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抿着嘴,很矜持地只神秘地一笑。
她转过身去,将胸前竹芯儿项链里的透明水滴闻了又闻,也是一付醉醉的小模样。
“嗯,”咕咕在心里对自己偷偷地说:“这‘奇异水’研制起来还真够费劲费时,可闻起来真是地道,这前味香气里透着黑胡椒和铃兰肉桂的香味,中香释放出的,是隐隐的桔花蜜和黑醋栗,后味才有劲,嘿嘿,还可是神奇龙涎香。‘奇异水’研制,我咕咕成了!”wWW.ΧìǔΜЬ.CǒΜ
“龙涎香是洞里得来的,那可是秘密。”咕咕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只一会儿,就又忍不住地拿出项链,闭上眼,再次醉心地闻了闻。
“配方里说,闻这个能让人着迷。”咕咕心想:“嗯,等我长大了,就刚好用得上啦。”
“咕咕,我怎么又闻到睡龙的口水味啦?”少一打着哈欠问道。
“呸!”咕咕不会泄密,可是还是会直接表示愤怒。
……
架鹰出猎的地点是咕咕选定的,在距离无忧洞需走上两个时辰远的孤山南麓的一个小山坳。
那里是孤山上唯一有活物出没的地方,也是过去一年多里咕咕常常跑去狩猎、寻食打牙祭的地方。
少一站在山头的最高处,手臂牢牢端住“逍遥”,从这儿,可以鸟瞰到整个山坳。
“逍遥”精神抖擞地站在少一手臂上,犹如一个将要冲入敌阵的将军,它铁嘴如钩,双目赤晶,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山坳下的沟沟坎坎。
咕咕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同时,她用手里的银杉木不停地敲击岩石,想把躲藏在雪窝里下面的寒兔给哄赶出来,这一招叫“赶仗”。
等了许多时候……
终于,一只倒霉的寒兔出现在山坳中间,好像一个小雪点儿。
少一手腕一紧,“逍遥”强劲的细腿正向下一蹬,它以异常迅猛的速度直扑出去。
“逍遥”起势太猛,神禽尾巴上长长的尾羽迎风上下摆动,“扑棱棱——”地作响,吓得寒兔哆嗦着原地打转,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雪地上“逍遥”的影子已到,一切的躲藏、逃逸都已为时已晚。瞬间,寒兔倒在“逍遥”的利爪下。
少一人虽站在山头上,心却早已随着“逍遥”一起出征了……
那天,灰风捕获了四只寒兔。
在训鹰这件事上,少一终于得到了咕咕的肯定。
……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鹰是天鸟,它只属于苍穹。
兴许是感知到了离别在即,放飞前的一夜,“逍遥”突然不进食了,“逍遥”不食,少一也不食,这一夜,鹰和人都没有睡好。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迷雾笼罩着西山群峰……
“天外还有更高的天。走吧,这儿不属于你。”少一咬着牙狠心说道。
一双锐利的眼睛让少一很是难过。雄鹰很难驯服,可一旦驯服,又会对主人极为忠诚。
“逍遥”在少一头顶盘旋了几圈,又不舍地落回到少一手臂上。少一抡起银杉木驱赶,然而,“逍遥”去而又返……
如此反反复复数次,最后,“逍遥”嘶呖一声,高飞而去。
这一秋,自“逍遥”别后,很是短暂。
……
短短两个月,鹰熬成了,少一也褪了一层皮。
子夜已过,少一盘膝坐于洞外磐石之上,举目观星。
此时,七星上升之势已起。想来,咕咕和自己上山已快两年了。
望着身旁这把长剑“赤焰”沐浴在星光下寒光乍现,少一几番滋味,涌上心头。
“你难道忘了?”咕咕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洞外,她瞥了一眼少一拧成乱麻的眉头,又望向少一看天的方向,指着七星说:“两个月前,我们看星星的那个晚上,不就觉得‘小魁星’式剑法和那南天星宿——鬼宿似乎有着某种对应的明堂吗?
“只是熬鹰一事把什么都给搁置、中断了,要不,咱们按照这个思路再去想一想,剑法的玄机说不定就落在这个‘魁’字上呢。”
“魁——魁——”,少一听后,口里念念叨叨,不知是在搜寻记忆,还是在脑海里说文解字。
咕咕不放心地又嘱咐道:“今年这魁星看似势头煞人,七斗随季节扭转,若错过机会,我们恐怕就要剑只此耳啦……”
“魁”字?少一的脑海中,大字“魁”正一笔一划横空出世,同时,字体又似游魂魅鬼,若隐若现的……
几番思虑下来,少一已疲困异常。
不觉间,他合上了沉沉的眼帘。
梦里不知身是客……
这一打盹就不晓得思绪飞到了哪里……
正恍惚间,一滴寒露滴在了少一的眉心。
“啊——”囫囵间,少一睁开眼睛,叫道:“又让你给说着了,咕咕!”
少一举目望向夜空,此时,深蓝天际,参商斗转,七星灿然……
“嗯,”少一喜上眉梢,道:“这七星连在一起,着实形如一只舀酒的酒斗。咕咕你说,星宿真的和‘小魁星’有关吗?我倒要好好破解破解……”
“要破解?好像……也没那么简单。”咕咕给少一披上了羊皮毯子,她也坐在大石头上,支起下巴,巴巴地看星星。
“‘小魁星’式练到如今,我已能做到气血合力、激出剑气啦。只是,总觉着舞剑时,似乎少了些这天上魁星原本就有的气魄。咕咕你说,我今夜望星、受此气魄感染,要不要对着星宿操练起来?”
咕咕并没有应答,只是默默地掏出一小壶老黄酒,递到少一眼前,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少一捧酒咕噜而尽,不仅叹道:“世上知我者,莫过咕咕也。”
顿时,璀璨星子在少一的眼中宛如银色的银杉树叶,正灿灿而笑,还都跃跃欲试呢,好似就要下凡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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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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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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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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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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