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夫看着嫂子,接着关心道:“嫂子你没有事情吧?”
李清照心里还在自嘲,因此对于陆兄弟的话只是随意回答道:“没有事情。”
她虽然随着回答,却是声音娇媚,满含柔气,让人听了便是内心一动。
陆德夫见状,内心一颤抖,想道:“嫂子何等尊贵身份,要我一个读书人在这里关心?”
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陆德夫看着嫂子,却是又低下头去,也是害羞了起来。
李清照回身看看德夫兄弟,也是害羞,不过她既然被人家尊称“嫂子”,那自己便是德夫兄弟的老大姐了,如何也要主动一些,大方一些。
于是李清照突然笑道:“德夫兄弟你在做什么?你看什么?”
弯着身子去看德夫兄弟的脸庞,李清照主动笑道:“德夫兄弟,你看什么呢?”
陆德夫哪里是看什么,他是害羞而低下头去了,此时听闻嫂子主动说话,便是磕绊着说道:“嫂子,德,德夫没看什么。”
李清照笑道:“没看什么你低着头,难道嫂子的头长在下面吗?你不看我的脸又看什么?”
陆德夫双手突然不听话了,随意一动便在桌子上动了一下,却将书信给碰掉了。
“哎呀……”陆德夫羞红了脸,心里想道:“方才在外面之时嫂子那么讨厌我我都没有害羞,现在怎么又害羞起来了?”
而且一害羞起来,浑身好似不听话了,双手颤抖,两腿哆嗦。
陆德夫忙道:“我捡起来。”
底下身子去捡书信,陆德夫弯腰之时。双腿不听话,便是身子没控制住地向前一倾,险些扑到嫂子腿上去。
只听得门“咣当”一声,李清照一惊。忙向前一看,见蔡小姐伸出腿来。
陆德夫闻声,也向后看去,正见蔡女盯着他二人。
由于有人来,陆德夫双腿也有了劲头。忙将信捡起来之后,陆德夫双腿一用力,便站立了起来。
蔡女满脸惊讶之色,盯着陆德夫看,眼中滚滚泪水登时奔涌而出,嘴角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陆德夫疑惑道:“蔡小姐,你怎么来了?”
突然看向自己的手,陆德夫心里想道:“不好,这信让蔡小姐看到了吗?”
突然将双手向后一背,陆德夫瞪大眼睛。装作无事。
李清照脸红,心下想道:“不好,相公给我的信让蔡小姐看到了吗?”
可是人家既然来了,必须好言相待,因此李清照忙笑道:“蔡小姐进来说话。”
蔡女突然一挥舞胳膊,冲着李清照怒吼道:“我不要进去。”
陆德夫疑惑道:“怎么回事?蔡小姐何故发火?”
蔡女盯着陆德夫看,慢慢摇头道:“姓陆的,你好不要脸。”
陆德夫一怔,自语道:“我不要脸?”
只觉得好笑,陆德夫又对蔡小姐问道:“蔡小姐何出此言?”
蔡女摇头道:“你还要装糊涂吗?”
李清照瞪眼看着蔡小姐。突然回想起方才德夫兄弟低头捡书信的动作了,于是内心猛然一跳,想道:“不好,别是蔡小姐误会了吧?”
蔡女瞪着陆德夫。摇头啜泣道:“好啊,好啊,姓陆的,算是云儿看错了眼。还有姓李的,你身为他人之妇,怎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清照忙道:“蔡小姐。你误会了。”
蔡女摇头道:“我没有误会,什么叫误会?你们方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们好不要脸……”
其实蔡女是为了来找陆德夫,在外面等着着急了,心下寻思道:“我想这个陆德夫也对李小姐有什么琐碎之事,并未有什么大事情,想必此时应该出来了。”
可是等了一等,蔡女还是没能将陆德夫等出来,因此心急,又寻思道:“我也算他们的朋友,因此我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怪我。嘻嘻……”
于是蔡女蹦跳着过来,来到李小姐房间之前,只见房门关着,又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心里好奇,又关心陆德夫,因此将耳朵凑了过去听,却正好听到陆德夫说‘大方大体’四个字,再往后都是夸赞之词,其实陆德夫是夸赞蔡女的,可是当时房中就是陆德夫和李清照二人,因此蔡女听着,不由得心生醋意,想道:“你夸你嫂子都这么狠?什么时候你能夸夸我呢?”
