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也逃不走。”暗中,阿桂的眼中像鬼火一样磷磷闪烁:“你们上岸就知道了,你们要向南,也许能漏网几个。往北,死路一条!”
这场惊动朝野的谋反案就这么被阿桂轻松制服了。第二日,阿桂清点犯人,写奏折上报朝廷。公子见此事已平,和阿桂道别离开陕州。
黄河南岸,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头,先巡视了一下周边环境,见无官兵驻防,这才放心大胆地游到岸边。很快,他从水里钻出来,冻得哆哆嗦嗦地快步朝岸上走去。这人就是从船上跳到河里的李明。幸好李明聪明,上船时没有和朱康坐在一起,他选择坐最后一只船,见事情不妙,第一个跳河找活路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此时,他从河里钻出来,浑身湿漉漉地,深一脚浅一脚地狼狈往前走。这冷的天,衣服又湿了,总得找户人家才是。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人家?好在他怀里还装着两块火石。找了一个背风地方,点燃一捆柴火才算熬了半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他才辨识方向朝西走去,心道。过了黄河可是山西地界,总算是逃离樊笼了。折腾了一夜,他又累又饿,想着怎么找户人家混碗饭吃才好。
走了好一会儿,才算见到一处茅草屋。此时,李明也顾不得其他。踉踉跄跄过去拍打柴门。不一时,从里面钻出一个汉子,年纪三十五岁左右,面皮白净,浓眉大眼。见李明如此狼狈。干脆问道:“你是逃离出来的叛匪么?”
李明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汉子是官军呢,夺路就逃。那汉子一个纵越,翻身过来,一把抓住了李明的衣领,径直把他甩进院内,又说道:“话没说完,你逃个什么?”
李明见状。装出一番悲苦样儿,说道:“你要问什么?我不过是兴安府逃出来的难民,想讨口饭吃。哪儿是什么叛匪?”
那汉子呵呵笑道:“你少糊弄我!看你的衣服皱成这模样,明摆着是昨夜渡水而来,连夜烤干的。我听说陕州闹叛乱,我这里和陕州只有一河之隔,难道你不是叛匪么?如果是官军,这会儿早闯进民宅要鸡宰鸭了。还会装扮成你这模样讨饭?”
李明见这汉子说得头头是道,双膝一软。跪下磕头道:“大哥英明,求大哥救小弟一命。”
汉子扶起李明。说道:“我也算不上什么大哥,只是同道中人罢了。”
一说同道中人,李明急忙起身问道:“这么说大哥也是道上混的?可有谋反的意思没有?说真的,我李明正想再联合一拨人谋反呢,大哥可有这想法没有?”
汉子拱手对李明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谈。”
李明忙说道:“对,对,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能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不对,你这里也没有墙啊,怕谁听来?”
汉子拉他进屋。只见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用木板做成的床,两只木墩,还有一张石头做成的案几。除此之外,碗筷用具都是采自山林,极为朴素。汉子请李明坐在木墩上,用一破瓷壶烧了点热茶,倒在一个凹状的石杯子里,端给李明。李明接过石杯,吹了吹喝着,又问:“敢问大哥,屋里可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一并让小弟吃点,肚子实在饿得难受。”
汉子从里面拿出两块冻得硬邦邦的馒头,李明也不嫌硬,嘎嘣嘎嘣地咬着吃了。汉子这才又问道:“你可真是从陕州逃出来的匪徒?”
李明艰难地嚼着馒头,吐字不清地说道:“不瞒大哥说,我不是匪徒,我是匪首,陕州的暴乱就是我策划的。和我一起的兄弟朱康已经被官兵抓走了,我跳河才逃了出来。”
汉子惊问道:“这么说,你可是李明?”
李明也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汉子说道:“陕州暴乱两个匪首的名字一个是朱康,一个是李明。你说朱康被抓了,那兄弟肯定是李明了。”
李明连连赞叹说道:“大哥真聪明!不做匪徒都亏了。如果我和朱康兄弟之前认识大哥,这会儿也不会失败了。不过,我说,大哥叫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搭个草窝呢?”
