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康子进来就问。
“要拉屎。”
“让他拉不就完了,我刚才在外面就拉了一泡。”
“他拉得没完没了,你看拉得裤子都脱了,看来是拉肚子。”查砼说着生气地瞥了康子一眼。
康子顿时不高兴了,“师傅,他拉肚子能怪我吗?”
查砼把方便面袋捡了起来,“这是你买的,他吃完就闹肚子,你看看这生产日期,早就过期了。”
“妈的!过期的,难怪那老板会买一送一。”
“明天就要用他换钱,他要是出现什么问题,那我们真是白忙活了。”
“师傅你放心,拉肚子不会把命拉没的,顶多会消瘦一点。”
躲在暗处的何健算是听明白了,查砼这是在绑架勒索啊!绑得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孩,真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话说回来,狼心狗肺的查砼都敢杀孕妇,他还什么事干不出来。何健看那个小孩“哇哇”哭得好可怜,恻隐之心骤起。本来再过三个月自己就要当父亲了,可是现在……,失去孩子让自己痛苦至极,现在这个孩子的父母应该正备受煎熬吧。何健原本打算找到查砼直接和他鱼死网破,眼前的状况让何健做出了改变,想先救出这个小孩,以一敌二,何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这两人的手中把孩子救下,所以想了很久,决定报警。
高队长刚把人从郊区撤了回去,就接到了何健的报案,真是太凑巧了,只能把回来还没坐稳的警察纠集起来,再次赶赴郊区。高队长以为这是另一起绑架案,不是龙儿那起,坚定地认为龙儿早就被噬狼救走了。
肚子闹得龙儿哇哇大哭,查佬和康子听见他哭急得团团转,这并不是心疼龙儿,而是担心这么大得哭声被人听见,把人吸引来就糟糕了。
“师傅,要不我去买点闹肚子的药?”
“算了,你别买了,要是买来的药过期什么的,只会雪上加霜。”
康子想了一会儿,叫道:“哎,师傅你可以用你的特长让他停止哭。”
“什么特长?”
“给他一巴掌,把他打晕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龙儿听见康子支了这么个损招,并且查砼还同意了,龙儿赶紧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尽力地跑,虽然跑得很慢,但确实是尽力了。向何健这边跑来了,离何健越来越近,何健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小孩,原来是龙儿。
何健认识龙儿,也认识他的父亲噬狼。何健妻子的孩子贝儿,也就是查砼的孩子,经常在学校被龙儿欺负,贝儿为此时常不愿去上学。何健为此去学校找过老师,也找过噬狼,可惜何健只是个建筑工,噬狼势大,无论他去学校多少次,无论他怎么据理力争,贝儿受欺负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无奈,何健最后和妻子商定等这学期结束后给贝儿另换一所学校,将来让他们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可是查砼的出狱改变了一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死了,贝儿被查砼带走了,一个四口之家只剩自己一人了,何健想得有点远,由龙儿想到目前自己的孤苦,不觉中都流泪了。
何健承认查砼太有眼光了,绑架龙儿绝对能从噬狼那勒索一座金山,何健有些后悔刚才报警了,后悔归后悔,但他没有再给警察打电话说没有绑架这回事。何健有噬狼的电话,想吓一吓霸道的他,出一出积压在自己心底很久的恶气,记得噬狼曾经对自己说过,天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没有能吓到他的人。
噬狼看是何健的来电,觉得很奇怪,一般情况下贝儿被龙儿欺负了他才会来电,“喂,干嘛啊!”噬狼的态度和语气很是恶劣。
噬狼对何健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态度,不过,今天何健会让他有所改变的,“这几天好像龙儿不再欺负贝儿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健直截了当地说:“龙儿在我手里。”
噬狼当然不信了,认为这是何健得知龙儿被绑架,想借机讹诈,“那太好了,在你手里我就放心了。”
为了让噬狼相信,何健鬼鬼祟祟地向龙儿靠近,越靠近就越会被发现,最终何健躲在了一堆箱子的后面,在这里听龙儿的哭声更清晰,想必电话那头的噬狼也能清晰地听到,果然噬狼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龙儿怎么可能在你的手里?”噬狼不可思议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在我的手里,我绑架龙儿的理由太多了。”
此时此刻,噬狼有些凌乱,不清楚龙儿到底在谁的手里,但龙儿确实刚才在他身边哭泣,至少目前应该是在何健的手里。
“你别伤害龙儿,贝儿被欺负是我的错,子不教,父之过。我向你道歉,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求你放过龙儿。”
“你有跪下求我吗?跪下求我也没用,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不停地伤害龙儿,把他伤害到遍体鳞伤。”
康子把龙儿紧紧地抓住,就像狼抓住了小羊,任凭龙儿怎么挣扎都做的是无用功,查砼挽起袖子把手掌搓了搓,搓热了才会有手感,欲一招到位,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的特长。结果查砼用力过度了,一巴掌把龙儿从康子手上打飞了,飞到了墙上,是头撞墙,头破血流啊!
看到龙儿头破血流,何健是目瞪口呆啊!他们是想干嘛,是要撕票吗,报警都半天了怎么还不见警察来。噬狼还在电话里不断地恳求,此时,何健就不由自主地说龙儿在郊区这座废弃的工厂里,让他快来救龙儿,何健可能是觉得噬狼能比警察来得更快点。挂了电话何健自己都感到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这一切告知噬狼,唉!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无动于衷吧!
