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不大对劲啊!?”咕咕说。
少一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
“这么大动静咋就没有任何响动,连一只鸟都没惊起来……”
咕咕举起手指,向少一示意要保持安静。随后,她麻利地摘掉厚厚的手套,从岩峭上捡起了什么。
少一才看清那咕咕手里捏着的是一撮银毛,冷不防突袭而来的一道旋风便把银毛给一下子卷跑了。
少一没来得及制止,咕咕就撇下少一,独自追了过去……琇書蛧
风越来越大,地上新下的雪被卷了起来。咕咕眼睁睁看到银毛被风雪给吞噬不见了踪影,她几番探寻无果,只得无奈作罢。
“噗——”
“是它,一定是它……”
咕咕自语道,兴奋地转过身……风雪中一双火红的双眼正盯着她,洁净无暇的银毛在风中肆意扭打着……
……
天刚蒙蒙亮,少一、咕咕和白幽仍未走出凋敝的雨林。昔日高大繁茂的植物散发着恶臭,一路上却未发现一具动物的尸体,哪怕是只死蚊蝇。无疑,白幽是孤山一带仅存的动物,想到这儿,咕咕一把将白幽搂在怀里,舍不得放手。
望着比前一日更加糟糕的天色,想到离别时耿丁低落的心情,少一对大堰河村的担忧越来越重。
突然,白幽发出一阵骚动,它呈现出来的焦虑,就连咕咕都无法安抚它。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想起,就像是少一在无忧洞听到的声音一样,就像“石阵”中所有的巨石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灰蒙蒙的天旋即转暗,翻滚的乌云自北向南铺展开来。
白幽如离弦之箭蹦了出去,咕咕跟了上去,并催促少一道:“快,跟着白幽,它一定知道庇护的去所。”
二人跟着白幽穿过一片蔫吧的芭蕉林,在几棵奄奄一息的大榕树前停下。大榕树一旁的洞穴,像是白幽早年抛弃的,很是荒凉。
从这里,竟然能看清整个山谷。
突然,黑风骤起……不知名的大力将大榕树粗壮的树干给拧成了麻花,随后,整棵树在他们眼前缓缓被提起,一大片芭蕉树丛,以及地面上的一切花花草草、地皮石块……所有东西都通通被一下子给卷走了。
大地遭到净化般的吸力,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黑风将大地洗劫一空,然后,裹挟着少一和咕咕从未见过的漫天黄沙和一应东西而来。刹那间,洞外的一切都被随风飞速流动的黄沙、乱石、树根给笼罩、遮蔽,不时,有巨石从洞外“飘过”……
洞外,飞沙走石没有一刻安宁过,洞内,则静的可以听到三个“噗通——噗通——”的心在跳。
咕咕试图驱动神识,出去一探究竟,却发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肆无忌惮的“黑色暴风”给掳掠、遮蔽、占有了,除了飞沙走石之外,看不到任何事物。
黑风从白天一直刮到深夜,从深夜刮到第二天天明……
直到第四日清晨才开始减弱。
光线变强后,少一借助神识,他第一次看到“黑色暴风”洗劫之后的世界:
草木皆无。大地上,到处可见“黑色暴风”征伐后留下的伤痕……
出了山谷,便是甘花溪的源头——古老的银杉林,那里,杉霸公和它的子嗣已居住了数千年。
三年前,少一来到这里,眼前还是一片郁郁葱葱,此时,却只能见到“黑色暴风”留下的一棵棵孤零零的树干。在不知名的大力的伐略下,树干全都被扒去了一层皮,露出来光溜溜的“躯体”。
厚厚的银杉叶发出令人窒息的腐臭,让造访者止步于森林边缘。粗壮的树干在阴沉沉的空气中直插云霄……
少一远远地眺望着森林深处那只露出一个尖尖角儿的小银杉,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杉霸公在哪?!”
四周无声,咕咕静静地陪他站在原地。
……
少一见走在最前面的冰原狼白幽的耳朵颤动了几下,于是他本能地将手按在少康剑上。
一个人影出现在干涸地甘花溪河床上,白幽龇着牙,发出警告,劝陌生人不要再向前靠近。
“白幽!”咕咕制止着。
“是奚娃子。”少一走上前对咕咕说。
待少一和咕咕出现在冰原狼身旁,百里奚这才渐渐地平复了刚才的紧张……
“奚娃子,你怎么跑这儿来?!”咕咕见他虽然平复了对白幽的恐惧,但神情依旧惶恐,于是抢先问道。
“大堰河……大堰河……大堰河没了……”
“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村长呢?村里其他人呢?”少一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咕咕把最后一点水递给他……百里奚咕嘟一口,不待擦去嘴角的水痕,急说: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村长把大伙儿召集到村头的老银杉树下,等我到达村头,人群中空地上的篝火已经烧得很旺。
“村长等大家都到齐了,方说道:‘数千年以来,大堰河在这庚明大陆一隅,坚守使命至今,然而,劫运已至,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村长的话很简短,说完他把供在他家的鹿首扔进了篝火里,火舌瞬间变大了好几倍,火光将整个大堰河都照亮了。大火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才灭……
“第四日深夜,村长来到我家,把羊皮卷交给我,让我把它们交给少一,并告诉我,无论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要再回村子……
“当晚,我就离开了村子,沿着甘花溪逆流而上,约一个时辰后,不知怎么,甘花溪干了。待回头时,村子上空正被一团黑烟笼罩着,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恐怖的声音……”
百里奚抽抽搭搭地把羊皮卷递给少一,继续说道:
“村长说:这里头有你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他让我们不要再回村子,赶紧离开,绕道去东边……羊皮卷上是出山的地图……”
少一打开羊皮卷,里面有一只做工精细的锦帕,锦帕内包着个古朴的手镯……锦帕上,有着短短的两句话。
咕咕见少一眉头紧蹙,便看了一眼锦帕,将之装在怀里。
“咱们得回去看看……”少一紧抿着嘴唇,肯定地说。
对此牺牲生命也要回去的决定,剩下的两位少年更是没有异议。
……
大堰河是被黑风“剐蹭”的厉害,村头那棵百年银杉树倒了,所有地皮上的事物无一幸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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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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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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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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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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