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芸闻言,怎也不肯离开,满脸急情,紧紧抓着袁西望一手,说道:“袁大哥,这怎么可以?!如今这般状况,我怎么能不顾你的性命独自逃生。”
袁西望不仅着急,也是无奈,似乎了狠,语气十分严厉的对华晓芸说道:“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华前辈!我已经拜燕广陵大侠为师,师父也已死在了这贼人剧毒之下,我既然中了毒,如今也难逃一死,便和这贼人拼了!你再不逃,可就真是全军覆灭了!”他心想必死,也豁了出去,用力推着华晓芸向后退,全力积攒真力,要做最后一搏。
华晓芸听见这话,大惊道:“燕叔叔,他也死了!”
袁西望心急之下吐露事情,却被刘天青听了去,就见他一边朝袁西望三人走来,一边笑道:“既然连姓燕的也死了,你们也别争了,都留下来,又有什么不好?”说着,身形一动,便施展出得意绝学“青龙爪法”朝两人攻去。
华晓芸穴道尚未解开,没有内力,略微挡了几下,就被一掌击倒,袁西望内气不足,无法催动剑罡,手中又无利器,施展不出剑法来,哪里会是刘天青敌手,加上身中剧毒,便是格挡刘天青的招式,也力有不足,片刻身上就添了数道抓痕!
几名青龙帮得了势,也是从旁急攻,誓要将袁西望斩于刀下。夹攻之下,袁西望立刻显得左支右绌,稍不留神,肩头便被砍了一刀。刘天青得势不饶人,从旁攻来,一爪扣在袁西望胸口,将他重伤击飞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袁西望又没了真气护体,只觉筋骨断裂,疼痛不已,这时,就见刘天青狂放笑道:“我刘天青看来注定要称霸江湖,如今燕广陵也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
说着,走到华晓芸身旁,说道:“小芸儿,你怎就是不肯安安分分做我青龙帮帮主夫人呢?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原本我也不愿对你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动手,可是你却不识好歹,屡次与我作对。现在可好了,胜者为王,江湖讲得就是这个道理!你们也不必再做无用之功,我这就送你们三人去黄泉路上走一走,说不得,这也是一件美事儿,哈哈!”说着,运气于掌,就要将华晓芸毙于掌下。
袁西望眼睁睁看着华晓芸被刘天青制住无力反抗,生死就在顷刻之间,心中焦急之情,简直无法表述。
就看那刘天青满脸狞笑,一双利爪已然鼓足了真气,就要朝着华晓芸百汇处摁下去。袁西望见此情形,更是心急火燎,也不知说什么,双手攒得更紧,便是有力使不出,只叫伤口处鲜血流得更急,他拼命想站起来,却是难若登天,死命得往丹田催鼓真气,气火攻心,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
此时,异状突生,就见袁西望那口血中暗含白芒,竟然宛如利箭般破空疾驰,猛然蹿进了刘天青胸口!
“啊!”刘天青吃痛怪叫,就看见胸口被那血箭洞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他双目圆睁,里面充满了诧异和不解,更多的还有不甘。可惜,无论怎样不甘心,一下被那血箭将心脉刺断,便是连遗言也说不出来,只得安安静静的倒了下来,称霸江湖的美梦也只得来世再续了。
袁西望吐出一口心血,浑身血气似乎涌到了脸上,红得吓人,仿佛恶鬼!青龙帮众见状,怪叫连连,竟然是将手中武器一扔,四散而逃,片刻就没了踪影。日暮西陲,天空中缓缓下起了小雨,然而,连云寨却终于变得平静了……
日出日落,当和煦的阳光再次洒落于连云寨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状,几个穿着连云寨服饰的人在忙着休憩被那一场动乱破坏了的房屋、场地,而曾经是燕广陵的房间,此时住着重伤昏迷过去的袁西望,自从喷出那口鲜血,他意识就开始模糊,只听得华晓芸痛苦得喊了一声:“袁大哥!”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智似乎回到了躯壳中,隔着眼皮,似乎能感觉到淡淡得微光,他才幽幽转醒,迷糊中就看见华晓芸坐在一旁,满脸着急的样子,口中不断自语道:“袁大哥怎么还没醒?”
又听见华云豪的声音:“丫头,我说你就别急了,这受了伤,总得回复回复才醒得过来吧,咦?!他醒了!”
华晓芸面露惊喜,连忙扶起袁西望,关切问道:“袁大哥,你好些了吗?”
袁西望尚且有些昏沉,问道:“小芸?这是哪里?”
华晓芸笑道:“这里不是连云寨还能是哪里?倒是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袁西望早已将三天前的事情忘了,忙道:“这、那贼人没有将我们杀了吗?”
