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看见杨义智,没等他走近就招呼他:“村长到后面地里转呢?今年田里的收成一定好,春雨下得刚合适。”
杨义智点头,今年确实比前面两个年头好,天不干!他顺口回了句:“百首倒东西你也跟着哩?”
弯弯呵呵笑了起来:“哪有,是这孩子非要跟着他爹。”然后她抱着孩子朝家走,百首把东西倒了,走在杨义智身边,边走边道:“村长要不去家里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杨义智道。
百首应了声,然后拿着竹蒌进了院子,这时杨义智才回过味来,这一路上人人见他都要问上两句,怎么就不见这夫妻提一个字,马上叫住百首,问他:“刚才我出来一路上都有人寻我问矿上的事,你们两口子咋不急呢?”
百首立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您是村长,您要想说,到该说的时候您自然会说,我们干嘛着那急?是咱们的活就是咱们的活,有好事,您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大伙儿的。”
一听这话,杨义智也笑了,弯弯和百首平时是最明事理的。一路上人人见他都要问上两句,他听着烦了,也回答得烦了,突然见有人不提这事儿,他心里又怪了起来。
正如百首所说的那样,杨义智之所以没有告诉大家,是因为对方还没给确切口信。上午万有才上山没多久便派人下了山。出了村子,响午刚过,在一阵阵长长的车轮子咕噜声,杨家村进来了一队牛车。牛车上放满了东西。
得到消息,杨义智立刻从家里赶了出来,领着众人到了打谷场下面,原先在山上的二十多人也下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开始将车上的东西往打谷场搬,有村里人站在旁边看的,杨义智立刻招呼:“快来帮忙。”
不一会儿。村里的男人都出来帮忙了,车上的东西三两下也搬完了,有人赶着出来手也没搭上一把。m.χIùmЬ.CǒM
东西搬上去后。那些人便开始忙乎起来,没一会儿,一个个帐蓬就立了起来,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些人打算在这儿住着。除了帐逢。还有好些生活用品。万能指挥着众人将东西收拾出来,又分配了住处。打谷场大,帐逢一个挨一个,也勉强扎下了。
不过,这上面只有住的,可没准备做饭地方。众人正这么想着,一个男子跑了上来,找到万有才:“万师父。地方挑好了,就等着让人下去帮忙了。”
万有才点头,然后很和善的叫了声:“杨村长,地方我们已经选好了,就等你下去看合适不合适?”
“行。你们选好了就行。”杨义智道。
一众人跟着两人又下了打谷场,来到弯弯家后面那一小片地里。地里正站着两三个人,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旁边堆了一大堆东西,几个大箩斗里面装的碗和筷子,两口大锅放在地上。
这应该是要搭个临时做饭地方。
报信的男子指着妇人站的地方道:“就这儿。”
万有才看向杨义智,杨义智笑着道:“行行行,你们选好就好,这天也不早了,我叫上些人帮你们。”然后点了十几个村里的男子。
万有才客气的跟杨义智道了谢,万能指派了一个人,然后领着开始挖灶,搬东西等等。到天黑时,临时灶已经基本建好。这些都是有经验的,搭好的灶台自然马上就能用了。
隔日,杨义智给了准信,要在山上挖煤洞,对方除了两个师父外,还有二十几个有经验的挖煤老手。准备再招些挖煤的,鉴于杨家村在山下,且又提供了搭帐蓬和做饭的地方,对方已经答应让杨家村的人先来,然后再向其它村招人。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好比是现代乡下大伙天天在工地上干活,突然有人有人出钱办厂,所有人都成了工厂的正式工,不用风吹日晒,也不用担心今日的活干了明日是否还有。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儿,争先恐后举手大叫:“村长,我要去……”
杨义智也很高兴,有了这活,相信不久的将来杨家村会是邻近几个村日子过得最好的村子!
