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洛府内的七奶奶张氏,也是洛青松的亲生母亲。她不过才四十,依旧风韵犹存,气态端庄,举止文雅。见流苏半日不回,她派小丫头过来查看,不想小丫头却见到流苏姐姐和人打起来了,忙忙回去禀告七奶奶。七奶奶听了不免动怒。她心知流苏性子温存,不是与人多生事端的人,这么打闹,只怕其中另有隐情。吩咐小丫头伺候着,从西院偏房走到厨房,乍见两个丫头扭着流苏,样子很是凶狠。她再一看,这两个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大奶奶院里的翡翠还有二、奶奶家里的青穗。她也知道,诺大的府邸,内室管事的只有正房满氏,老二水氏和她自然是一丘之貉。不过水氏家资雄厚,陪嫁甚多,为人算计精明,自然掌管府内的钱财内务。两人一个有权,一个管钱,又都出自名门大家,府内大小人等谁不是仰她们鼻息过活?
话说狗仗人势,那些丫头们仗着主子威风,倒也一个个兴头起来。张氏不傻,不用看就知道流苏被她们欺辱了。随着自己一声喝厉,流苏听话地放手了,翡翠和青穗儿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流苏的头发,瞥眼看了一眼张氏,只冷冷说道:“七奶奶来了!”
即使张氏再好的性子,此时不免也勾起肝火来,她沉压住性子,低声喝道:“我让你们放手!”
青穗知道这奶奶素来是好性儿的,虽说原是府内的一个丫鬟。但毕竟是小爷的亲娘。此时又见张氏果然动怒,不免存了一点害怕的心,放手侍立在一旁。xǐυmь.℃òm
那翡翠却是正房满氏的陪嫁丫头,一向在府内嚣张惯了,何尝怕她们一丁点儿,依旧抓着流苏不放手。
按说主子是不会和下人动手的,充其量让下人收拾下人罢了。可眼下流苏却在翡翠手里。翡翠又是刁蛮不屑的样子。张氏竟疾步上前,一巴掌挥过去,喝道:“放肆的丫头!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这一掌果然凌厉。翡翠的白脸上立时显出了五根通红的指印。翡翠怔了一怔,长这么大,在府内待了这些年,虽没有名分。但洛老爷在世时,她也算是他的人。说来。她和张氏的名分可是一样的。如今,她竟然动手打了翡翠!这再是翡翠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稍微一怔之后,翡翠撒起了泼。她松开流苏的头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起来:“翡翠命好苦啊,随奶奶嫁到洛府来,没日没夜的照顾奶奶和老爷。现在,年纪大了。竟讨人嫌了。若不中意翡翠,趁早回了大奶奶,早晚打发翡翠出去才是,何必招别人打?不晓事的还以为翡翠倒惹主子去了,却不知主子竟和下人怄气呢?”
流苏见事情闹得越发大了,一头跪在张氏面前,泣道:“都是流苏不好!求奶奶做主!奶奶要吃玉米羹,流苏先一个来厨房,告诉了张嬷嬷。这时,翡翠姐姐和青穗姐姐来了,却要吃什么油泼面。张嬷嬷也不管流苏,只要去做油泼面。流苏是先来的,又是奶奶要吃,张嬷嬷却要先做油泼面。流苏怕奶奶等的急,不免动气说了几句。不想翡翠姐姐和青穗姐姐上前抓住流苏的头发竟打起来。”
张氏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一旁正看得热闹的张嬷嬷见机不妙,忙也跪在张氏面前秉道:“七奶奶别听流苏姑娘浑说。那会儿不到吃饭的时间,厨房也没有别人,要平时做碗玉米羹也不算什么,可是今日不巧,偏偏没玉米了。老婢去吩咐外面小子去买玉米,这会儿却先做油泼面才是。不想流苏姑娘动了怒,一把将厨房的锅子掀翻在地上,惹怒了翡翠姑娘和青穗姑娘。老婢拦不住,竟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么一说,倒把责任都推到流苏身上。
流苏一听急道:“你胡说!你何时说厨房没有玉米来?我要找到玉米怎么办?”
张嬷嬷斜眼看着流苏说道:“姑娘好大气性!姑娘要不信,只管翻找,若能找到玉米,老婢情愿挨罚!”
流苏气不过,起身就要翻找玉米。
张氏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却听得门外一声冷喝:“跪下!主子都没叫你起来你就起来了,你好大的胆子!这些下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用回头,张氏也知道是正房满静到了。虽说是正房,可也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原来洛家声正房妻子进门五年因病去世,现在的满静却是后来过门的。按说满静年纪比张氏还小几岁。
接着又是一阵香风袭来,伴随着几声响铃般清脆的笑声:“哎呀,这厨房怎么成这样了?奶奶说得不错,这些丫头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呢,我看奶奶性子太好,她们纵得皮肉都松了。”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府内二、奶奶水贞。
见了自己的主子,翡翠和青穗也噗通噗通跪下,眼泪流的哗哗的,尤其是翡翠,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泣声说道:“翡翠不懂事,得罪了七奶奶,惹七奶奶动怒,还请奶奶惩罚。”她果真是正房满静调教出来的人,以退为进,步步紧逼,借机取巧。
满静冷冷看了翡翠肿起来的脸,对张氏说道:“下人们不懂事惹怒了姐姐,姐姐不顺心找我说就是,倒要自己动手不免有**份。”
水贞一唱一和说道:“不会是张姐姐嫌我们碍眼,想轰我们出府么?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办法,再怎样张姐姐也只是府内的七姨娘,府内的规矩就是规矩,凭谁是爷也是一样的。难不成小爷还要叫张姐姐为母亲不成?”
这话只把张氏气得浑身颤抖,血气上涌,竟不知该怎么反驳才好。
“母亲!”门外有人适时喊了一声,三人同时扭头看来人。(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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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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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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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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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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