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看在芊芊的份上我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漠,可这种违心的关切弄得我有些不适应。说话时舌头打折,说得很不自在。
“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胡芊芊转过头愤恨的看着我。
拉祜可能是听到胡芊芊在为他出气了,紧跟着又干嚎了两声,趁着胡芊芊不注意,他还对我挑衅的瞪了瞪眼。我扬了扬手,真想过去照着他的黑脸庞来上两脚。Χiυmъ.cοΜ
“肖捷,肖捷……”正当我不知所措时,金大娘的呼喊声传了过来,听到肖捷两个字时,胡芊芊的身躯明显晃了一下,很快又迅的恢复正常,从她这个小动作我可以明确的判断她就是我要找的胡芊芊,雅舒就是芊芊,名字也无法掩盖她给我的感觉。
“金大娘我在这里。”趁此机会我赶紧开溜,挥手向着金大娘喊声的方向奔去。
看我走远,胡芊芊也扶着浑身颤抖的拉祜向不远处的一所木屋走去,暗淡的光照下只有胡芊芊孔雀绿的衣衫衬出一片丽色。
“哇,这么丰盛?”清蒸虫草鸭、贝母鸡、腌肉,还有纳西族的主食麦面粑粑,望着面前香气扑鼻的美食,我不禁咽了两口唾沫,口中出由衷的赞赏。
“我们纳西族的正餐是在中午和晚上,今天你过来也算是为你接风了。”金大娘的一番话说的我浑身暖呼呼的,我能报答的也只有张开嘴巴尽我最大的努力吃完面前的美味。
吃晚饭金大娘收拾完餐具便到西面的卧室睡下了,这座小木屋总共有三间房,正中的厅堂和吃饭的地方,东西两面都是厢房,下午的时候金大娘已经将东面原先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一新,成了我暂时睡觉了卧房。
走入这间干净整洁的卧房,我突然有种隔世的错觉,习惯了电灯的光芒,突然面对这种外罩玻璃的油灯,心中没来由的慌乱起来,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移动。我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令我失望的是手机在今天早上便没电了,看来我只有等到明天才能去小镇上寻找能充电的店铺。
我强迫自己躺下来,可是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平时我的睡眠都是在零点之后,现在突然让我在八点多钟就睡下,弄得我很不适应。
在这落后蔽塞的边远小镇,照明条件严重匮乏的情况下黑夜除了早睡便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所以当我走出园门,来到这片陌生的小村寨时,整片村寨也都随着沉睡的人们静了下来。
我漫无目的的顺着村寨前的羊肠小道向西而行,黑暗中只有虫鸣和头顶残缺不全的明月相伴,寒露过后天气渐渐的转冷,走出来时忘了添加衣物,走了一阵才觉得有些寒冷,双手抱住肩膀依然无法抵挡严寒。我正打算打道回府时,不远处却出现了一条小河,在夜色下河水泛着清冷的光芒,而我的双眼却被河岸边一个孤独的身影吸引住。
“芊芊。”我在心中深情的呼唤,脚下渐渐的加,我甚至忘记了身上的寒冷。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胡芊芊转过身来,待看清是我时,她才惊奇的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是我。”我充满的神情的应声,身体渐渐的向她靠拢。
“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胡芊芊依旧不肯与我相认,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在她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但凭直觉我可以感觉的到她还是爱我的。
“芊芊,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色狼,这个称呼你难道也忘了吗?”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今生,我不能爱你。
我祈求来世,让我做个富人,带你到世界上最美的教堂。
今生,我不能爱你。
我祈求来世,让我成为诗人,为你写出最美的诗句。
今生,我真的爱你。
我祈求来世,害怕今生无法给你幸福。
今生,我真的爱你。
我祈求来世,害怕今生亵渎你的美丽。
若是今生有幸成为你的男友,我宁愿立即化成你胸前的痣,一生倾听你的心跳。”我轻轻的吟出这向她求爱随口吟诵的小诗。
胡芊芊痛苦的捂住耳朵,喃喃的说着:“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我一步一步进逼,望着她眼眶中涌出的泪水,我突然展开双臂将她拥在怀中,嘴巴附在她耳边深情的说:“芊芊,我爱你,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这无耻的混蛋。”她突然挣脱了我的双臂,向着村寨跑去,我刚想追上去。她又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望着我无比痛苦的说:“我恨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我一个人像雕塑一样站在河边,听着河边隐隐约约的虫鸣,心中空落落的,在这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将要去往何处,这陌生的地方让我害怕。
我痛苦的蹲在了地上,眼前泛着银光的河水不住的向外散着阴冷的湿气,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眼泪顺着脸庞流下下来,一个大男人就这样爬在河边哭一阵笑一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金大娘喊我吃早饭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应声了,脑袋无比沉重,我想抬起手臂支撑自己坐起来,可是失败了。