再向下听,蔡女便听到李清照摔倒,随后陆德夫快步的声音,又听到他二人对话,又是温柔又是娇气的,真隔应人。蔡女心胸越发得难以控制了,醋意越来越浓,终于听到后边,她忍不住,真不敢想,自己十分敬重的李小姐竟然会这样。
她胸中愤怒至极,于是猛地一推开门,正见陆德夫低下身子在李清照之前,几欲抱住李清照的腿了,登时心下黯然,想道:“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方才自己见到的,蔡女心中便是难以接受,心下想道:“如此下作的做法,姓陆的你也能做出来?”
又看看李小姐,她还是难以相信,自己一直十分敬重的李小家,京城大才女,现在竟然会和一个姓陆的勾搭在一起。
李清照哭泣着,已难已成声了,半晌之后,才说道:“蔡小姐,你千万不可想到歪处去。”
蔡女摇头道:“我不想歪,可是你们的做法实在难以入眼。李小姐,云儿问你一声,京城之中赵公子可是你的相公吗?”
李清照忙点头。她一提及“赵公子”,李清照登时心里又是扑通跳动,真想再去看看相公与自己写的其他书信。
蔡女又问道:“李小姐。你知道吗?”
李清照点头,道:“清照知道,可是蔡小姐,你想的歪了。”
陆德夫心中愤怒。指着蔡女道:“蔡小姐,德夫敬重你的为人,可是你不可主观臆断,胡乱猜测。将嫂子冤枉了。”
蔡女摇头,自己本来是怀着好意来见陆德夫的。满心欢喜地过来,却见陆德夫是这个样子,此时又听他如此说自己,内心登时便是愤怒至极,又对陆德夫失望至极,忙叫道:“你少替自己说好话,你的意思是云儿冤枉了李小姐,也冤枉了你吗?”
陆德夫急着解释道:“我们怎么了?蔡小姐,德夫方才是给嫂子捡书信,并无其他非分之想。你若以此胡乱判断,可是冤枉人。”
其实方才蔡女哭泣之时,陆德夫内心便已知道了,原来是蔡小姐误会自己和嫂子有什么事情。他原本急着辩解,却不知为何,总是对蔡小姐怀有些许排斥之意。此时听闻她如此出言污蔑嫂子和自己,就算是自己想辩解,也要和她吵起来,不让步了。
蔡女听闻陆德夫的话,忙摇头。眼泪更加涌动,一颗春心便就此破裂,与陆德夫道:“姓陆的,你好狠心。你怎么会这样?”
陆德夫正色道:“我怎么样了?你要将话说清楚。若不然德夫和你没完。”
李清照看向陆德夫,着急说道:“德夫兄弟,你不要再说了,蔡小姐误会了。”
陆德夫转头看向嫂子道:“什么误会,她定然是有心事没处撒气,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蔡女听陆德夫称他和李小姐为“我们”。便又起醋意,想道:“你们?你们二人是自己人,我云儿就是一个外人是吗?好啊,我怎么说姓陆的要一心赶我走,却原来是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来了,这个姓陆的,真是花心,连他兄弟的老婆都抢吗?”
李清照与陆德夫道:“德夫兄弟,你怎么这样说人家?人家蔡小姐好心好意来看你,才致使这样的。”
陆德夫又开始犟了起来,与嫂子道:“嫂子怎么知道她来看我?”
李清照被陆德夫一句回绝,无法再说了。
蔡女看着陆德夫道:“好,你个姓陆的,算你狠。云儿不能拿你怎么样,云儿瞎了眼睛。”
李清照忙与蔡女道:“蔡小姐,你凭什么要这么想我们?”
