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毅和季开生在紫禁城乾东五所之东二所等待汤若望的时候,这位已经六十三岁高龄的老洋人却在自己的南堂晕倒了!
就在和硕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和福晋董鄂氏出了南堂院落,分别做上了自己的小轿之时,汤若望还在教堂的大门之内无奈摇着头,感慨这所谓“貌合神离”的这对夫妻。
“唉,仁慈的天主啊,您是否能够给这些苦难的人们一点提示呢?”用德语默默祷告的时候,汤若望习惯性的抬起自己早已花白的头颅,望向了已经高高挂起的那轮红日。
一阵耀眼的光芒直射而来,汤若望只记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接着脑袋里“嗡”的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m.χIùmЬ.CǒM
也许是在昏暗的交谈里祷告的时间太久,也许是真的为这一对夫妻烦恼,初一望向明媚甚至有些炙热的秋日太阳,老神甫事前没有丝毫征召,就疲弱得转了个圈,倒在了一旁的潘尽孝怀中。
“神甫!神甫!您怎么了?”
潘尽孝低声呼唤着,一边抱着不省人事的汤若望,一边慌张的望着门外的院落。好在来通传小贝勒爷旨意的大内侍卫和那两位朝廷官员早就离开入宫去了。院门外的街道上,早就习惯进进出出的教徒的各色人等,也没有特别的留意这里。
潘尽孝连拉带扯得把老人家弄进了大厅。安置在最靠近门口的一条长椅上,又急急忙忙回身关了教堂的大门……
“神甫!神甫!”
已经端来一碗凉水的潘尽孝,呼唤多次也不见效果,只好满含一口凉水,猛地朝汤若望的脸上喷去。
“啊……”
汤若望受凉水一激,终于苏醒过来。
“神甫……”潘尽孝急切的呼唤着,观察洋老头的神智是否正在恢复。
“哦,尽孝……我怎么了?”汤若望努力适应着教堂内的昏暗,眯着眼睛却扭动着嘴巴,问道。
“神甫。您刚才晕过去了!”
“我是说。我脸上怎么了?”汤若望不太敢动,只能有些焦急的问道。
“哦,我看您一直昏迷,只好……只好在您的脸上喷了一口凉水……”潘尽孝听到这个十分合理的问题。终于放下心来。旋即又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起来。
“哦。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要掐人中穴,而不是喷冷水!尤其是从你的口中喷出!”汤若望终于有些懊恼的抬手抹了一把脸庞。并尝试着坐起身来。
一旁的潘尽孝急忙一手递上一条干毛巾,一手抵住汤若望的后背,帮助他坐在了祈祷长椅上。
“我知道了。不过我刚才已经掐了好一会儿了,您还是没醒。我一时着急,就……”潘尽孝有些委屈的辩解着。
“是吗?这次有多久?”汤若望明显有些吃惊,急忙问道。
“神甫不必着急,比上次略久一些……”潘尽孝却想安慰老人家。
“多久!”汤若望明显急了,用许久未曾有过的急促而严厉的口吻说道:“你要在圣母面前讲实话!若是放在二三十年前,我也许早就咒骂你了!说吧,我的孩子!”
这是实话,年轻时的汤若望,的确是有着一副坏脾气的。
“神甫,这次……这次足足有两刻钟!”潘尽孝只得说了实话。
“两刻钟?”汤若望明显是吃惊不小,愣在那里了。
“神甫!义父!我们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吧,城里其他的教士不是也有懂医术的吗?”潘尽孝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好久以来的一个心愿。
“我的孩子!你不知道,我不能生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是福音的传播者,我自然受到天主和圣母的保佑,又如何会真的生病?刚才是许久不见阳光,一时恍惚而已!”汤若望回过神来,说的无比坚定。
“神甫……”
“我再说一遍!刚才我只不过奉天主之命,去了一趟天国而已。圣母于我,也有吩咐。至于进入天堂,我的时日尚久!”汤若望来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希望化解仆人的焦虑。
“可……”潘尽孝还要规劝一番。
“彼得!不要再说了!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天主是不会急着让我去天国侍奉他的!”
汤若望说着,就猛的站了起来,刚要绕过长长的祈祷椅会寝室更衣,脚下却没有跟上,差一点摔倒在地,急忙用手扶住了前排座椅的靠背,这才稳当下来。
“义父!”潘尽孝大惊失色,就要伸手搀扶。
“住手!我,自己来……”
汤若望用近乎呵斥的声调制止了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的打算,还是一步一步拖着左腿,离开了潘尽孝,朝自己的寝室挪去。
“唉……”潘尽孝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走向圣像,虔诚的跪了下来。
“仁慈的圣母啊,请您保佑亚当神甫的健康与智慧吧。您的旨意要在中国传播开来,离不开他的勤奋与忠诚……如果需要,就请您拿走我的健康与快乐,送给您最最忠诚的仆人、亚当神父吧!为了他,彼得做什么都愿意……”
伴随着这颇具中国特色的许愿和祈祷,两行热泪早就滴落在圣像下的地砖上,激起些许尘埃……
其实,年事已高的汤若望,此时健康状况已经出现了问题。单纯像今日这般的晕厥,已经发生数次了,而且每次的时间都会越来越久,从一开始的几分钟,直到今天的半个小时!不仅如此,随着次数的增加,汤若望的左腿慢慢开始变得迟钝,有时候甚至跟不上全身的节奏!
但,此时的汤若望又怎么甘心去做一个病人?要知道,他能在大清有今日的地位和影响,一切全赖于当年的他,神奇的医治好了废后孟古青的病症!汤若望清初,当时这位十三岁小姑娘、即将成为皇后的蒙古少女,不过是得了一场急症感冒,只要清心寡欲、仔细照顾,很快就能痊愈。而聪明的教士,当时却不失时机的、神神秘秘的送出了自己贴身佩戴的十字架,并且故弄玄虚一番,要求前来求医的宫内侍女带回去,将此“圣物”贴身佩戴在病人的肌肤之上。
“此乃圣物,贴身佩戴,天主自然保佑他的子民平安无恙!”是的,当年汤若望就是这么说的,而且的确如愿以偿,“治好”了少女博尔济吉特氏的“重症”。如今轮到自己了,却如何能自破衣钵、让别人知道天主的忠实奴仆居然得不到上帝的庇佑、也病倒了?
不知道汤若望在寝室里是如何调理自己的,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早已是二品顶戴、穿着停当的大清钦天监监正,神采奕奕的出了门,丝毫不像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又过了两刻钟的光景,天主的仆人汤若望已经稳稳当当给小贝勒爷玄烨问安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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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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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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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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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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