但这挖煤可是一项危险的活计。没多少人见过,就是有那常年在外的,也并不清楚挖煤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万有才事先可是清清告诉过杨义智,挖煤不是一项简单的活,若是煤洞坍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点也必须让所有人知道。
“……不同于咱们平时干的活,遇上大雨可能坍塌,若是挖煤稍不慎,也很可能会丢掉性命……工钱是比咱们平时干的活华划,但也很危险,希望大伙考虑清楚……决定的就来我这报名,散会。”
杨义智说得十分认真,神情也十分严肃。
众人听得一愣,没想到这活竟这般严肃。但,未经历过是不知其危险的。
杨义智走了好一会儿,人群还未散去,大伙不停的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始终没有该有的担心。
晚上,百首和弯弯商量。
“我还是直接去山上挖煤吧,工钱高些,有这活,咱们暂时也不用担心日后生活嚼用……”又笑了笑,道:“这活计好,在咱们山上,离家近,平时你有啥事,我也能照应!”
弯弯可不这么想,挖煤多危险,现代电视上没少看过,矿洞坍塌,一去无回。
“话虽如此,但挖煤是很危险的,矿洞塌了,人埋在下面,严重的几天都挖不出来……”然后一一列举在矿洞中可能发生的意外,听得百首膛目结舌:“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你今儿没听村长说吗?再说,你瞧瞧那工钱,集市上大户人家的丫环可能一个月月例都才一两银,这刚开始煤矿少,他就能给咱们保底一两银子算,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百首脸上先前喜色立刻淡了不少,弯弯趁机道:“不如你就找村长占个运煤的名额吧?”
因为发现煤矿的山是后面一座山,且这周围都是山体,只有杨家村一条路通向外面,所以煤矿挖出来后需先将煤从山上运下来,翻山越岭,得费不少劳力,少不得要雇佣人。
将煤运到山下还不能立刻运走,要放到山下统一的地方,等煤到一定数,这才能运走。
运煤辛苦,但没有挖煤危险,银子自然也比挖煤少。
也不知这法子是谁想的,竟能想到计件的方法。工钱的算法,运煤和挖煤都是按蒌来算。山上和山下都有特制的蒌,运煤一蒌十个铜板,挖煤一蒌十五个铜板,最开始煤要少些,一天一人最多也就四五蒌的样子,算下来,运煤一个月也能找一两多银子的样子,挖煤则是二两银子以上。
不过,这开矿洞的头一个月可能没什么煤,对方说了,不满一两银子的按一两银子算。
这样一来,大伙就算一个月没挖到煤,没干啥活也有一两银子。
等以后煤矿大量掘出来后,挖煤最多一个月能找四两银子呢!
百首自然想去挖煤,但经过弯弯一番劝说,想到家里孩子还小,还有来生得时常注意,百首只好去报了个搬运的名额。这让杨义智等人意外了一番,像百首这样身强力壮的人自然是去挖煤,选择挣银子多的,没想他却挑了个搬运的活,想到弯弯和家里的孩子,村长也没多说啥。
这回村里老的少的,只要家里能抽得开的,几乎都想去,杨义智禀着公正的态度,将一些干不了重活的老弱妇孺推掉。零零种种算下来,还是有几十号人。
像李大智的爹李柏言,他大哥李大石,杨义天,杨富贵,葛山,王长寿等都报的挖煤;让弯弯小意外了下的是杨开石报的也是搬运,王宝山和他爹李柱报的都是搬运。
还有划算的一点便是,做工的工人在做工期间都是可在工地上吃饭的,灶台设在弯弯家后面那小块地里,厨娘便是那四十多的妇人,姓谢,大伙都叫她谢大娘。
然后杨义智将做工的名单报给了万有才。第三日,杨义智便集合了做工的众人在山上集合,先由万能告诉大伙在煤矿处的注意事项,然后便带着大家上山去了。
到山上,万有才带来的那二十几个汉子已经开始了挖煤的工作。挖煤看似简单,其实有很多要领,在外围时没什么危险,一旦煤洞掘出来,就得小心,随着煤洞越挖越深,也更需要小心。
弯弯依然带着孩子在家,嘱咐了来生别乱跑,但他仍然一眨眼的工夫就跟着石头,元宝几个跑山上去了。
孩子大了,她也渐渐有了些经验,等孩子一睡,马上手脚麻利的把家里的活干了,现在就算一人在家带孩子,也没以前的手忙脚乱了。
因为添了孩子,她和百首已经打算今年开始暂时不养猪了,反正每年养的猪都是拿去卖了,卖的几个钱,还不如她年底帮着庄子上做腊肉划算,索性丢了这活,专心看起孩子来,没养猪,自然不用每天惦记着割猪草,人自然轻松了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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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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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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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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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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