惊慌失措的查砼和康子找了几条布条,赶紧将龙儿流血的脑袋包扎了起来,还用手按了一会儿,十几分钟后血终于不流了,但龙儿没有醒来,不知是布条把血止住了,还是血流干了。
查砼俯身用手指试了一下,“还活着,没死,有气息。”
康子盯着龙儿头上的布条,说:“师傅,让龙儿停止哭泣没必要用你的特长,其实用布条塞住他的嘴就可以了。”
“你他妈的别当事后诸葛亮,早怎么不说呢?”
“你说我们用半死不活的龙儿能勒索多少钱?”
“一分钱都得不到,噬狼看到龙儿这个样子会和我们拼命的。”
这时,有一种微弱的声音响起,查砼和康子还没觉察到,它由远及近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查砼和康子顿时慌了,是警报声,警察是从这路过还是冲他们来的?听声音像是冲他们来的。
“警察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怎么会知道,谁能告诉我?”焦急的查砼咆哮道。
康子想到了那个定位器,“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定位器,警察找到了信号,我们被发现了,师傅,我们快跑吧!”
查砼暴怒了,揪住康子的头发,“定位器不是给凌云了吗?哪还会有定位器?”
康子痛哭了起来,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怕拿着定位器出去会被警察发现,所以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厂子的外面,把空书包给了凌云。”
查砼被气得差点吐血了,给了狠狠的一拳头,康子倒在地上鼻腔流血,本来还想给第二拳的,但警报声已越来越近,查砼叫骂了几声心有不甘地准备逃离,康子见状将查砼的腿抱住,求带他一起逃离,却被一脚踹开了。康子无助地哭了一小会儿便抹干了眼泪,在这哭泣的下场只会被警察抓到,得逃离这里,康子是背着龙儿一起逃离的,他是这样想的,如果逃跑中被警察围堵住,可以拿龙儿当人质,迫使警察放自己走。
在暗处的何健岂能眼睁睁看着查砼逃离这里,便追了上去,还没追几步又看见康子把龙儿扛了起来,这下康子追赶的脚步犹豫了起来。最终何健还是过去给了康子一棒,救下了龙儿,自己扛着龙儿继续去追查砼。
警察就像美国大片里那样,威武霸气,气势汹汹而来,所到之处鸟兽都被惊吓的四散了,那查砼和康子还能坐以待毙吗?警察把这座工厂搜遍了,就差夷为平地,但什么都没找到,高队长准备收队撤离时却发现了些东西,在厂子门口发现了几本书和几支笔,书本上姓名栏写得是:龙儿,高队长由此陷入了沉思。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何健扛着龙儿拼命追查砼,虽然龙儿是个小孩,很轻的,但轻不到如空气那般,所以何健拼命使出的力气都被龙儿的重量抵消掉了。查砼越跑越快,何健越跑越慢,俩人的距离逐渐拉大了,何健想丢掉龙儿再追,但现在已经追到了荒郊野外,再加上天黑,具体方位何健都搞得不是特别清楚,把龙儿丢在这,回头找不到怎么办。查砼已经消失的不见了,这时已经筋疲力尽跑不动的何健不知从哪得到了一股力量,又大步跑了起来,一定不能让查砼溜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
突然,好几个人出现在了何健的前方,天黑看不清楚是谁,何健继续向前走去,他们也向何健这边走来。噢!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噬狼,何健大喜过望,自己正愁龙儿这个累赘怎么处理,现在噬狼来了交给他便是了。不料,他们都把枪掏了出来,何健这才懵懵然醒悟了,之前自己给噬狼打电话说是自己绑架了龙儿,现在龙儿正好在自己的肩上。妈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听我说,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
“有再多的误会你绑架龙儿算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
说不清楚又着急的何健用哭腔喊道:“我没有,我没有绑架,是我救了他。”
看噬狼举起枪对准了自己,何健忙用刀片顶在龙儿的脖子上,以此来保护自己。
噬狼见状赶紧把枪收了起来,同时看到龙儿一动不动,因天黑,距何健有些距离,所以没看到龙儿脑袋受伤了,“龙儿怎么了?怎么不动?”
何健没有如实相告,“晕了。”
“晕了?怎么会晕?”
何健没有去回答,而是一直在后退,当然噬狼一直跟进,何健拿龙儿的生命要挟,让噬狼站住别动。何健一直在后退,可是不管自己后退多远,噬狼总是在前面,消失不掉,这是因为夜幕已经降临,俩人相距到一定距离时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人影,对方移动时是不易被觉察的。何健知道自己被耍了,愤怒地让噬狼后退,立刻消失,噬狼反而逼了上来。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何健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是沟壑,自己来到了绝境,一时心慌的不知该怎么办。何健一直用右臂抱着龙儿,想换到左臂上,换得时候出现了差错,可能是何健太累了,一不小心把龙儿没抱住,掉在了地上。这对噬狼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噬狼也抓住了,掏出枪连续打出三颗子弹,何健从沟壑滚了下去。还是因为天黑,噬狼不清楚何健是中枪后滚了下去,还是为了躲子弹他自己滚了下去,噬狼在沟壑边上查看有没有血迹,却看到龙儿头上缠着布条,血都渗了出来。
月亮渐渐冒了出来,夜不再那么黑了,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静。噬狼的车像是多装了四个轮子,速度异常地快,噬狼在车里抱着龙儿泪流满面,心如刀绞,并在心里发誓不管那几枪有没有打中何健,一定要把那沟壑填平,让沟壑变成何健的坟墓。
在半道上和往回撤的警察相遇了,双方都停了下来,高队长看龙儿伤得如此之重,也没多说什么,让赶紧赶赴医院,并且把捡到龙儿的书本和笔交还给了噬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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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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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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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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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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