蔡女冷笑道:“凭什么?”又指着陆德夫道:“他方才在你前面做什么?还说着甜言蜜语,你们两个人也不恶心人吗?”
摇头哭泣了一下,蔡女轻笑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哼哼,李小姐,你这朵红花却是被两个男人呵护着,如何能够瘦下来?”
李清照羞红着脸,却是气极了与蔡女道:“蔡小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吗?”
蔡女冷笑道:“我怎么说不出来?你们能做出来,就不怕人说。李小姐,云儿佩服你,你处处与我为情敌,好,好。云儿退让一步,不和你争了。”
陆德夫急道:“屁话,什么争不争的,姓蔡的,你把嘴巴放干净些,你可知道嫂子为人真诚得很,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蔡女与陆德夫怒视道:“在京城之内,还没有人敢如此对我说话的。”
陆德夫一拍桌子,道:“不就是那个姓蔡的狗屁丞相吗?德夫不怕他,这里不是京城。姓蔡的,德夫不许你污蔑嫂子。”
蔡女听陆德夫的话十分难听,却是处处护着他嫂子而将自己当作敌人,因此更加难受,又是流出眼泪来,哭泣着,眼角渐渐成了血红之色,双手握紧成了拳头。
李清照心下想道:“不好,他二人不会再打起来吧?”
心里着急,李清照四下一看,突然看向桌子,于是高兴一笑,忙过去拿起信来与蔡小姐道:“蔡小姐,相公与清照的书信在此,你可以看看。”
蔡女此时被陆德夫逼迫得内心都乱了,哪里听得下李小姐的话来?因此对李小姐愤怒道:“我不看,你们做什么事情,又和这书信有什么关系?你不能随便拿封信摆在这里吗?”
陆德夫更加不愿意让步了,将手在桌子上一拍,与蔡女道:“你不可胡说,嫂子才女芳名,又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你想要做什么直说,不用这么转弯抹角的。”
蔡女冷笑道:“没有话说了,你便在这里与云儿狡辩。你们二人干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教云儿再如何和你们相处?”
心下一坚决,蔡女看看陆德夫,想想他不畏强权的样子,又是十分伤心,自己喜欢的就是他正直的一面,他却是个好色的风流之徒,真是败兴极了。
算了,自己不认识他姓陆的,自己更加不认识这个姓李的才女。
李清照哭泣声不断,心里急道:“怎么办?蔡小姐误会我和德夫兄弟,这话传出去,清照又该怎么做人?”
蔡女又是摇摇头,与陆德夫道:“好,你是情种,云儿看错了你。”
陆德夫低头道:“莫名其妙。”
其实陆德夫此时心里想道:“赵兄如此重要的书信就在此处,不能被你给看到了。”
蔡女摇头,双手狠狠在自己胸前扑打着,摇头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云儿啊云儿,你好傻,怎么就看他姓陆的,你真是瞎了眼睛。”
李清照道:“蔡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们了,你听我说……”
蔡女猛然摇头道:“我不听,我就不听。你们二人继续在此处花前月下吧。云儿告辞!”
此时蔡女一转身,正见自己身后几个下人站立在远处看着这里,互相叽叽咕咕议论。
蔡女低头,心里想道:“你们不怕丢人,我又怕什么?”
李清照忙追出门去,与蔡女道:“蔡小姐,你等等,你听我说啊。”
蔡女忙摇头道:“我不听,我不要听,你回去。云儿不认识你。”xǐυmь.℃òm
陆德夫也出门来,与嫂子道:“不要理睬她,神经兮兮,来这里胡乱冤枉好人。”
李清照看向陆德夫,急道:“德夫兄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好好与蔡小姐解释一下不行吗?”
再次转头,李清照看着蔡小姐的身影已经远去了,忙叫道:“蔡小姐,你等等清照,清照要和你解释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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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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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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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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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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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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