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度恩买了丰盛的早点如约去了希罗的宿舍,结果却发现,宿舍里只有景寒一个人。
“希罗呢?”
“她昨晚在爱修觉那儿。”
“哦……”
景寒见度恩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担心希罗的病了,于是,一手接过他的早餐包和米浆豆奶,坐了下来。
“有爱修觉在,你还担心什么?”
度恩木讷地看了景寒一会儿,见她一口菜包一口鲜肉吃得那么香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喂,这是我特地买给希罗吃的。”
景寒咽下嚼了一半的食物,响亮地连吸了三口奶。
“李度恩,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小气?每次都只买两份,你一份,希罗一份,我就不是人么?”
“你要吃,让雷漠给你买啊。”
景寒扔下手里的包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爱买早饭给雷漠吃是那我的事!不要你管!”
度恩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jiliè。
“干嘛发这么大火,我又没说什么?你成天像个管家婆似地照顾他,换他照顾你一回,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谁是管家婆,你说谁是管家婆?”
景寒憋着红彤彤的脸,好像真火了,度恩正打算跟她继续理论,希罗回来了。
“你们怎么了?”
听见希罗的声音,两人同时回了头,也同时闭了嘴。
“希罗,这是度恩给你买的早餐。”
景寒把茶几上的另一个塑料袋递给贺希罗,趁机白了度恩一眼。
希罗见度恩傻傻地站在那儿,再看看自己手里还热乎鲜香的包子,心下便略知一二,于是。立刻把早餐塞回到度恩的手中。
“我已经吃过了。”
“身体怎么样?都好了么?”
“嗯,好了。”
“就一个晚上?爱修觉用了什么神力?这么厉害?”
“不是爱修觉……”希罗下意识地想要去看景寒,但最终还是没有。
“就这么睡了一个晚上,就好了?”
“是啊……”
“李度恩,希罗说好了就是好了,你真的很啰嗦哎。”
景寒实在有点受不了他,心想,他刚才还说自己是雷漠的管家婆,他才是希罗二十四孝的管家公才对!
“关于你的病,爱修觉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正想要告诉你们。爱修觉已经找到了热症的病源,虽然,可能还会不间断地复发,但是,我想以后大家都不必再为我担心了。”
“还会再复发不等于没治好?”
“过了十八岁,应该就不会了。”
“十八岁?什么意思?”
景寒和度恩异口同声地问道,希罗摇头,微笑,把度恩和景寒同时按在了沙发上。
“别着急。你们慢慢吃,然后听我慢慢告诉你们……”
…………
伽德勒独自站在面对奇莲图书馆的阳台上。
雷漠走后,他就一直站在那儿,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他听见了神明们的絮语。知道今天的早晨是一个特别的时刻。
伽德勒看见他们穿上御炮、带上法器从各系的楼宇里不约而同地走出来,那时,天空还尚未泛起鱼肚白,他们朴素而又圣洁的袍缕移动在黑夜将尽的教堂广场上。一眼就能看见,当他们一一聚拢到图书馆台阶上的时候,天光开始渐亮。旭日朝阳从楼顶的十字架顶端升起,那只停留在上面假寐的乌鸦被日光瞬间惊扰,遁飞而去,日光就这样从顶端滑过十字架斑驳的裂痕,洒向了徒步走上台阶的那几位神明。
“历经人间几个世纪,终于要从黑暗走向黎明了。”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伽德勒问爱修觉,那一刻,身穿神袍的星神正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眺望那即将到来的神圣时刻。
“我无法对你描述那感觉,唯有你自己去触碰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重生。”
“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
“只要开始,就有希望。”
真的么?
伽德勒扪心自问。
而今,残留在他脑海里的依然只有那些跨越人间无数世纪的生灵涂炭、天灾人祸、罪孽与惩罚……
“可惜,那不是我的黎明……”
死神低沉的嗓音微微震颤着,竟然让爱修觉感受到了一种宁亡不复的悲切。
“只要雷漠在,炫金塔罗就在,如果决定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人间没有潘多拉。
普罗米修斯的话究竟意义何在?
伽德勒游走在神罚的黑暗边界,他不甘心被黑暗吞噬却又无力面对真实的自己。
星期天的黎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当雷漠独自踏进校园,几乎立刻就感应到了异样的情绪。
古神族导师们正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某处冥想,净化着自己的皮囊,等待着那期待已久的馈赠。
可是,那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东西,难道不是么?
这些日子,雷漠一直暗自诧异着导师们并不着急着拿回自己原始神能的那种淡定,爱修觉的皮囊等不起,所以,他必须是第一个,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雷漠没有一刻不感应到那些远古神明正在悄悄地向奇莲聚拢,让这座隐蔽在小城深处、不为人知的教堂里的磁场变得越来越庞大,然而,蒙河、塞勒、柏修、米尔斯、若尔、包括荷修和弗洛埃,都没有汲汲营营的焦虑。
一直到这个星期天的早晨、他走进校园的这一刻,炫金塔罗没有再让他的身体感觉到强烈的能动,而是稳稳地固着在原地,等待着某个重要时刻的如期降临,于是,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雷漠在第一道晨光洒进校园的时候,踏上了六十四级台阶,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当他站在大堂门口时,他们早已身穿御炮矗立在中央,虔诚地、保持间隔地围成了一个圈,等待着那个身怀宝藏的凡间少年。
终于,到了这一刻。
他再次提醒自己要镇静,一旦能量回归,眼前的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而是焕然一新的“神”。琇書蛧
雷漠走近他们时,弗洛埃和荷修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好让他走进圈内。
他们满怀着尊敬和感恩之心望着少年塔罗师年轻的脸庞,那一刻,他们很难不把他和当年那位同样年轻同样坚韧而又伟大的古神领袖联系在一起,无论是五官、样貌、举手投足还是那对刚毅不阿的眼睛,都与普罗米修斯极为相似。
雷漠站稳脚跟,闭上双眼,隔离五感,从眉心到脚底,彻底抽空自己
与此同时,诸位导师也闭上了双眼,等待炫金之门的开启。
少顷,雷漠体内的那块能量金砖,开始在他的胸前涌动,忽隐忽现,忽明忽暗……
雷漠不知不觉举起双手,展开臂膀,炫金塔罗牌变成了两道巨能之光,在一瞬之间跃出了他的掌心,汇聚成叠,金色的塔罗牌成螺旋状排列,在雷漠的头顶上方迂回缠绕,徐徐攀升,直向图书馆的穹顶而去。
当诸位导师体内的小宇宙被这股强大的磁能突然间引爆之时,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元神出窍,七张蕴含着元神能量的炫金塔罗牌从螺旋场带中旋射而出,以金光闪闪的正位姿态稳稳地面对七位元神的眉心。
雷漠赫然开眼,心中默念着克罗诺的咒语
神光瞬间刺穿图书馆的穹顶,直射初生的太阳!
诸神归位的时刻,终于降临人间!
星神之光和死神的芒刺徽记在爱修觉和伽德勒的眉心上闪烁起璀璨的粼波,远古的神能回归地球的开始,也意味着人类的命运终将因此而改变。(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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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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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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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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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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