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在一旁站立,腿脚有些哆嗦,李清照看了,忙认真地对她说道:“不必慌张,母亲来了我自然与你辩解,就说你在此陪了我一天就是了。”
小晴听罢笑道:“多谢小姐。”
说着话李母便进得屋内,一见李清照,便大笑几声,道:“清照,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李清照忙上前几步,走近李母,双眸看着李母,其中略带些许渴望与急切,这几日自己在家中整天就是相思,除了看春景还是看春景。如今暮春已至,春光即逝,自己实在无聊得很,打听赵公子的消息又没有什么眉目,因此一听母亲说带来什么,便是十分激动了。
“带什么?”李清照看着李母,很是期待。
李母笑道:“自古才女诗书琴画样样精通,你说呢,清照?”
李清照双眸中仍然带着些许期望,低头沉吟。
这时只听皓月开口道:“夫人给小姐一幅画吧。”
李清照一听也接话道:“是晋朝顾长康的,还是大唐吴道子的?”
李母微笑不答话。
李清照又想了想,道:“难道是本朝的不成?米巿?”
皓月道:“听说最近有个能绘画的天才,叫张正道(张择端),莫不是他吗?”
李清照心里想道:“上次赵公子送我顾长康的画,很是值得收藏,母亲也一定知道,如今母亲来找我,显然是想要我开心而忘记这些不快,那带来的东西定是与画有关了。”
李母微笑着问皓月:“张正道何人?我怎么不曾听说。”
皓月笑道:“游学京城的一个学生罢了。我也是刚刚听说的。”
小晴也道:“我也听说过。”
李母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定不少出府吧,怎么外面的事那么关心?”
皓月与小晴听了不答话,羞赧地低下头去。
李清照试着问:“母亲难道不是送画吗?”
李母道:“不是。”
李清照沉吟道:“诗书琴画,那便是琴了。”
李母笑道:“正是琴。”
说着,李母转身道:“抬上来。”
几个下人从门口将琴抬进来,李清照看着便稍感惊讶,又带些欢喜,上前双手抚琴,不禁说道:“好琴呐。”
皓月也笑道:“小姐可否将词作成曲,弹唱出来?”
李清照羞道:“怎么还提我那些词。”
李母笑道:“有了琴,我的女儿就不寂寞了,快快,弹奏起来。”Χiυmъ.cοΜ
李清照“哎”了一声,双手抚琴,皓月去拿凳子放在琴边,李清照坐下,心里不住地激动,想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别人弹琴,听那声音也足够让自己陶醉的了,今天能亲自弹琴,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李清照努力回忆,自己未失足时,前几年,豆蔻之时曾学得弹琴,后来渐渐冷淡了,那几日弹琴之时曾学得一些音律。
李清照努力回想,手指不禁一动,“砰”的一声,弹出了声音,紧接着,根据回忆,李清照的十根手指头便轻轻动了起来。
李母看着李清照很是陶醉其中,也不禁乐了起来,心里想道:“嗯,小女得此雅趣,也算有个陪伴吧。”
李清照弹到深处,自己竟开始变幻曲调,调子时高时低,不多时,便开始吟唱。
李清照小脸微红,唱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此时曲调轻柔优雅,好有春景踏青的闲适之感,李清照也是笑意纯真,满脸的孩子气。
唱罢此处,李清照的小脸突然红透了,双眼微闭,眼睫毛下垂,将水灵的眸子给遮挡住,李清照接着双手加快,曲调开始欢畅,急促,又略带些不成熟,音里稍有杂音,唱道:“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最后一句“却把青梅嗅”唱得声音又开始低沉,曲调也渐落,好似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最后唱完,李清照脸上的红晕迟迟不退。
一曲作罢,李清照羞羞答答地看着一旁,心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站在一旁的皓月与小晴都看得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清照,双口微张,借着方才的酒意,开始沉浸在方才的音律之中,嘴里也不禁念叨起:“却把青梅嗅。”
二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身子略微晃悠,都在看着陶醉其中的李清照。
李母刚来,不知道她们三人都已饮酒,便看了看李清照,又看了看皓月与小晴,很是惊奇,道:“清照一曲,竟能将二人迷成如此痴醉。”
可李母赞叹道:“好一个‘却把青梅嗅’意欲见人,却又不好意思,只得嗅嗅青梅了。这是清照……”
李母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道:“那日赵公子来府,清照羞羞答答,她写得便是那日的情景了。”
自己也被李清照的娇痴给感染了,不禁叹道:“我王家女也算是个有才华之人,清照这点才华,随我还是随他爹啊?”
突然琴又响了一下,众人都从沉醉之中醒来,见李清照轻咬着嘴唇,手指在轻轻地颤抖。
皓月道:“小姐又想到老爷驱逐赵公子的情景了。”
李母一急,忙上前叫道:“清照。”
连续被叫了几声,李清照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李清照忙用手帕轻拭眼角泪珠,道:“母亲。”
李母叹了一声,道:“我带来这琴就是想让你暂时忘却相思之苦,忘却赵公子这个人。不想却成为你相思的工具了,唉呀,天下有情人,像你这样的,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引起你的相思之苦。”
李清照被母亲看透了心思,也是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不答话。
李母又叹一口气,道:“古人言: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清照,你要小心了。不要因此而悔泣终身了。”
李清照又是娇羞,又是自信,笑道:“清照觅人多时,寻得知音,想必不会有错的。既然有此信心,那又愁什么‘说也不说也’的呢?”
李母无法,无奈笑道:“好,母亲支持你,但愿你是对的。”
李清照笑道:“伪君子不少,可真心实意的男子也很多啊。”
李清照说这话,心里不禁笑道:“这要到了现代,男女谁忠诚谁不忠诚那就要看情况了吧。女子疯狂,已是现代时代潮流,与封建社会可是不同了。”
李母笑道:“但愿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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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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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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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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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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