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心中有再大的气,此时见了冯氏这般模样,也散了大半。只是她绷着脸惯了,一时半会不好回转,只得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冯氏上前牵了花氏的手,又夸道:“姐姐肤色真好,可是姐姐偷用了什么好香粉么?姐姐若有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告诉黄桃一声,让黄桃也用用。”
花氏将手抽开,勉强说道:“谁曾用什么香粉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香粉胭脂有人供着?”
冯氏也不见怪,依旧笑嘻嘻赞道:“姐姐这么说,妹妹只好惭愧了。看姐姐什么东西都没擦,肤色就这么好,妹妹擦着上好的胭脂香粉还不及姐姐万分之一呢。”
花氏脸色稍缓,语调也平静下来,说道:“你可别说假话哄我,我哪有你肤色好?”
明氏、袁氏见两人有和好迹象,忙都附和冯氏说道:“妹妹可说得对呢。这几日,姐姐脸色真不错,若不是擦了香粉胭脂的缘故,想必是吃了什么滋补气色的东西。”
说到吃食,冯氏又道:“我知道姐姐对黄桃不满,黄桃毕竟年轻做事多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姐姐原谅。这样吧,今夜。黄桃去姐姐房内吃酒,算是给姐姐赎罪。姐姐不用担心,置办酒菜的钱,黄桃已经交给厨下。姐姐说可好?”
花氏当着明氏、袁氏的面不好拒绝,只好说道:“你只要请我一人么?怎么没有二姨太、三姨太的酒?”
明氏、袁氏心性和顺。原要让她们单独聚聚,好说些掏心窝的话。所以这时,忙都推脱说自己有事就不去了。冯氏笑道:“姐姐若不允我,可是嫌弃我出身低么?”
冯氏笑嘻嘻地把这话说出,让花氏脸上一红,只得说道:“既如此。就这么着吧。”
冯氏说道:“多谢姐姐了,黄桃这就准备去。”说罢,和明氏、袁氏告别,这才和鹂儿遥遥而去。
吃过午饭,格格按照惯例睡了半个时辰。醒来时。红翠找他们几个摸牌去了,身边只有画屏伺候着。画屏伺候格格起床,禀告道:“刚才东院的鹂儿来了,说晚上要请格格去大姨太屋内喝酒。画屏推说格格睡了,回头再说。”
格格点头说道:“你过去告诉她们,晚上我一准儿过去。”
画屏诧异道:“小格格什么时候也喜欢喝酒了?我以为格格不喜欢那场合所以还想直接推了呢。”
格格说道:“你只管答应就是,我只有我的道理。”
画屏满腹狐疑,只是猜不透小格格的心思。伺候格格起床吃完茶。格格只在屋内看书,吩咐画屏去东院给她们答复。
红翠摸了一下午牌,赢了十几两银子。乐得屁颠屁颠的。她把银子揣进怀里,风风火火地进屋子,正好碰见从东院回来的画屏。红翠拉着画屏得意说道:“今天你辛苦了,晚上没事我请你喝酒。”谁知道画屏正色说道:“你找别人喝吧,我和格格有事呢。”
红翠忙问:“格格有什么事?”
画屏说下午东院鹂儿请格格去大姨太屋里喝酒,格格竟答应了。红翠性子虽有些毛躁。但论起聪明劲儿真要比画屏多得多。她眼睛转了转,心道。这事儿不简单。格格可是不喜欢凑这种场的人,怎么就答应她们了。难道晚上有热闹好玩么?
想着,红翠从怀里摸出那十几两银子,一把全塞进画屏手里道:“这些银子给你吧。”
乍见这多银子,画屏懵了,忙道:“姐姐这是做什么?这么多银子我可受不起。”
红翠呵呵笑道:“我不是偷懒半日么,劳你辛苦了,我赢了彩头,你得了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画屏说道不敢,将手中银子又推过来。红翠接过银子,一手环抱着画屏。画屏吃惊,说道:“姐姐做什么?”
红翠一手强抱着画屏,将手中银子从她脖颈塞进贴身胸衣里。这下,画屏脸更红了,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只是扭捏说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红翠嘻嘻说道:“说给你,你就收下罢。晚上我替你照顾格格。”
画屏心道,原来她想跟着格格喝酒。不过画屏对这种事情原本淡淡的,去也成,不去也成,所以也就顺其自然答应了。
花氏房内,鹦哥儿见天色差不多,对花氏说道:“我说奶奶就不该答应她,谁知道她肚里怀着什么鬼胎?奶奶可别着了她的道儿才好。”
花氏冷哼一声,说道:“就凭她能将我怎么着?听说晚上,她还请了晴格格过来。你想她敢在晴格格面前下手么?我看你想多了,多半是她想息事宁人,先笼络了慢慢再算计呢。我怕她作甚?先受了她的礼再说。等不着她算计我,只怕她已经被老爷打发回家了。”
鹦哥儿问道:“奶奶有好计了么?”