华晓芸忙解释道:“袁大哥,你可真是糊涂,你那天大神威,吐了口血就将那狗贼杀了,否则我们哪里还有命在?倒是神了,你那吐血的本事是什么功夫,教教我吧。”他见袁西望没事,又开起玩笑来。
袁西望听了华晓芸的话,才有了些印象,心道:“对了,那贼人确实被我杀了。”
这时,华云豪也走到床边,语气略带严肃,说道:“芸儿,别胡闹。”接着,朝袁西望看去,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些尴尬,说道:“小兄弟,老夫父女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我当初却还怀疑你,更叫你吃了不少苦头,实在、实在是过意不去,请受老夫一拜!”
袁西望忙伸手扶去,急道:“前辈千万不要,当初我确实来历不明,您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被你关押了几日,实则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心中也没有怪罪你。此事既然过去了,您也不必再提。”
华云豪被袁西望拦住,还是没有拜下去,只是一张老脸倒是羞得通红,又问道:“我听芸儿说,你拜了燕贤弟为师,不知此事可曾当真?”
袁西望听他说起燕广陵,神情又有些落寞,答道:“确实如此,山寨大难之时,在下被芸儿救走,下山时巧遇师父,便是为了营救前辈和芸儿,才拜师学艺,可惜,遇到师父的时候,他也中毒不治,只与我相处几日,便驾鹤西去了,哎,再没机会与前辈续那兄弟之情……”
华云豪确定了燕广陵的死讯,神情立刻化为悲痛,哀道:“竟是死了,竟是死了!贤弟,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他边说着,仿佛失了力气,一下跌坐在地上,虎目含泪,很是凄凉。
华晓芸急忙扶住华云豪,劝道:“爹,燕叔叔即使死了,也是一代英豪,是您的拜把兄弟,他绝不希望看见您这个样子的。”
华云豪叹了口气,满脸痛苦,道:“是啊,他活着时,我只成了他的包袱,如今他死了,我还是这般没出息,那怎么行?”说着,精神稍稍好些,又朝袁西望问道:“小兄弟,你既然已经拜我燕贤弟为师,那便是我的子侄,今后便叫我世伯吧。”
袁西望见状,心中才安,急忙应道:“理当如此,华世伯。”
说着,华云豪似乎想起些什么,担心无比地问道:“对了,你中了那贼人的毒,也不知是不是全好了?”
袁西望闻言,连忙运气探查,只觉经脉中的真力依然充沛,不过气血亏虚,运气时费力得很。于是说道:“就是血流得多些,毒仿佛是清了。”
华云豪听他这样一说,难以放心,说道:“这就有些麻烦了,这毒连我燕老弟也抵挡不了,我又不通医理,对你的状况,实在不太清楚,可是,等闲大夫,哪里能治得好这疑难杂症啊?”
华晓芸在一旁听了,花容略紧,问道:“爹爹,莫非袁大哥的毒还未清除?”
华云豪神情无奈,摇了摇头道:“这我也是不知啊,他昏迷之后,我看他气息悠长,身体上也并未产生中毒之状,只道没有大碍,便将这事儿忘了。”
华晓芸听他如此解释,立刻大急道:“这可怎么办,若是袁大哥毒还未解,可不是就……”说着,竟是语无伦次起来。
袁西望自觉无事,也不愿旁人担心,忙道:“世伯,小芸,你们也别急,我真是感觉没有什么事,休息几天便可以了。”
这时,华云豪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我怎么把这东西忘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本染了血的:“呵呵,世侄,也不怕你笑话,我华某是个粗人,书读得少,这本书是我从那姓刘的狗贼身上搜出来的,他贴身而放,必然是紧要之物,可惜我看不太懂,只知是本说药理的书,我想,能叫刘贼如此宝贝,这书定然不凡,他所炼制得毒药十有**是从这书中得来,你便看看,能不能寻个解毒的法子。”
华晓芸见华云豪拿出那本:“爹爹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华云豪笑了笑,调侃似地说道:“若是我没想起来,你岂不是不认我这爹爹了?”
听到华云豪的话,华晓芸不由面生红霞,羞道:“不和您说了。”之后,就见他飞也似的跑出了门外。
袁西望尚且有些诧异,就听华云豪道:“我这女儿,从小就野得很,我却是从来管不住她,看来今后还要贤侄多多费心。”
袁西望听了他的话,也没多想,回道:“世伯放心,我与芸儿交浅言深,甚是谈得来,自然会对她多加照顾。”
华云豪听完这话,像是更为开心,大笑着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贤侄且好好休养,我也不打扰你了。”
袁西望伤势未愈,也不好起身相送,就说道:“世伯慢走。”
待华云豪离开,袁西望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居然将那贼人杀了,因果报应当真奇妙。我报了师仇,又救了小芸和他父亲,如今心里快意洒脱,只觉得轻松不已,和前些日子那般提心吊胆,兢兢业业天差地别。古代圣贤叫人明理,分辨善恶,便是为了让人知晓恩仇、对错,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君子也是要报仇的,‘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些道理当初看了书,还以为懂了,却不知这过程何等艰辛。”
又想到自己可能身中奇毒,此时已然报了血仇,自然珍惜性命,忙将华云豪给他那本书拿到眼前。
入目处,就见四个粗篆字体,写着“仙草奇方”四个大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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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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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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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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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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