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哥回答道:“没客人,就我自己。”
伙计呵呵一笑,说道:“爷开玩笑呢?点了这么一桌子菜就爷自己啊?太浪费了。”
小哥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样吧,你有空没有,陪我喝两杯。”
一开始,伙计还以为小爷开玩笑呢,后来见他脸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急忙推辞说:“这我可不敢,掌柜见了要挨吵,保不准这个月的养家银子就没了。爷还是饶了我,自己吃吧,实在吃不完我给爷打包带回去。”Χiυmъ.cοΜ
小哥不乐意了,一条腿架在凳子上,横眉瞪眼说道:“那你就给我叫几个上来吃啊,小爷白请客难道没人吃不成?”
伙计怔了,他在喜客来做伙计七八年,各种怪客吃客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花钱请人白吃的。在确定这位爷说的话千真万确的时候,他才跑出去冲着街上的人喊道:“有人吃饭没?楼上有人请客白吃呢?快来啊,有位爷请大家吃饭呢?”
时近戌时,街上原本没几个行人,虽然伙计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可行人还以为是伙计脑子抽风傻了呢,看了两眼伙计,又各自走开了。伙计没辙,只好败兴回来告知爷没人来吃饭。
小爷恼了,扔了一把散碎银子到地上,喝道:“难怪你只能在这里当伙计,一点事儿都办不好。爷今天使性子就请人吃饭,快,拿了银子叫人过来。”
伙计弯腰拾起银子,揣进自己怀里,去墙角硬拉了几个乞丐进来。乞丐原本正在酣睡。被伙计这么一叫唤,觉也不睡了,一脸癔症地赶过来。平常店伙计这帮人最势利了。别说给他们一碗剩饭,就是靠近喜客来的大门都被伙计乱棍打出去了。这会儿倒请他们当座上宾,好好吃顿饭。
小爷见有几个脏得不成样子的人进来,心里虽不乐意,但总比没人强吧,只好蹬过来几把椅子,让他们坐下吩咐道:“快吃快喝,爷有话说。”
压根用不着小爷吩咐,这帮乞丐早手抓嘴动地大快朵颐起来。这会儿。小爷才开口说道:“你们听好了,小爷我叫那守图,那守图你们听过吗?”
乞丐只顾着吃肉,哪听他说什么,只管点头说听过。这位叫那守图的小爷点点头,似乎也不在意对方听见没有,只要旁边有人搭个腔,他才有心情继续讲下去:“小爷我是神偷侯英杰的徒弟。自小被我师傅培养了一身偷盗本事,到这几日才算施展开来。你们听过吗,前几日大内皇上的贴身小衣被盗。那事儿就是小爷我做的。”或者他也感觉这种话他们不会知道,又自言自语说道:“对了,你们自然不知道。他们不会让这种话传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小爷我的本事很大,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乞丐只管埋头吃饭,谁仔细听他说来?连叠声地答道,大,大,大,说完又吭哧吭哧地吃了半桌下去。
那守图又说道:“小爷我最近接了一单生意,雇主很是大方。先赏了我五百两银子。小爷我哪儿缺钱啊,就是闲得无聊找点事干。越是难做才越有意思。爷今天高兴,扔这一百两银子请大家吃个饭。今晚上爷却要干事了。”
乞丐又哼了一声。那守图话说完了,一脚踢翻了桌子,喝道:“吃饱了快滚吧。”
他话讲完了,乞丐却没还吃饱,依旧趴在地上抓着往嘴里送。这可恼坏了那守图,几个拳脚把乞丐踢了出去,自己几个纵越,消失在夜幕中。
醒了一觉之后,红翠惊讶地发现镜奁下面的抽屉打开了。红翠大惊失色,急忙拉开暗屉,里面的信件不翼而飞。红翠跌坐在地上,不由气闷骂道,哪个杀千刀,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干的?让她逮见了,非得抽他三五百个耳刮子才好。
红翠骂得厉害,惊动了格格。她翻身瞅见红翠坐在地上,嘴里不停歇地骂别人祖宗,问道:“你这丫头半夜又抽什么疯呢?我看最近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红翠指指背后的镜奁,委屈地说道:“小格格您看,我明明藏得好好的,可不知道哪个遭天杀的贼把信件偷走了,换了一个烂苹果,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鬼画符之类的东西,这可要我怎么办?”