花氏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你道老爷最嫉恨什么?”
鹦哥儿说道:“老爷惜财如命,最嫉恨别人背着他偷东西。”
花氏说道:“你说得不错。过了这几天,我找人弄一份地契来,上面写上她的名字,然后交给老爷。老爷见了地契,自然恨她偷金摸银。你还不知道老爷,就是再心疼的女人,只要有敢偷他银子的,势必要逐出门去才是。我虽丢了些银子,但可算除了一颗眼中钉。”
鹦哥儿赞道:“奶奶果然精明过人!”
突然,花氏使个眼色,示意鹦哥儿噤声。原来,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鹂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姨太可在屋么?我家奶奶来了。”
鹦哥儿忙过去掀开帘子说道:“快请进,我家奶奶等半天了。”
冯氏笑嘻嘻进来,弯腰万福说道:“姐姐等久了么?刚刚去厨下查看酒菜,都准备好了。我看姐姐这里可安排好了,可就让鹂儿端进来了?”
花氏稳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妹妹请坐!劳烦妹妹了。”她心道,她的酒可是那么容易喝的?还是让鹦哥儿跟着她,别在厨下捣鬼才是。于是,花氏吩咐道:“让鹦哥儿也去帮忙罢,我是东家,别可劳烦你。”
冯氏也猜出她的心思,呵呵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我可不敢夺东家的情。”
两个丫鬟听命去厨下催办酒菜。冯氏说道:“这会儿晴格格也该到了。等她到来,我们可好好喝半宿。黄桃听说姐姐有些酒量,到时可别藏着掖着,今夜,黄桃可是要奉陪到底的。”
花氏谦虚说了几句。恰这时,红翠引着格格也到门外。红翠刚要说话,冯氏早一个箭步迎出去,将格格和红翠请进来。冯氏是见人就亲热的主儿,这时,拉着格格的手,连声谢格格赏光。格格自然谦虚一番。进屋后,几人分宾主坐下。
稍停片刻,鹦哥儿和鹂儿领人带着一桌酒席进来。酒席虽不丰盛,但荤素搭配,颜色好看,也算是费点心思了。酒席摆好,大姨太请格格坐了上席,冯氏在下面陪着。虽是大姨太做东,但席面可是冯氏准备的,又是冯氏的赔罪酒。所以,冯氏先倒了一杯酒给格格,又倒酒给花氏,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之后,冯氏举杯说道:“晴格格,花姐姐,黄桃这杯酒算是赔罪酒。具体情况黄桃就不多说了,多是黄桃性子不好,得罪了花姐姐。所以今日,黄桃特备办这桌酒,请格格作证,为花姐姐赔罪。花姐姐不看黄桃面子,也要看晴格格贵客面上,饮了这杯酒。从此,黄桃和花姐姐的恩怨一笔勾销,为此,黄桃先干为敬了!”说罢,举杯仰脖就要饮。ωωω.χΙυΜЬ.Cǒm
花氏忙起身拦道:“慢!”
冯氏不知她何意,手内端着酒杯问花氏道:“姐姐待要怎样?”
花氏将自己面前那杯酒推到冯氏面前,说道:“我见妹妹那杯酒有些满,妹妹还是喝了我这杯酒,我替妹妹喝了手中的酒如何?”
冯氏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花氏的意思,感情她是怕自己下毒啊。她笑了笑,将手中酒端给花氏,自己淡然端起面前这杯酒说道:“姐姐这么体谅我,黄桃可有些受宠若惊呢。”说罢,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冯氏先干为敬,格格这个人证自然也得饮了。花氏见两人都饮了酒,心道,若有毒也在刚才那杯酒里,自然不会下在她自己的杯子里,也就放心干了。
谁知道花氏饮了这杯酒半盏茶功夫,腹痛难忍,汗流雨下。格格心知不妙,忙吩咐红翠外面请大奶奶过来。冯氏见花氏难受,脸色大变,张皇说道:“姐姐饭前可是吃了不当吃的东西么?怎么喝了这杯酒就不好了?”
花氏手指着冯氏,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好字没出口,竟倒在地上,只片刻之间,眼翻白眼,口吐白沫。等红翠请过来董氏,花氏已经身体僵硬,一命呜呼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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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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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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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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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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