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陈遥来赶紧找一个休息的凉亭,母子二人便顺着椅子坐了下来。
“娘!”陈遥来自然地把头埋在了徐大娘的怀里。
看着她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光两边的脸颊红润有光泽,嘴唇也不似之前那般发白干裂。
这一场大病下来也让她身子消瘦了许多。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一场大病过后身子倒是比以前苗条了许多,幸得乌常孤的灵丹妙药调理,现在不仅身体以前结实了很多,连样子也比以前好看多了。
“娘呀....”陈遥来说道:“这些日子,娘可真辛苦啊!”
“你说哪里的话呀遥来!娘不苦,哪有你们去‘寿安堂’拿药辛苦呀,哎..都怪你爹还有我没本事,我个人得的病,还叫你们哥俩儿去冒险。哎...”
“你别这么说呀,你跟爹都不容易,以前小,你们照顾我们,现在我们长大了,孝敬你们是理所应当的呀...”
“瞧娘这张嘴,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常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着她朝自己的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道:“真是该打,该打!”
“娘....”
“嘿嘿,娘这其实就是高兴,高兴呀!”
“娘害病的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喝些个苦汁汤药甚得,而且还要忌口,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许吃,我只能干瞧着,却帮不上什么忙!”陈遥来想着徐大娘先前生病时脸上那痛苦表情,就忍不住要哭出来。
但又想着不能让娘亲担心,就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掉落出来,可是无论怎么忍受也控制不住,最后还是失声痛哭了出来。
“遥来!娘不辛苦,只要能治娘的病,吃再多的苦娘也不怕!”徐大娘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道:“遥来莫哭,遥来莫哭!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娘的病都会好起来的,别为娘担心”刚一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慌得陈遥来赶紧站起身来。
他用手擦干一下自己的眼眶,道:“娘!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徐大娘微笑道:“刚才有东西卡着喉咙了,不过没事了,现在都下去了”
“娘可真是个大英雄呀”陈遥来看着母亲,见她真的没事,便又躺到了她的怀里,小声说道:“吃那么多的苦药都可以不哭的,可真勇敢呀!若换作是我,早就吓得哭鼻子了!””
“男子汉!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徐大娘说道。
“嗯!娘说的对!我现在长大了,可不能哭鼻子!”陈遥来笑着说道。
“这才是好孩子嘛,还有!娘可不是什么大英雄!”徐大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英雄?”陈遥来眨了眨眼,惊讶地问道:“那娘是什么呢?”
“傻瓜,跟你爹一个样!”徐大娘扑哧一声笑道:“你若要夸赞一个女人勇敢的话,且不可说成是英雄!”
“我爹?”陈遥来怔了一下,又急忙追问道:“我爹怎么了?”
“没什么...”徐大娘这才意识到,他口里所说大‘爹’不是现在这个陈大福,而是他的亲生父亲聂盼。
“那该怎么夸赞女人的好?”
“要说她是‘巾帼’呀!只有男人才能称作是英雄,女人不行!”徐大娘说道。
“哦,原来如此呀!”陈遥来连连点头,接着又小声喃喃起来。
由于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徐大娘便好奇问道:“遥来呀!你小声嘀咕什么呀?”
“娘,孩儿刚才听您那么一说,说男人才能称作英雄,于是我便想起那乌常孤老倌,常常唤我作小英雄!不知是不是真的夸赞我?还是假惺惺!”
“人心隔肚皮!”徐大娘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凡是都得留一个心眼儿,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娘提醒的是!”陈遥来点着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孩儿一定将娘的话谨记在心!对人凡是都得堤防一些!”
徐大娘‘嗯’了一声,双手又使了些力气,把儿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也不知何时,陈遥来一本正经地朝徐大娘说道:“娘亲是最美丽漂亮的‘巾帼’女英雄!”
“遥来!你!”徐大娘只觉脸颊一红,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陈遥来头,回想起先前刚开始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小小眼睛,小小的嘴,还冲自己笑,不觉就落下泪来,接着泪水顺着两边的脸颊落到了儿子的头上。
“下雨了,下雨了!”陈遥来迅速站起身,将手举过头顶遮住头顶,叫喊道:“娘,下雨了?”
“傻孩子!”徐大娘望着他,摇了摇头,用手指着亭子外边,说道:“你看看!这青天白云,哪里像要下雨的样子?!”
陈遥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外面虽说没有什么阳光直射,但也是碧空万里,根本就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那我怎么感觉头上湿哒哒的呢?”陈遥来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头,自言自语道:“奇怪!刚才明明就有.....”
“真是奇怪!”说着他又坐到了母亲的面前。
徐大娘顿觉鼻子一酸,赶紧又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强忍着使自己的眼里的泪水不掉落下来,连连‘傻孩子,傻孩子’的叫了好几声。
陈遥来也不多问,只是静静地埋在母亲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几时,陈大福坐到了徐大娘的身旁,望着她怀里陈遥来,说道:“你的病好些没有?”
徐大娘点了点头,说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没见着老娘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么?”说着便昂起了头。
“呀!”陈大福惊讶了声,说道:“还真的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那是!”徐大娘瞟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都哪里不一样了呀?”
“瘦了!”陈大福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说道。
“这还用你说!连续好长日子都不吃不喝!不瘦才怪”徐大娘瞪大眼睛望着他,又道:“除了觉着我瘦了,还发现了什么?”
“这..”陈大福站起身,睁大眼睛,将徐大娘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除了廋了!也没其他变化呀”
“哼!”徐大娘白了他一眼,骂道:“好你个陈大福,原来平日里你都从来没在意过我呀!”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大福见状,连连苦笑道:“什么呀!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哎..”徐大娘轻轻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四下张望了下,问道:“对了,小福去哪里了?”
“这..”陈大福挠着头,指着徐大娘怀里躺着的陈遥来,说道:“兴许这小子知道去哪里了!”
“嗯!那等一会遥来醒了咱们再问问罢!”徐大娘刚一说完,陈遥来就从她怀里起了来。
陈遥来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松醒地对着陈大福点了点头,道:“爹!”
“你大哥去哪里了?”陈大福问道。
“啊?!大哥!”陈遥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他,说道:“一大早我起床,大哥就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他和您在一起呢!”
陈大福说道:“早上我见这外面的河边有人在打渔,于是便出去凑了个热闹!也没注意这些!”
徐大娘望着他,道:“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乌鸦嘴,我儿子怎么会出事?快找吧还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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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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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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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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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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