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道:“你们不是常说佛门无不度之人吗?”
紧那罗语塞,大祭司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改邪归正,阿羞不再卖应、阿溜不再盗窃、阿刀不再称霸,你就可在此传教。否则,三天之后,你必须离开。”
紧那罗终于明白了大祭司的用意,他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动离开这里。
他咬了咬牙:“好吧,三天为限。”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大祭司府。大祭司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下站的两个祭司伸出了大拇指:“大祭司,真是妙计无双!”
当夜,名贼阿溜回到家里,卸下背在肩上的麻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件偷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有钱包、锒器、锎器......
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转身打开柜门,当他再次回过身时,桌上空空如也,那些赃物竟然不翼而飞。
阿溜呆楞在原地,他四下看着,并无一人。
忽然一个小铜碗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在空中飞来飞去。紧接着一个小银壶也跳到空中,飞了起来。阿溜赶忙伸手去抓,可那铜碗和银壶非常灵活,他连抓了几下都没有抓到。
忽听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好玩儿吗?”
阿溜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紧那罗背负双手站在他身后的阴影中。阿溜看了看大门,大门关得严丝合缝,而且上了门插,他不禁吓得浑身直抖:“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紧那罗反问:“你是人还是鬼?”阿溜道:“我当然是人。”紧那罗摇了摇头:“你不是人!”阿溜道:“那。那我是什么?”紧那罗道:“你也不是鬼。你什么都不是!”
阿溜莫名其妙,紧那罗道:“说你是人,可你不好好做人,因此不能说你是个人。说你是鬼吧,可你确实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之上。所以,连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阿溜望着阴影中的人,哆哆嗦嗦道:“你别吓唬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紧那罗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今天我来是想让你知道―件事,像你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在地狱里面是什么样的。”
说着,他轻轻一伸手,对面墙上马上出现了一幅地狱图:两个鬼正在油锅里受煎熬。一旁的鬼吏将二人从油锅中捞出来,放进了刀山里。二鬼出一阵阵惨叫,浑身鲜血淋漓。
鬼吏将二人的头猛地向上一掀,阿溜失声惊叫:“爷爷!爸爸!”
他冲着墙猛冲过去,“咚”的一声,脑袋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紧那罗道:“嗯。不错,还认识你爷爷和爸爸。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吗?”
阿溜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挂着泪水。
紧那罗道:“因为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因为他们窃人财物罪孽深重,因为他们受了毒害,认为人是生来有等级的,是贼的就永远是贼。可这一切都错了,他们本来可以改。本来可以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他们不改,不愿意改,到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来世他们只能托生成畜类,任人宰割!阿溜,这就是你将来的下场!”
说完,他转身向门外走去,阿溜急忙上前跪下。一把抱住紧那罗的双腿,哀求道:“师父,求求你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紧那罗回身道:“想救自己靠别人是没有用的,还是要靠自己!”
阿溜恳求道:“请你为我指条明路。”ωωω.χΙυΜЬ.Cǒm
紧那罗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偷下去。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无能为力。”阿溜道:“请老师放心,我绝不再偷了!”紧那罗点点头:“好。如想越轮回,便拜我为师,随我修行。”
阿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在上,阿溜愿随师父修行!”
紧那罗点了点头:“好。佛门最讲因果,明天你将所有偷盗之物,全部物归原主,而后到广场当众宣布绝不再偷,再当众将你那只罪恶的手斩下,用血洗去你的罪恶,重新做人!”阿溜咬了咬牙,答应“好!”
第二天,阿溜依紧那罗之言来到城中广场。闻讯前来围观者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其中有紧那罗。不一会儿,大祭司被人用软轿抬着也前釆观看。
阿溜上前两步,对众人道:“众位,阿溜盗贼世家,这些年作恶多端,始终执迷不悟,昨日蒙紧那罗师父开导,这才幡然醒悟。自今日起,阿溜绝不再偷!”
说着,他拿出一柄砍刀狠狠一刀将自己的右手砍下,鲜血登时涌了出来。观众一阵惊叫,议论纷纷。有的问:“这个紧那罗是谁?竟能让阿溜斩手不偷,真是了不起!”
有人道:“听说是个佛教徒。”又有人说道:“祭司不是说佛教徒可恶吗?”
第一个人道:“我看不像,听北边人说佛教徒都非常善良,而且信了佛教,修了善果,来世就能得到好报。”
大祭司脸色骤变,对身旁的两名祭司招了招手,两名祭司赶忙凑到轿前,大祭司在二人的耳旁吩咐了几句,二人点了点头,挤出了人群。原来,他们奉命召唤阿刀去了。
阿溜的手仍在流血,他的脸色煞白。紧那罗走过来,伸出手在阿溜的断手上只拂了一下,鲜血登时停止。
紧那罗的手又轻轻拂了拂,“嗖”的一声,阿溜的,手处竟然长出了一只新手。
人群又出了惊呼,阿溜也谅讶不已,只会叫“师父”。
紧那罗举起他的手:“众位,佛门无不可度化之人,这是一只新手,也是阿溜的新生!”
众人赞叹不止。正在这时,人群乱了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髯大汉率人冲了逬来,众人一见此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纷纷散去,只有大祭司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阿溜也吃了一惊,他对紧那罗低声道:“师傅,这就是阿刀!”
紧那罗点了点头。这时,阿刀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紧那罗的面前,斜着两只小眼睛不屑地问:“你叫紧那罗?”紧那罗点头。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紧那罗的脸上。周围剩下的人出了一阵惊叫。
紧那罗却不动声色,仍然面带笑容:“你为什么要打我?”“啪!”又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了紧那罗的另一边脸上。
紧那罗仍然满面笑容,只是不再言语。本已散去的人群,见到这等景象又重新围了过来。阿刀喝道:“谁让你来到我的地盘,妖言惑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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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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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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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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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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