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听到楼梯响,唐文婷也从祠堂里早早地遛了出来,来到茅山茶楼领弟弟天佑回家吃晚饭。听到叔公唐孝德要考弟弟的诗文,文婷笑了:“叔公啊,我弟弟满腹经纶,您尽管出难一点的。”
天佑笑了笑说道:“请叔公出题。”
唐孝德:“以下棋为题,我出上文,你对下文。”
天佑:“好!”
唐孝德:“棋声花院闭。”
天佑:“幡影石坛高。”
唐孝德:“诗因试客分题僻。”
天佑:“棋为饶人下著低。”
唐孝德:“宫棋布局不依经。”
天佑:“黑白分明子数停”
唐孝德:“松下围棋,松子偶随棋子落。”
天佑:“叔公,您说的都是古诗,这可是有名的故事。宋代文豪苏东坡与黄庭坚二人在松下对弈,恰有松子落在棋盘上,东坡先生心念一动,出了您刚才的上联。黄先生一抬头见对面湖畔有一渔夫在柳下垂钓,遂曰‘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垂’。”说着,天佑站起身走向朝河的窗边,想在河边找一个应景的话题。
天佑“啊”了一声。
只听河面上一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微风荡漾的河面上快速滑来,一阵阵“呜呜”的哭泣声伴着阴冷的秋风随着那条小木船随风飘来,声音很轻,很柔,也很悲伤,入心心扉催人泪下,在初秋的傍晚,落日的忧伤即将升起的时候,即使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河水微风荡漾,随着哭声的到来,这个拂面的傍晚已显得格外凄凉。
一阵寒意涌上天佑心头,天佑心里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忧伤。
文婷也听到了那催人泪下得哭声,文婷拉着小春一起走到天佑的身旁,站在窗边仔细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单薄的绿色衣裙快速着摇着一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微风荡漾的河面上由西而来,河面上传来的阵阵哭泣声显然出自这个瘦弱的小姑娘。
天佑“哎”的一声叹了一口。
文婷顺眼看去,见那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小姑娘的手下如飞滑行像是随着风飘来一样,文婷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wWW.ΧìǔΜЬ.CǒΜ
那条破旧的小木船已经迅速靠岸,小姑娘竭力制住抽泣,快步走到茅山茶楼门口,在头上结了草环,低着头跪了下来,又开始低声呜咽,并不停地说道:“行行好,买了我吧,让我父亲安息。”
站在楼上放眼看去,隐约看到那条破旧的小木船上有几框梨,船舱的中间是躺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是一个死人。
再看那小女孩捡起一块碎石在千果巷的青石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上了四个字:“卖身葬父”。
文婷看那小女孩拿起碎石写字的手法很特别,也很乖,一笔一划如熟悉的剑法招式划过,铿锵有力,可是自己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就是觉得很特别。
茶楼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人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那个小姑娘。
一百多年了,这里只有买卖水果的人,路人和游客。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千果巷只有卖水果的,卖唱都不许,哪来卖身葬父的事情发生?
“小姑娘,你来错地方了,这里可是千果巷,这里只能卖水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要卖身?”
“哎,小姑娘真可怜,为什么非要卖身?”
“请唐管家来管一管,怎么可以到这里来卖身葬父。”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唐家人来管?千果巷是我们果农的千果巷,我们大家都要管。”
“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
突然人们感觉到了似乎说错了什么,停住了谈话,寂静了下来看着那个小姑娘,看着刚才讲话的人。
讲话的人是一个小男孩,长长的脸蛋,一双黑溜溜会说话的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微微上翘的鼻子,是王吉宝,旁边站着王吉禅、李嘉豪、周清流、周清泉。
一看是东首唐家别苑王家公子讲话,大家也不说什么了,静静地看着王吉宝。
王吉宝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一股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小姑娘多大了?”
小姑娘:“十五。”
王吉宝:“哪里人氏?”
小姑娘:“安徽铜陵。”
王吉宝:“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小蝶。”
王吉宝:“什么蝶?”
小姑娘:“蝴蝶的蝶。”
王吉宝:“好难听的名字,像一个花蝴蝶。”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哭泣。
王吉宝:“为什么要卖身葬父啊?”
小姑娘哭泣道:“小女子本是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由养父母抚养长大。养父母靠打渔为生,生活本来也过得去,前年铜陵发大水,闹灾荒,养父母就带着我一路逃荒来到江南。上个月养母在镇江得病不治过世,养父一个人撑着小船打渔非常艰难,听人家说到这里来做水果生意很容易。我们今天上午从茅山脚下贩运了一船梨,不想走到半路,父亲突然大叫头痛,小女子一个人拼命地划船而来,可是,可是……”
小姑娘又开始低声呜咽。
围观的人静静地听听着小姑娘说话,小姑娘的每一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文婷自然也听的真真切切。文婷听这个小姑娘讲话语言清晰,吐词清纯,甚是奇怪。
文婷:“走,弟弟,我们去看看。”转头一看天佑已经不在。小春正在往楼下奔去。
文婷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小春:“快点,一起走。”
楼下,王吉宝:“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小姑娘抬起了头,围观人群一阵惊叹。这小姑娘本该是美人坯子,雪白的皮肤,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是,偏偏她就是土头灰脸,右眼上有一块很难看的黑色的胎记直到眉心,满脸的红斑就像麻子。
人们开始惊叹:“这女孩子太可怜了,满脸的红斑不会是得了麻风病?”,于是围观的人开始往后退,王吉宝也后退了一步。
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吉宝就是上去捣糨糊的,看到王吉宝后退有很多人有意用身体挡着不让他后退,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叫道:“王二,活宝,你什么意思啊,问了半天你又不买,也不给一个说法,还想遛?”
大家放眼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唐家弟子唐文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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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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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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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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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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