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儿苦笑一声说道:“医圣大人的情我们可不敢领。若还是一千两银子只医一个人,我们可负担不起。”
卓安富眼珠转了几转,说道:“这次给几位兄弟免费医治。医者应以救死扶伤为已任,不必再谈那些身外之物了。”
若不是形势极为严峻,叶灵儿恐怕早已笑出声来,心中奇道:这将钱看得比别人性命重要数倍的郎中,如今怎么良心现了?
其实卓安富不仅是个郎中,更是个商人。商人是不会做没有利的事,卓安富也自然不会给这些人白医。在他心中,早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单以卓安富的医术来讲,的确已达到炉火纯青、华佗在世的水平。几颗药丸下去,三人的内伤已大为好转,不再吐血。钟万泉盘膝而坐,呼吸吐纳为自己疗伤,不久面色便恢复红润。一炷香时间后,钟万泉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活动筋骨,觉得体内真气流转顺畅,心口也不再疼痛,不禁对卓安富大是称赞。
贡神不会什么吐纳之法,但身体强壮,另外卓安富又为他点**按摩,时间不大,觉得呼吸顺畅,除了双手仍隐隐作痛外,已无大碍。
更奇的是,卓安富将曾伟的两颗门牙捡了起来,居然用针线缝在曾伟的嘴里。由于用了当时最为有效的麻药,曾伟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缝完,卓安富对曾伟说道:“不可吃硬的食物,别再磕碰了这两颗门牙,一个月内必定痊愈。”令在场众人听罢无不惊叹。
曾伟点头答应,但仿佛还是没有从银子被抢的事情中走出,独自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叶灵儿走到曾伟身边安慰了他几句,曾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叶灵儿见状心中一动,轻声问道:“曾兄弟,你父亲可是‘鬼拳无敌’曾虹老前辈?”
曾伟一怔,忙拼命的摇了摇头,仿佛警惕着什么,远远的走开了。叶灵儿也是一怔,心道:此人必定与曾虹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那曾虹死的蹊跷,其中必隐藏着绝密,自己也不好再追问。
忽然间,梁大嘴指着赵学文的鼻子大骂起来,大意是怨他为何身怀绝技武功却不出手相救,只躲在一旁仍些围棋子。赵学文苦笑一声,说道:“梁兄不必怨我,一年前我练功走火入魔,真气无法运用。我每天晚上拼命运功疗伤,才勉强能将真气灌入两颗手指。除了仍几颗围棋子外,实在无能为力。”
梁大嘴一怔,说道:“如此说来倒是错怪你了,但你起码得告诉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
赵学文摇头道:“我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才改名换姓来到分堂躲避。若我将事情告诉大家,恐怕会害了你们。”
梁大嘴本想问他真实姓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忙改口道:“正好卓神医在此,可以帮忙看看你的伤势。”
卓安富倒是极为主动,听了梁大嘴的话后走到赵学文面前,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一皱眉,说道:“练功走火入魔是因为真气走岔,千万不可盲目运功疗伤。”又搭了搭他的脉搏,半晌说道:“你修炼的内功非比寻常,但没经名师指点,难免岔气。你原本真气涣散,又强行运功,若半年之内不将散在体内的真气凝聚,恐怕得筋脉尽断而亡。”琇書蛧
赵学文听的冷汗直流,忙抱拳道:“请医圣指点。”
卓安富道:“若在你岔气之初,以金针封住你周身大**,再以真气引导,自然可以恢复。但如今真气已深埋在你四肢百骸之间,如同死水般难以引导贯通,只能散去你的功力,方可保命。只是,你辛苦修炼的大半功力从此便付之东流……”
赵学文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在下这一年来功力尽失,与常人无异,活的倒也逍遥自在。现在只求活命,还望医圣为在下散功。”
卓安富说道:“真气虽散去,但武功未必全失。我将你任督二脉打通,今后你再修炼,可事半功倍。”
赵学文大喜,扑通一声给卓安富跪了下来,说道:“医圣之大恩大德,在下无以回报。之后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鞠躬尽瘁,死不足惜。”
卓安富哈哈一笑,说道:“如今事不宜迟,随我进屋。”他转面对身边的小童说道:“童儿,拿为师的金针来。”
叶灵儿看着赵学文和卓安富进了内堂,心中更加纳闷,不知道什么让这个医圣在短短几天内大彻大悟,变成了一个救死扶伤的良医。但如今形势危机,无论卓安富是否出于好意,终究救了分堂弟子。因此心里十分感激。
经过这一番打斗,分堂众人都有些疲倦,叶灵儿让梁大嘴和古岚在门外轮流守夜,生怕再有敌人骚扰。又叮嘱贡神和钟万泉多保重身体,让两人回房休息。
顷刻间,大厅内走的干干净净。叶灵儿独自站在大厅中,毫无睡意,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遥望少林派的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叶灵儿来到院子当中,坐在阶梯上,方才还打斗的热闹,如今却空空如也。
起风了,叶灵儿感到一丝清冷。以往自己感觉冷的时候,都会有个人来为自己披上外衣的,而如今,他到底在哪里?
叶灵儿坐在台阶上,仰望凝视这静谧的夜――残月、懵星、薄云,还有微微晃动的树枝。
院子里的一棵大梧桐树已奄奄一息了,大半树枝上的树叶已枯萎,或恋恋不舍地随风落在地上,或垂死挣扎地挂在树梢,随风摆动,颤栗的无助的出‘嘶嘶’的声音,仿佛在跳着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支舞蹈。
说是残月,其实是满月。只不过被薄云遮挡后,又被梧桐树伸出的树枝分成一片一片。微风吹来,树枝摇曳,月亮便被搅的支离破碎了。
叶灵儿在找北斗星。记得林三哥曾经对自己说,当你迷惘无助的时候,就去看北斗,它们会指引你方向。
但她失望了,她只看到几颗隐约的星透出淡淡的光亮。但她仍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在漫天里寻找。直到眼睛酸、痛,一行热泪滚滚而下。
林三哥,你告诉我,北斗星到底在哪里?我找不到。
林三哥,你到底在哪里?灵儿想你,担心你,念着你。
林三哥,带我去看星星好吗?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方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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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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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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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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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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