格格一听,也吃了一惊,急忙起身问道:“那东西拿来,我看看。”
红翠把手中的纸片递给格格。格格仔细一看,之间上面画了一个鬼头鬼脑的男子,男子身上却有很多只手,那样子倒像是佛家‘千手观音’似的,其中一只手里抓着的是一些信件,另一只手放下一只苹果。那意思明白是说,本人拿走了信件,换成了苹果。这张图不是用笔画出来的,应该是用红翠盒子里的胭脂画的。
格格心中震惊不已,这些信件里装的是冯广才贪污公银的证据。没有这些证据,怎么能扳倒他呢?她敢说李玉麟被杀就是他做的,她也曾想从李玉麟身上下手,妄杀无辜拿他入狱,可是手上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再说,李玉麟留下那些证据,就是想让格格想法灭掉这个贪官。可现在,证据没了,她要拿他怎么办?
丑时刚过,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窜进冯家大院。他轻车熟路直奔后院一个厢房。厢房门紧锁着,那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三下两下开了门闩,轻身而入。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睡,那黑影也有意思,也不闹腾也不动手,竟搬把椅子坐在床头,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酣睡。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那床上的人从梦中惊醒,感觉身边有些不对劲,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眼前果真有人正直直地看着他,嘻嘻一笑。黑暗中只露着一口白牙。
床上的人吓了一跳,一身冷汗直袭上身,一骨碌翻身而起。抽起床头挂着的辟邪宝剑,喝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冯大人府中?我也不想伤你的命,趁着我这会儿心情好,赶紧滚吧。”
那黑影动也不动,只管看着他傻笑,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的样子。床上的人怒不可遏,举起宝剑就要刺他。黑影一闪,抢过来他手中的宝剑反手架在他自己脖子上。床上的人此刻冷汗冒尽,全身颤抖。结结巴巴地求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要钱有钱,要命没命,求爷爷只管拿钱,放小人一命。”
谁知道黑影噗嗤笑了,把宝剑扔到地上,低声说道:“别出声,是我---千面手。你让我盗的东西好了,就放在你枕头下面呢。”
黑影悄无声息地进来。还把东西放进自己枕头下面,这要是取自己性命,简直易如反掌。那人虽然惊恐万分。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来人身份,胆气竟然壮起来,骂道:“我让你盗东西,可没让你这么吓我。如果不是老子胆子大,差点就被你这厮吓死了。”
黑影呵呵笑道:“这样才有意思么,否则有什么趣儿?”
那人喝道:“你有趣老子没趣,赶紧拿了银子滚!”
黑影兴致已尽,挠挠头,拿了银票又轻身窜出去了。屋子里的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子神。看看外面天色,还有三四个时辰才能天亮。可这会儿的睡意早被那厮吓跑了。他爬起来,点亮灯。坐在灯前看那些信件。
这人正是柴福,他雇千面手那守图盗取这些密信。此时,他拿信在手,细细看了一遍,揣信在怀。他心道,等明早干爹起床,他把这些密信拿给他,正好了却他心头一件大事。他说过,等这件事了结后,赏自己出去当个县官干干,总比在这里低声下气的好。当了官,几年也贪这么三五万两银子,再往上买个大官,这样步步高升,甚是惬意得很。他越想越兴奋,情不自禁哼起小曲来。
床上另一人也被惊醒,迷迷蒙蒙中,冲柴福骂道:“死汉子,大半夜的发什么情?明早还得早起给夫人做饭呢,你只管嚎什么?”
柴福却不理她,枯坐无聊,索性穿上夜行衣,绕着后院跑起来。
天一亮,冯广才刚被丫鬟伺候着穿戴整齐,就听外面准时准点地报道:“干儿柴福给爷请安!这一晚上,爷可睡得好?”
冯广才坐在一把大椅子上,由着丫鬟跪在地上给自己修剪指甲,点点头,笑眯眯地对柴福说:“你起来吧,难得你一日几次给我请安。”
柴福爬起来,躬身侍立在冯广才身旁低声说道:“爷让儿子办的事情了了。”
冯广才眉毛扬起,哦了一声,挥手让丫鬟退下,正色问道:“你说得可真?”
柴福从怀中抽出密信,交给冯广才道:“爷看看,十拿九稳绝对不错。”
冯广才急抽出信件,一字一字地看完,这才舒展眉头,哈哈大笑。他拍着柴福的肩膀,连声赞儿子做的好。
柴福说道:“要我说,这些东西留着只是祸患,爷还是烧了它好。”
冯广才点头说是。柴福急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火烧了那些信件。火光中,冯广才笑得越加得意:“证据已毁,我再怕什么锦绣澜?明日,艾公子这帮人全都得死,那时,他们才晓得我的手段。我冯广才爬到这一步,可是他们随便能扳倒的?笑死人了。”
柴福欠身说道:“爷是谁呢?所以说孝敬爷是绝不会错的。”
冯广才知道他是来讨官职来了,呵呵笑说:“你放心,我这就禀告夏公公,透个风给他,等一有机会就荐你出去。”
柴福急忙磕头谢赏。(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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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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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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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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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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