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啊,血――谁,是谁打我?出来,看老娘不削了你。”李氏忽然丢开手中的伞摸了下额头,手心的血迹让她咋呼起来。
柳蕙娘气的身子颤抖,她幼年时是跟一个秀才学过识字,那秀才还送了她一些书,但那秀才在她还未及笄之前就离乡,而且这些都是爹爹允许的。嫁给柳逸后夫君闲来无事又教了她一些,现在被人这样平白诬陷。
柳姻手心还有一枚石子,刚刚只脱手了一个,她只恨自己出手太轻了,没一石头敲死这货,不过杀人可是犯法的,哼!
柳蕙娘努力克制自己,“二嫂,带着二哥回去吧,以后不要来我们家了,不欢迎你们。”
“呦,你这是赶人啊?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你这是心虚了?”李氏仿佛抓住小辫子般不尽嘲讽。
柳姻脸上一闪过儿的狠戾,“二舅母你好像很闲啊?自己家的事都没管好来管别家的事了?吃饱了撑的吗?”柳姻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柳蕙娘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被毁了,“二舅母还不知道吧?昨个儿二舅来吃饭的时候向我娘炫耀了一条绣帕呢,不知是不是出自二舅母之手,那绣帕我看着很是不错呢,绣工匀整两只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的。”
李氏娘家是杀猪的,根本没学过绣花,每次一谈这个她就浑身不舒服。
李氏为人小肚鸡肠爱猜忌,特别嫉恨长的好看嫁的好又会绣花的柳蕙娘,因此处处跟她作对,即使是后来柳逸死了她还是觉得柳蕙娘可恨。
“你个小蹄子瞎说什么?柳蕙娘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李氏看向柳元根,之前就听人说他在外鬼混,但一直没被她抓到把柄,难道是真的?昨天那绣帕她看见了,那样的针法不是她会的,上面那股子狐媚子味儿,果然,柳元根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厮混。
柳蕙娘不善辩驳,气的脸色发白。
柳姻向自己娘亲身边靠了靠。
“二舅舅昨天是酉时过后来的,吃了饭就走了,当时天还没黑,二舅出去后我还看见他跟张大叔打了招呼,二舅母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昨晚上埋伏柳元根是在亥时,酉时到亥时中间这段时间可是很多的,柳元根去哪儿了呢?
柳姻故意这般把时间说清楚,就是要告诉李氏,酉时到亥时中间的戌时,那么长一段时间柳元根不回家去哪儿了?
一旁一直捂着脸的柳元根突然开口,“你个死丫头诬陷我,就是你打的,赔钱,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家?”
柳蕙娘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身体极具颤抖,柳喜抓着柳蕙娘的手害怕。
柳姻嗤鼻,“二舅母说是我娘打的,这里二舅又说是我打的?你们怎么不先对对供词?干脆直接说是我们家打的不就好了?这样上公堂也有理些不是?”说着柳姻抹了把眼泪,将话说完开始抽泣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啊,做戏还是全套的好。
柳蕙娘抱着自家女儿瞪着屋外两人,“你们走,我柳家不欢迎你们,走。”
“李氏,你别冤枉孩子,柳元根身上的伤肯定不是他们打的,昨天我从地里回来是亲眼看见柳元根从柳家出来的,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张大叔看不下去了。
“张大叔,我二舅昨天走的时候是不是酉时?”柳姻抹着泪问道。
李氏看向张大叔,张大叔身穿蓑衣站在雨中思索,“好像是,我回到家的时候吃过饭才戌时一刻,后来又去地里干活,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好像在西边树林看见一个身影,跟柳元根有些像。”
西边树林,张大叔你可真是帮了大忙啊。
李氏整张脸已经黑了,抬手拧着柳元根的耳朵便往回走,边走嘴里一边骂着,柳元根不住求饶。
雨势越下越大,三母女返回屋内继续刺绣,众人见热闹没了也就各回各家。
柳姻时不时看看窗外的雨势,雨这么大也不知阿杰他们怎么样了?
“娘,你教喜儿绣荷包吧,这丝线好香不用放香料都好好闻,喜儿想要自己亲手绣一个。”
丝线有味儿柳姻已她买回来时就是这样作解释,柳蕙娘也没有多想,反正都是丝线,带不带香一样的用,而且女儿也说了过段时间这些香味儿会消散。
柳姻放下绣品将买的布料挑选出来,“来,大姐教你,娘现在很忙不要打扰娘。”
“恩。”
柳姻一边教柳喜绣荷包,一边剪裁布料,买回来的布正好可以一家人一人一身衣裳。
*
柳蕙娘的病还没好彻底,下午的时候柳姻催促着她去歇会儿,剩下的她自己来。
布料裁剪好,看着簸箕中放的嫁衣,柳姻还是拾了起来。
前世她凡事忍让不与人争,很多时候都都是躲起来刺绣,回来后凭借前世的技巧,绣计已经远超柳蕙娘,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柳蕙娘平时教的那样。ωωω.χΙυΜЬ.Cǒm
柳喜忙活了一下午终是绣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荷包来,欢喜的不得了。柳姻见状想着要不要给妹妹弄一个小包呢?那种女儿家佩戴在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小荷包,不过这里好像没人用?
咦?这里?
柳杰站在屋檐下抖着身上的水珠,声音传到屋里。
柳姻找了双干净的鞋,“换上,锅里温着水赶紧去洗洗,别受凉了。”
柳杰低头看了眼已经被雨水和泥土浸湿的鞋子,“我去洗了再换。”说着提起鞋子去了厨房。
柳姻看看天色,估计这雨是不打算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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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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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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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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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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