封张耳为赵王,镇抚赵地。张耳原本就是十八诸候王之一的常山王,因此刘邦当即许之。
此时的荥阳,形势已经极为危险。荥阳这个地方,正扼守在天下之中,并且左有武库,右有敖仓,乃是天下最最关紧的战略要地。敖仓的秦国积粟,当然早就吃完,但它北接黄河,南邻荥阳,从关中顺河而下的粮食,通过敖仓的转运,可以沿刘邦筑起的甬道,很方便的送进荥阳城中,以备大军食用。
但正因为如此,敖仓其实也正是荥阳城的罩门所在,钟离昧弄不明白,项羽一到,当即就看了出来。于是项羽立即派丁固击破甬道,又经过两个多月的拉锯战,终于把甬道全部占领,然后又派钟离昧击破防守敖仓的周昌和摇毋余,两人无奈退回荥阳城。
这么一来,荥阳城里粮食短缺,形势顿时告急。到汉三年十二月,被刘邦策反的九江王黥布,也被项羽大将龙且击败,项羽将龙且的人马也调来一半,四十多万人马,将荥阳城团团围住。
刘邦见形势不妙,就派人与项羽讲和,约定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范增却认为荥阳容易击破,项羽至少能占到函谷关,便劝项羽急攻荥阳,不许讲和。刘邦焦急之下,用陈平之计,给予陈平黄金四万斤,行反间计,离间楚国君臣。
与韩信一样,陈平也是从项羽帐下投奔到刘邦这里的。韩信做的一直是执戟郎中,很靠近主将,因此对于项梁、项羽的战术、战法学得极多,最后因项羽一直不能信用而逃归刘邦。
但陈平不同,他一直做的是都尉一职,协助项羽管理内务的,更兼他是个有心人,对于诸将间的秘事知道得极多,对于项羽的性格,摸得更是清楚。陈平善于迎合,所以项羽对于陈平,一直还是比较重用的。
但项羽乃是绝代武将,不世勇者,性格爱憎分明,眼里揉不进沙子,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这种性格,做个兄弟朋友很不错,但作为执楚国大政的霸王,甚至是天下的霸主,可就绝对不行了。最终陈平终因项羽不肯包容过错而弃官逃逸,归了刘邦。
陈平是个善于揣摩、玩弄别人心理的高手,这一点刘常满在后来的日子里也多有体验。虽然他不喜欢陈平这样的阴谋家,但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阴谋还是极好用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在陈平拿了四万斤黄金行离间计后,项羽果然不象以前那样信任手下诸将,连钟离昧、龙且这样一直忠心追随的大将,项羽都产生了怀疑,专门把自己的两个堂弟项悍、项声派到他俩帐下,名为护军,其实根本就是监军。
而精擅阴谋的范增,竟然也因为离间计受害。其实自从坑杀秦卒、鸿门宴、彭城大战以来,项羽和范增之间,就开始渐渐有了裂痕。而在听信谗言之后,项羽对范增疑忌之心日重,有一次范增急催项羽击破荥阳时,项羽没好气的说道:“行伍之事,由籍主之,亚父谨守本份可也!”
一向被称为“亚父”的范增,何时受过这种重话?楚人性格暴躁者居多,范增年纪虽老,火气却不减壮年。听了此话,范增顿时大怒,说道:“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原赐骸骨归卒伍。”意思就是你自己玩吧,老子再不侍候你小子,老子不干了!
项羽正在气头上,便应范增所请,赐金还乡。范增见项羽不加挽留,更加恼怒,不到彭城便背疽发作而死。
范增走时,李左车便说:“楚人性躁,范增又有背疽之症,怒则发背,恐范增此去不归。”而后又说:“项王虽然性躁,然事后必明悟,大怒之下,荥阳恐怕不保。那时则汉王必回关中,太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可是李左车的话虽然应验,但关中确实已经没法再“打算”了,连老弱都发往荥阳乘塞的关中大地,此时已经十室九空,再也贡献不出兵员了。
正在这时,萧何派来使者,说是项羽攻荥阳急,关中士卒已空,已奏请汉王,请尽发汉中巴蜀材官甲士,以待不虞。
因治理蜀郡的卢绾、治理汉中郡的任敖声望都不足以服人,故请太子移驾前往巴蜀汉中巡行,以抚其民。后面盖着汉王刘邦的大印。
此时已经是汉三年二月了,正是大地回春之时。巴蜀路途遥远,这一去之下,不知得多久方能回到咸阳。因为和召平的感情深厚,刘常满便带上李左车一起,去瓜田里和召平告别一声。
二月之时,地里当然没了又大又甜的西瓜,不过召平家就住在瓜田边上,见刘常满前来,召平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让儿孙继续埋设瓜籽,自己扎煞着两只泥手,就进了堂屋。
“太子此行,不知做何安排?”召平听李左车说了太子将去巴蜀之事,当即问道。
“安排?什么安排?”刘常满有些奇怪。
“我是说,太子前往巴蜀路途遥远,倘有小小不顺,恐怕得半年以后方能回到咸阳。太子为关中之事、巴蜀之事做了什么安排?关中由谁留守,路上带多少侍卫?”召平解释道。
“喔,关中有萧何丞相在,还用我安排么?至于路上侍卫,现在咸阳城里,总共只一千人马,此行一路都是汉地,我带上百人也就是了,就委屈广武君和我一起,暂充侍卫头目。”刘常满笑道,这是他心里早就计议好了的事情。
“太子宅心仁厚,原是天下幸事。然而太子将来,乃是为帝为王之人,虑事且不可如此轻率!”召平正色说道,然后又招呼长子召奴,替他打盆水来,洗了洗手。
“萧丞相对汉家固然忠心耿耿,然而太子,为帝王者,绝不能全凭属下忠心,更不能认为,属下理所当然的就会对自己忠心。”召平说道。
“可是父王常常告诫于我,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丰沛故人就不用说了,象那陈平,刚刚投降,父王就让他尽护诸将,象大将军韩信,曾是我的门下,却叛归项王,但父王都对他们信用不疑。如今东陵候却说,对萧丞相也要防着点,难道东陵候发现什么了吗?”刘常满惊问。
“呵呵太子富于春秋,有些时候,想不到这些也是常有的。汉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汉王能把握情势,为何那殷王司马昂、河南王申阳、还有雍王章邯这些人,汉王当时都是擒住了他们,却又杀掉不用呢?”
“如今关中之势,虽然太子年幼,但毕竟是太子,有太子坐镇,萧丞相、郦将军二人,凡事先得通告太子,且太子居于咸阳,正在栎阳、雍两地之间,倘若太子一去,若是一旦有不忍言之事,关中则不属汉王矣。功名富贵,人之极欲,太子不可大意呀。”召平又说道。
召平的话,语调虽然平缓,却让刘常满不寒而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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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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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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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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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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