“别动,躺下来。”金大娘喊了我几声,见我没有起床,这才推开房门来到我床边,“头这么烫,烧成这样也不说一声。”
“我没事。”我甚至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便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别说话,躺着别动,我去喊金胡子。”金大娘拧了块是湿毛巾盖在我额头上,便走出门去。
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胸口处憋闷的难受,又醒了过来,睁着眼看着木制的房顶呆。不多时金大娘陪着一个胸前飘着满是金色胡须的老人走了进来。从他的装扮看应该是个汉族老人,双眸盯着我苍白的脸色,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弄得我像是光着身子躺在那里。
“嗯,应该是被晚上的湿气侵入所致,我开两副药让他服下应该没什么大碍。”金胡子老头的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光是看我的脸色就能看出是晚上吹了河边的湿气而引的烧,这要是在城里开间诊所肯定会患者云集的。
“谢谢老先生。”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能够听清楚。
金胡子见金大娘去厅堂倒水的空档坐到了我床边,很神秘的说:“你得的应该是心病,我这副方子只能治标。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防对老汉说。”
“老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见金胡子老头说中我的心事,我无神的双目又泛起了希望的光:“先生要是能帮我解决眼下难题,肖捷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先生的恩德。”
这时候金大娘拎着一个铜壶走了进来,我赶紧闭上了嘴巴,金胡子右手捋着金黄的胡子眼睛里满是笑意。
“金老先生请喝水!”
“有劳金大妈了。”金胡子接过金大娘递过来的茶碗:“他的病我还要仔细检查一下。”
金大娘会意的把铜壶放下,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你现在可以说了。”金胡子轻轻抿了口茶水,眼睛知趣的眯了起来。
对于金胡子的体谅,我是由衷的赞赏。这老先生也太牛了点,连我说**脸红的毛病都知道,简直神了。
我躺在床上像是对着录音机轻轻诉说着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对胡芊芊的相思之情,以及来到卫华之后胡芊芊面对我装作不认识的痛苦经历。
金胡子听我说完,好似得道的妖僧一般深深叹了口气:“孽缘啊,孽缘。”
“……?”见我直翻白眼,怒目相向。金胡子才笑呵呵的说:“我是说你们的前段姻缘是孽缘,没说后来呢。”
见我继续沉默他继续说:“其实,她不认你恰恰说明在乎你,不想你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可是她这样比外界的伤害还要令我痛苦。”不等他说完,就被我愤怒的打断了。
“若想让她认你很容易。”金胡子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胸有成竹的说。
“真的?”
“真的,不过你先把汤药喝了。”金胡子指了指桌上的黑色的汤药,望着一脸痛苦的我呵呵直笑。
“妖孽。”我的脑中金胡子立即化身成食人心肺的妖魔,胸前金黄色的胡子也立时变成了无数的蠕动的小蛇。我赶紧闭了眼,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了一整碗令人作呕的汤药。
“喏……”金胡子指了指桌子上原封不动的汤药碗,然后无奈的转过头去。
我猛地直起身子,突然感觉浑身灌满了力气,原来愤怒也可以治感冒的。“你干嘛把自己的茶碗放在旁边,你知道我喝药下了多大决心吗?”
面对金胡子老头留给我的后背,我有种无力感,苦笑着又一次做了一个深呼吸,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端着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方法还在他手里,不喝行吗?想着这汤药便是这个可恶老头的血肉,我突然找到了勇气一仰脖喝了个见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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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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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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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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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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