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西沉在地平线下的夕阳散着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去人的心魂,这个时候有个名称,叫做‘逢魔时刻’……”
但现在的黄小波却觉得,在这样美丽的夕阳下,即便被人勾去了心魄,也是值得。
修河,这条飘逸在赣西北大地上的河流,在夕阳的照耀下被染成了赤红色。色彩瑰丽、左折右旋、跌跌宕宕、连绵不断,如缎似锦般温柔地躺在大地上。
此时黄小波站在一条大船船头,看着眼前优美的景色,感慨万千。
在来到这个时代后,黄小波遇到的是不断的追杀,不断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甚至没有片刻的时间去思考、去感慨。
此刻,黄小波才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孤独,仿佛只有这条修河才是身边最知己的朋友。千年后,身边这绵长的修河会同样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是一条历史的长河,将他的时代与这个时代连为一体。
自己为何来到这个时代,又将何去何从呢?
黄小波下意识的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点上一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麻痹,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黄小波的思绪被旁边夸张的笑声打断。金衫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叶灵儿被逗的格格直笑,而金衫人自己也哇哈哈的大笑起来。
黄小波眉头微微一皱,瞅着金衫人,见他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安分的在叶灵儿酥胸、小腹、大腿间扫来扫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原来是金衫人在将几个并不太露骨的**笑话,当真是大煞风景。
黄小波环视四周,见除了几个艄公外,其余的均是妙龄女子伺候左右,不住的为金衫人倒酒布菜。这色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挺会享受,不由得冷笑几声。
金衫人撇了黄小波几眼,他早就觉得这个人碍手碍脚。见黄小波沉着脸,一副好像别人都欠他钱的架势,恨不得立即将他仍到河里喂王八。
“这位小兄弟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不知是何门何派何名号?”金衫人冲黄小波拱拱手说道。
要说气宇轩昂,黄小波认了;要说风度翩翩,那简直是胡说八道。此时黄小波身上穿着是临时从神笔派一名弟子借来的服装,肥肥大大,与他极不相称。加上许多天没有洗澡,显得邋里邋遢,与风度翩翩丝毫没有关系。
还没等黄小波说话,叶灵儿说道:“这是我派新收的弟子,谈不上名号,他叫黄小波,从西方岛国来。”
“原来是神笔派弟子,想必武功不凡。我手下这些女徒弟素来敬仰神笔派,整日吵着见识一番,不知黄兄可否赐教?”金衫人眯眼看着黄小波,一招手,身边一名妙龄女子笑吟吟地走上前来。
黄小波心中暗叫不好,见那女弟子怀中抱剑,手扶剑柄,虽笑意盈盈,但眉目之间暗藏杀机,似乎正琢磨着在哪给自己刺几个窟窿。
叶灵儿一笑道:“金伯伯说笑了,他属神笔山上文士派。舞文弄墨还行,拿枪弄棒的却是难为他了。”
原来这神笔山上分两大派:武士派和文士派。武士派弟子多是些武林豪杰,负责四处打探消息,只将事情的情况简单做一个记录;而文士派弟子则多是些文人墨客,一般不会武功。只负责将记录修改,尽量做到文字简练。
金衫人点点头,挥了挥手,方才那妙龄女子退了下去。金衫人望着美丽的修河,忽然吟道:“修河绵绵皆春水,日落红霞见娇羞。”说罢,又摇头晃脑的品了品味,对黄小波说:“才疏学浅,见笑了。”
黄小波根本就没记住他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说道:“好诗,好诗啊。”
金衫人说叹息道:“只是这后两句无论如何也接不上来,都说神笔山文士派弟子才高八斗,不知黄贤弟能否帮忙接下半句?”
黄小波张大了嘴,看了旁边叶灵儿一眼。叶灵儿将目光偏到一旁,将手中茶杯端了起来,轻啜一口,欣赏起沿河的风景。
黄小波硬着头皮说道:“这诗意味深长,我不知您心中所想,怎敢接得下半句?”
金衫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黄兄不肯赏脸,只好作罢。”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那黄兄便自作一,助助酒兴,可好?”
黄小波摇头赔笑道:“我看不必了,您不是有重要事情跟灵儿商量吗?我看还是先说正事吧。”琇書蛧
金衫人将空杯重重地掷在桌子上,脸一沉,冷冷道:“黄兄千般推脱,难不成是看不起在下?”一番话出口,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在场的女弟子脸上无不变色,几只青葱般的手又重新按住了剑柄。
黄小波看看叶灵儿,见她像没听到般,丝毫不为所动,只顾品着手中的茗茶。
“好!既然您由此雅兴,那我便献丑了。”黄小波咬咬牙说道。
金衫人大笑道:“笔墨伺候。”
几个妙龄少女齐动手,不一会儿,桌案摆上。桌上摆满各种毛笔,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桌上,一位少女搬来一把椅子请黄小波坐下,斟了杯酒。另一位少女则站在黄小波旁边磨墨。一股檀香飘入黄小波鼻中,不知是墨的香味,还是从少女身上出香气。
香气让黄小波心神一荡,眼见修河美景,不禁诗性大,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抓起一支一贯颇让他忌惮的毛笔,刷刷刷的奋笔疾书起来。
修河,修河
如果你有生命,你可知道
你从哪里来?又流向哪里去?
修河,修河
如果你能思考,你可知道
千年后的夕阳,色彩是否依然瑰丽?
修河啊修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朋友,可以听我倾诉。
修河啊修河,在这片土地上,只有你是我的亲人,我该如何心疼你?
……
一位少女给黄小波重新斟了杯酒,偷眼观瞧黄小波所写,却像被磁铁吸住一般,难以收回眼神,竟连酒从被中溢出也毫无察觉;磨墨的少女也看了一眼,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出口,手一颤,墨宝掉在了地上,溅起的墨点沾到黄小波的衣服上。
这下两人才如梦方醒,忙连声道:“公子赎罪,公子赎罪。”黄小波一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随后将手中毛笔一放,深深舒了一口气。
叶灵儿觉得奇怪,心道:这些侍女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他究竟写了什么?竟让她们如此吃惊。转念又想:既是林大哥至交,恐怕才学非浅,自己先前倒是小看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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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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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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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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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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