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顾漫兮再也忍受不了这嘈杂的氛围和强烈的酒气,她感觉胸口又开始排山倒海地翻滚起来,她知道在这里吐不合适,于是她捂着嘴,飞快地向门外跑去……
林秋风知道顾漫兮又要吐了,于是他转身跟着顾漫兮出去了。
林秋风转身的一刹那,听见乱糟糟的人群里,有人在说,“顾漫兮有了,不知是谁的种?”
那声音掠过喧闹的人群,刺耳的传到了林秋风的耳朵里,林秋风经历了刚才的尴尬,其实心里一直在忍耐,可是这句话说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林秋风感觉,凡是耳朵不聋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喝了酒的缘故,林秋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冲着人群大喊了一声,“谁他妈的在那里胡说八道!有种的你出来,我今天不把你的卵打出来,我就不姓林!”
同学们冲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秋风不着急!”
“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素质……”
各种各样安慰的话语又开始把林秋风包围。
这个时候,江楚钰看见了说这句话的那个人,说时迟那时快,江楚钰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他拽过那个人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鼻血从那个人的脸上“哗哗”地往下流着,众人赶紧过去拦住了江楚钰,早有人扶着那个人向门外走去,那个人一边擦着鼻血,一边不服气地嚷着,“明明就是这么回事,还不让说,顾漫兮就是脚踩两只船,谁知道那孩子是江楚钰的还是林秋风的!”
江楚钰听着那人的喊声,气得又要冲过去打他,可是众人早已经使劲地把他抱住,大家劝慰着,“你消消气,消消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犯不着跟他这样,别搅了喜气……”
江楚钰听着众人的劝说,忿忿地看着那个人离去了。
顾漫兮这个时候吐完了,回到了林秋风的身边,她感觉出了气氛不对,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秋风的脸早已变得纸一样的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啦秋风?”顾漫兮不无担心地问着。
林秋风二话没说,抓起外罩悻悻离去。
当天夜里,江楚钰喝了个酩酊大醉,他根本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他是在卓立君和众人的搀扶下回到洞房的。
大伙看看时间已晚,让卓立君好好照顾江楚钰,然后先后告辞离去。
卓立君强忍着心里的伤痛,低着头给江楚钰脱鞋,脱衣服……
江楚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钰,你没事儿吧?”卓立君又担心又害怕,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江楚钰睡了一会儿,胃里难受,起身吐了一回,卓立君帮他收拾着那些污物,忍不住地掉眼泪。
江楚钰虽然喝醉,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卓立君的哭泣。
卓立君收拾完毕,脱了衣服,钻进江楚钰的被窝,紧紧地抱着江楚钰。
江楚钰感觉浑身无力,他搂着卓立君光凉的身体,说了一句,“对不起。”
“钰,没事儿。”卓立君擦干眼泪,使劲地搂着江楚钰,她张开嘴,轻轻地咬着江楚钰的一小块肌肉,说,“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永远不后悔。”
“傻丫头……”江楚钰说着,慢慢地闭上眼睛睡去。
卓立君看了看表,已经半夜四点钟了,差不多六点天就亮了,怎么办?
卓立君睡不着,她披衣下了床,打了几个鸡蛋在碗里,然后加水加点盐,放进锅里,“咕嘟咕嘟”蒸起鸡蛋羹来。
过了十几分钟,她把鸡蛋羹端了出来,一勺一勺舀到另一个碗里,她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然后端着碗上了床。
她把碗放在一旁,叫醒了江楚钰,把江楚钰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像妈妈喂孩子一样,一勺一勺地喂江楚钰吃鸡蛋羹。
江楚钰吃着鸡蛋羹,渐渐地恢复了力气,他看着卓立君依然黝黑而不太美丽的容颜,但是忽然之间有一种妈妈般的感觉,他忍不住,推开了卓立君端着鸡蛋羹的手。
卓立君看着江楚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又有了神采,不禁微微一笑,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一把关上了灯,把江楚钰紧紧地搂在怀里。
顾漫兮的宿舍里,聂小烟因为家中有事,请了假,所以只剩在顾漫兮和林秋风了。
林秋风一脸愁容地坐着。
顾漫兮做错事的孩子般坐在林秋风的身边,她给林秋风倒了一杯水,但是林秋风碰也不碰那个水杯。
“秋风,你干嘛拉着脸给我看?”顾漫兮问着林秋风,她以为林秋风还是因为宋晓明说他和江楚钰决斗的事而不高兴,于是她就开始劝慰林秋风,“宋晓明喝醉了,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都老黄历了,人家都结婚了,咱俩也要结婚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啊,都是孩子时候办的事……”琇書網
林秋风没说话,顾漫兮说,“秋风你至于的吗,宋晓明喝醉了,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再说你们还是好哥儿们。”
林秋风依然是不说话,顾漫兮没有办法,也跟着林秋风一起沉默起来。
顾漫兮怀着身孕,在婚礼上也不得休息,她感觉疲惫极了,于是她拽过一个枕头,斜着倚在了枕头上。
林秋风沉默了近半个小时,就在顾漫兮昏昏欲睡的时候,林秋风张嘴说话了,他说,“漫兮,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喜欢过江楚钰吗?”
顾漫兮原本已有些睡意朦胧,可是她还是被林秋风的话吓了一跳,她看着林秋风说,“秋风你不睡觉,也不回家,在这儿瞎想什么呀?”
顾漫兮说这话,宿舍里的时钟已经敲响了十二下。
“漫兮,你不要打岔,你必须得如实地回答我,你喜欢过江楚钰吗?”林秋风丝毫没有睡意,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漫兮。
顾漫兮在心里一怔,说真话,她真的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内心深处,她是喜欢江楚钰的,江楚钰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仅打动了卓立君,其实也一样地,打动了她,当年江楚钰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还有毕业分手的时候,她和江楚钰在运河边……种种的事实,一切的一切,她发现,虽然她从没接受过江楚钰的爱,但是江楚钰也一直在她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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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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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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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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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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