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泗阳里樊大,也是屠宰为业。今天看到贵里正在赛会,咱想得了这彩物,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樊大大声说道。
“原来是樊大,久仰了。不过里中赛会,我们四个比了一天,不分胜负,你既然想得此彩物,那得拿出本事来压服了我们四个才行。”王屠夫倒也豪爽,直接给出了条件。
“那简单得很,你们四个这是准备去杀这头大家伙吗?”樊大问道。
“不错!今日彩物,正是它的头项。”乡老听到几人对话,连忙过来说道。没想到这小小赛会,竟然还出了变数,倒是意外之趣。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笑呵呵的看着樊大与几位屠夫交涉,这杀猪比赛,根本是为能够名正言顺的聚众吃喝而开,多点子乐趣大家自然都是喜欢的。
“哈哈好,今天我让你们看看,我如何一个人把它给收拾了!”一语既出,众人都有些惊讶,这不纯粹是吹牛皮吗?
“好,要是你一个把他收拾了,我们四个就甘拜下风,这彩物就归你了!”张屠夫看了看其他三位,说道。
“哈哈好,看我的!”樊大大笑两声,从刘屠夫手里接过绳子杠杆,跳进了猪栏。刘常满自然也睁大了眼睛,看姨爹如何施为。
高手出马,果然与众不同。只见樊大走上前去,根本没准备把肥猪绊倒捆上,而是一木杆猛击在肥猪脑后,登时将那头大肥猪击得软软晕倒。然后他将猪的四蹄握住,两膀用力,“嗨”的一声大喝,就把大肥猪倒提了起来,跨步出了猪栏,将猪扔在案子上。
至此众人已经鸦雀无声,呆呆的看着樊大举重若轻的提起三四百斤的大肥猪跨过猪栏,落案后用左手按住猪后脑,红刀一闪,便刺入了它的脖子。谁知这会儿那头大肥猪突然一声长嚎,醒转过来,估计是脖子上扎着的红刀疼得它发了狂,蹄子把案板蹬得咚咚作响,看样子是准备翻身起来。
刘常满对这玩意是有心理障碍的,不由得一阵紧张,连忙往姐姐后面躲了躲。“奶奶滴,不会昨日重现,这家伙又发狂来拱我吧。”刘常满心里嘀咕着。周围的村民们也有些紧张,以前出过这事儿,大肥猪没捆蹄子上了案板,被扎后发狂,挣脱四个按着的壮汉,在打谷场上奔了几圈,拱翻数人,把猪血淋得满地都是,这才力尽而亡,所以后来里中杀猪,那蹄子都是捆起来的。
不过看起来樊大早就防着它这一手。只见他左手用力,那头大肥猪竟然被按得翻不过身来,然后右手缓缓抽出红刀,鲜红的血随即涌了出来。大肥猪哀嚎了几声,慢慢没了声息。“这样血放得最干净了,这头猪的肉肯定好吃!”樊大高声说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叫好的,拍打大腿的,跺脚的什么都有,人们用各种声音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之情。谁能想到,开个杀猪比赛竟然能看到力提数百斤跨栏而过,又只手按住发狂大肥猪的大力士呢?
谁知道让大家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那樊大照样用圆头钎子捅好之后,也不用竹管,直接用嘴对着猪腿上的刀口,一口气不换直接把那头快四百斤的大肥猪给吹得饱饱满满!
天哪!刘常满简直有些崇拜姨爹了,人说吹牛皮吹牛皮,那也不过是一只牛皮筏子而已,姨爹这下,竟然一口气吹起了一头四百斤的大肥猪!姨爹这才叫真牛!众人齐齐大喝一声彩,哄笑声、喝彩声把个打谷场弄得热闹非凡,连附近正在家里干活的妇女们都听到声音,探头张望。
但接下的一系列动作,让刘常满也看得发傻了。
只见樊大将那头大肥猪推进大盆用热水烫过后,根本不用泡石,直接挥动剔肉尖刀,如同理发店里给人剃头一般,刀过之处,猪毛被刮得干干净净,白生生的肉露了出来。见众人都看傻了,樊大更是存心卖弄,用尖刀沿着猪脖子轻划一圈将猪皮划开,抓起砍骨刀来,大喝一声,那只硕大的猪头就落了下来,却并不掉到地上,只是在案板上弹了一弹。wWW.ΧìǔΜЬ.CǒΜ
顺手拿一条麻绳从猪鼻子里穿过,将猪头挂在旁边的木杈上,樊大单手将猪身子提起,另一只手握住挂在分猪杆子上的大铁钩,两膀用力一合,顿时将猪身子倒吊在钩子上。
刀光一闪,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头大肥猪已经被樊大一刀开膛!刘常满仔细看那一刀,齐堑堑的从猪脖腔开到猪尾巴根,白花花的猪膘全都翻了出来,猪内脏却一点没伤到,连猪排上也一丝刀痕没有。接着樊大刀光飞舞,猪肝、猪心、猪腰子一样一样的被直接挑到猪肉案子上,樊大甚至连左手都没动过。
直到他终于将内脏全部剔下,扭过头来问雍老太公道:“太公,你老这板油是留在肉上呢,还是剔下来炼油?”时,众人这才从眼花缭乱中反应过来,响起了一阵震天价的喝彩声,根本没人反应过来樊大正在绕弯骂雍太公呢。
见樊大如此手艺,四个屠夫自然是甘拜下风,于是乡老隆重宣布:“三十六年腊月戊午,沛右里屠会,樊大胜出,赢得彩物!为贺赛会,全里小酺五日!”
“哈哈,好嘞!”里中乡邻们一齐大笑着,各取肉食,回家乐呵去了。
“姨爹,你怎么来的?我阿妈在家吧?”终于等樊大忙完,刘乐连忙迎上去问道。
“我来给你家送些肉,没想到见了这赛事,这样的热闹事没碰上就罢了,碰上了怎么能错过呢哈哈哈。”樊大边说,边将带项圈的大猪头提起,和刘常满姐弟一起,前往他们家中,不过一路上刘常满都想起姨爹那张因吹猪而沾满了鲜血的大嘴。
“姐你看看,我刚才赢的,怎么样,够大吧?给你挂这里了。”樊大将猪头挂到耳房的墙上,笑呵呵的问道。
“啊哟,谁家的猪头这么大,不会是雍太公家的那头肥猪吧。”吕雉有些惊异的问道。
“可不是他家那头,他把这猪头带项圈作了屠会彩物,我就一个人将它宰了,赢了回来。”樊大得意的说道。
“姨爹可厉害啦,一个人把猪打倒,还一口气把大肥猪给吹饱了!”刘乐的脸上也是一脸崇拜。
“既然是你赢来的,该带回家才是,好歹是个彩头嘛。”吕雉说道。
“带回去做什么呢,呵呵,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四季也没少了肉吃。倒是你这里三哥常年不在家,你还得下地没空去买肉,还是留着给满儿和乐儿吃吧。姐你怎么把大鱼都给我装上了呀?留着给满儿和乐儿呗。”樊大正说得高兴,突然看到给自己准备的鱼,连忙阻拦道。
“你三哥在泗水边上,还怕弄不来鱼?他这两天肯定还得捎回来,你就拿着吧,阿媭最喜欢吃鱼了,又不会吐刺,当然得把大的给你。”
“好的,那我就拿着了。对了,满儿你们两个后天到我家去吧,你小姨说想你们了。伉儿也会说话了,你们阿妈要忙着祭祖的事儿,到时候我来带你们逛庙会去!”樊大交待一声,提起装鱼的口袋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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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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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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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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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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