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家四周也住了不少户农家,其中王虎子家就在对门,虎子娘此时嗑着瓜子站在自家院坝里瞧着稀奇。
七日前几个孩子玩闹,不知是谁用石头打了柳姻这个贱丫头的头。
本来想着她家虎子也受伤了趁机敲她柳家一笔,结果这贱丫头醒来就跟她大骂一场,当时把她给气的,现在这股气都还堵在心口没咽下去,想他们村谁敢惹她,这贱丫头倒好,竟敢跟她对着干。
“呸,这没爹养的孩子,啧啧,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让进门。”虎子娘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瞪眼瞧着柳姻,满是挑衅意味。
柳姻只轻轻抬了下眼皮,手一松手中拿着的扫帚落地,随后走过去将门打开。
那么多邻里看着她如果不开门那就真的是不孝了,虽然知道自己跟柳家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的柳姻是不知道的,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坏了柳蕙娘的名声,被人背后嚼舌根说不会教养孩子。
柳元根握着酒瓶晃悠,嘴角带笑等着柳姻前来给他开门,他还不信这臭丫头敢拿扫帚打他不成。
眼神上下打量一番,这臭丫头肯定能卖不少钱,比起他们家那几个长的白嫩多了,也不知道妹妹是怎么养的。
柳姻将门栓取下,醒来后她脑海中出现些奇怪的思想,随后就弄了这么个像锁扣的东西,由于结构不同,再加上四周绑了荆棘,外人想要开门还是很难的。
将木门打开一点够她穿过,柳姻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柳元根的的小腿,嚎啕大哭起来,“舅舅你救救娘吧,娘要不行了,我们没钱给娘买药吃,舅舅,你给娘请个大夫吧,求求你了。”
柳杰眼眸一闪,急忙穿过木门跑去抱住柳元根另一只腿。
“姐姐,舅舅肯定是来给娘请郎中的,娘已经病的下不了地了,舅舅,你救救娘亲,我们不能没有娘啊~”
柳姻对柳杰眨眨眼,柳杰会意。
“舅舅,你对娘最好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爹爹死后家里的东西被人偷光,你跟大舅舅说过一定会帮我们找回来的,现在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娘又重病在床,舅舅,求求你救救娘亲,妹妹还那么小,我们不能没有娘。”
柳杰的一番话说的邻里眸光一闪,当初柳家男人柳逸死的时候他们这些乡里可是看见的,柳逸是外来人,无亲无故只带了个孩子。
娶了柳蕙娘后一家人生活的也不错,柳逸为人勤快,打猎可是好手,家里吃穿不愁。
柳蕙娘是个心善的,对柳逸带来的女儿也是照顾的很好,后来又添了一儿一女,一家人和和睦睦可羡煞了旁人。
结果老天妒人,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几人,结果这几个舅舅姨什么的,在别人丧礼期间偷拿别人家的东西。
当时几个娃都小,他们邻里说了还被那几个舅舅给骂了,并且还诬陷说是他们拿的,一时乡里的百姓也就都不参与了。
现在被柳杰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不就验证了一句‘贼喊抓贼吗?’
柳姻柳杰继续抱着柳元根的脚大哭,柳杰的这番话柳姻不能说,就算她把柳蕙娘当亲娘,可是柳家的人从来没把她当过家人。
她这个外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但柳杰说就不一样了。
柳元根想动,然双脚被抱的死死的,他是来要银子的,可没想过自己倒贴。
昨日村口据说有辆运银子的马车翻了,结果等他去时银子都被人拿光了,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心里不顺气想着好些天没来柳慧娘家了,来看看有没有看的顺眼的拿走填补一下自己。
他妹妹要死了?骗谁啊?当初柳逸可是个很会赚钱的人,家里肯定还有银子,这两小鬼是故意的,故意拦着他不让他去找他妹妹要银子。
看着自己脚下的柳姻,嫌弃的抬脚想要踹,无奈他喝了酒浑身无力,再加上被抱住双腿,脚下一个不稳直立立的倒下去。
“哎呦~你们俩兔崽子。”柳元根摸着头嚷道,感觉黏黏的拿起手在面前一看,鲜红一片,“啊啊啊,血,你们敢打我,赔钱。”
“......”柳姻很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果然是无赖做习惯了?
柳杰有些后怕,悄悄移到柳姻身旁拉了拉柳姻的衣袖,“姐,咋办,他不会赖上我们吧?”
“......哭。”柳姻吐出一个字后放声大哭起来。
柳杰见状只好跟着一起哭,俩姐弟抹着眼睛嚎啕大哭,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
看的四周的乡里都纷纷摇头,这柳家小舅舅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绊倒了还要让自己的亲外甥、外甥女赔钱,别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不过众乡里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今儿来就是要钱来了,以前也经常见柳元根来柳蕙娘家晃悠,每次出来手中都会拿点东西。
以前他们还想着柳逸果然是个会赚钱的主,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拿出东西来,结果此时才知道,原来早空了。
柳家几个舅舅都不是东西,经常看见来妹妹家晃动,都不见逢年过节送点东西来,欺负别人孤儿寡母。
柳姻、柳杰放声的大哭,柳元根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气恼,这两兔崽子居然敢绊倒他。
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就对着柳姻的脸去,柳姻眼中狠戾一闪而过,继续放声哭不做任何动作。
就在柳元根扬手要打下时,一道浑厚的男音响起,“住手。”
“村长。”围观乡里对着来人客气道。
来人正是他们村的村长,平时对柳姻家很是‘照顾’,时不时好的不得了,时不时背后有人使绊子也是这个村长,这些都是因为他的儿子。ωωω.χΙυΜЬ.Cǒm
村长有个儿子三十有二了,家里独子,至今未婚,原因是脑子不太灵光,俗称智障。
当初给他儿子选媳妇可是挑了许久,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结果女方还没过门儿就去了,这村长家儿子不仅傻还克妻的名头也就传遍了。
一直没说上亲事,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村长肯定着急,里里外外找了好些媒婆,结果都无果。
这柳逸死后看着贤惠能干的柳蕙娘,村长就动起了脑筋,柳蕙娘是村里有名的绣娘,绣计好、人也长的好看,虽说是个**还带了几个孩子。
但只要能把他儿子照顾好,他养那几个小娃也不是不可以,自家儿子什么样村长心里有数,这买一带三,买卖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然而不管村长怎么说柳蕙娘都没同意,这也着实让村长恼怒,即使是私下里使绊子也无用。
今儿本来是不想来的,哪成想老婆子说了句‘人情’,如果他来解了围,这柳蕙娘不就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吗?这买卖也划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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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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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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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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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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