这汉子一听,惹动心思,双眼一红,差点滚下两行热泪。原来,这汉子就是从双蛇山逃下来的小军师武用。那日,他百般劝说段勇无果,躺在房中难以入睡,正在胡思乱想静芳不知在虎头山如何了,隐隐听得山背后传来兵戈弓箭声。他心知不妙,怕官兵晚上偷袭山寨,急忙找条小路从山上逃下来。后来,他听说双蛇山和虎头山都被剿灭了,双蛇山寨主吐血而亡,虎头山寨主被押往京师。他心寒胆裂,也不敢回山寨找静芳,又不能回家找正妻于氏。想了半日,心道,陕州原来有自己一个远方表弟,少不得先来投靠他一番。不想这表弟却去江南了,武用无亲可投,又听说官兵要来平陕州县衙之乱,生怕牵连到自己,只好渡河而来,在这里草草建了一间茅屋,砍些柴火去村中卖掉,再买些吃食,掩人耳目。
听武用叙及内情,大有志趣相投之意。李明深喜总算找了一个有脑子的聪明人,不比他们这些蠢汉强?武用心怀大志,在双蛇山却不被寨主看重,此时见到李明,对自己钦佩有加,也大生知音难求之感。两人一拍即合,索性仔细商量如何东山再起,好好谋反,做一次大事业才成。
李明本是一屠夫,这辈子做得唯一雄壮的事情就是劫持了梁广树,占了三天三夜的县衙,其他的大事还真没做过。这会儿和武用商量做大事,少不得心里犯嘀咕,大事,到底啥才是大事?
武用说道:“其他的不说,我们先在此地招兵买马,等队伍壮大之后,我们就反了朝廷。你们之前的主意不错,朱康,李明,我们起个名号叫“朱明”朝。”
李明听他拿自己的名字做名号,心中倒也很欢喜,又问:“可是我兄弟朱康已经被抓了啊。”
武用轻描淡写地说道:“被抓才更好呢,你们之前不是说朱康是朱五太子么,我们就说要反清复明,为朱五太子报仇,岂不是更好?”
李明豁然开朗,之前只是懵懵懂懂凭感觉做事,这会儿初遇军师,被他这么一开解,陡然豁然开朗。他拍手叫道:“果然是军师,脑袋瓜子就是比我们卖肉的好用。”不过卖肉的也有卖肉的好处,想了一会儿,就把很重要的问题提出来了:“你说要招兵买马?”
武用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没有兵马如何与官兵对抗?”
李明问道:“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银子啊,怎么招兵买马?”
这一次,武用真晕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这钱上的问题,他还真不在行,于是,虚心问李明道:“兄弟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我一夜之间发财的办法。”
李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没有什么好法子,唯一会做的就是卖肉,不过也得有猪肉才行啊,这会儿我从哪儿弄猪肉呢?”
武用不愧为小军师,想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们就从猪肉开始。”
李明忙问:“怎地从猪肉开始?不会我又得去卖肉吧?”
武用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用,军师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弄到军饷,你就瞧好吧。”
第二日,武用扮作风水先生,缓步来到运城县城。他手摇着太极铃念道:“走路的,看道的,家居的,在外的,搏一搏前程,算一算仕途。一百年风水,三百年时运,有灾的消灾,没灾的添福了。”
连着走了两道街,任他喊破喉咙,硬是没人理会。武用口干舌燥,找了好大一户人家,坐在人家的石阶上。这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着长袍、面目红润的乡绅。这乡绅见了武用,作揖说道:“先生有礼了。”
武用一见,急忙站起来回礼说道:“老师傅客气了,门生武用见礼了。”
原来,《易经》本是百经之首。想当年,孔子四十读易,韦编三绝,方大生感慨。孔子原本为儒家之师,如此,却都算是孔子的门生。武用见乡绅年长,故此称他为老师傅,自己谦称为门生。
乡绅拱手说道:“先生疲乏,可来小室一坐,喝杯热茶再走?”
武用忙谢道:“劳驾师尊!”(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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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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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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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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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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