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官兵了。”柳明说。
“为什么?”袁莫晴问。
“他要抢这把刀,结果……”
“柳明!”袁晨有些急了,大喊道,“你不是这样压不住火气的人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困境?”
“你不知道……”柳明想解释。
“哎呀,先别解释了,有官兵追你吗?”袁莫晴打断了他,问道。
“他们向我逃跑的方向追来了,应该不知道确切位置,不过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
“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然后逃走吧。”袁晨说。
“我这就收拾。”袁莫晴说着,开始收拾包裹。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袁晨对仍气喘吁吁的柳明说,“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上路。”
少顷,袁莫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你们在后门等我,我去牵马。”柳明说。
“不,”袁晨拦道,“我们还是一起出前门直接牵马走比较好,如果刻意从后门走,反而会被人怀疑。”
“好,事不宜迟,快走。”柳明说着,带着二人走出房间。
三人从前门走出客栈,门前人来人往,果然没人注意他们。
三人警觉地环视四周,随后闪身进了马厩,飞身上马,策马向东而去。
三匹马刚跑过没几条街,柳明突然喊道:“慢!快进巷子!”
袁晨和袁莫晴向前看去,原来前方不远处,有一队士兵走来。
三人趁着没被发现,立刻拨转马头,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出巷子不远后,前方又是一队士兵。
三人再次拨转马头,又钻到一个巷子里,此时他们的方向已经不是向东,而是向西了。
“这样不行,总这么躲着,绕路行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城?”袁莫晴有些担忧。
“怎么这么多士兵?你到底杀了几个人?”袁晨问道。
“……两个。”柳明说。
“什么?”袁莫晴吃惊道,“到底怎么了?光天化曰,你竟然会一下子杀了两个人?”
柳明懊恼道:“嘿呀,你不知道。刚才我卖刀时,有几个士兵认出了这把刀,不但要抢夺,而且还说我是盗刀贼,不由分说便动起手来,想当场至我于死地。我一怒之下,就和他们打在了一起,可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打,刚一出手,就杀死了两个。”
“如果这样,恐怕我们出不了城了。”袁晨说。
“啊?为什么?”袁莫晴一惊,问。
“他们既然认出了刀,也肯定会认定你是盗刀人。如果他们再接到你杀了那几个护送武器的士兵的信息,肯定会封锁城门,然后在城里搜寻我们。”
“那怎么办?”袁莫晴更为担心了。
“你在哪儿杀的人?”袁晨问柳明。
“就是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
“什么时候杀的?”袁晨又问。
“一刻钟以前吧,不到两刻钟。”
“那我们应该还有机会。”袁晨想了想,说。
“圆圆姐,你的机会是指什么?”袁莫晴问。
袁晨答道:“对于我们这样的盗刀杀人者来说,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不过他们通知各个城门严查是要有时间的,我们是从南门进来的,客栈也离南门最近,他们从南门到东门和西门也会比较快。不过……”
“不过到北门是要一定的时间的。”袁莫晴接过她的话,说。
“对,如果我们策马飞奔直冲北门,不理会路上的士兵的话,也许我们会顺利冲出城门的。”
“如果路上的士兵拦我们怎么办呢?”袁莫晴征求着意见。
“那也总比在城门口处被士兵围堵,甚至被关闭的城门拦住要好得多。”袁晨说。
“好,我们就冲过去吧,否则被堵在城里的话,也难逃一劫。冲一下,也许还会有些机会。”柳明摩拳擦掌道。
三人相好了对策,于是用力策马,三匹马飞奔起来,冲出了巷子。
大街上有一队士兵正在查访,三匹马毫不停留,径直从士兵的队伍中冲了过去。
士兵们被冲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地爬起来大叫道:“站住!就是他!站住!”
三人没有理会,仍不住狂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距北门很近的一条巷子里。
“快到北门了,我们准备好,直接冲出去吧!”袁莫晴说。
“慢!快看,前面的那个士兵。”袁晨突然指着前面说道。
在三人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士兵,也正策马疾奔,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卷什么东西。
“难道他就是来北门下达严查命令的?”柳明仔细看了看,怀疑道。
“可能是,他手里拿的就是命令。”袁莫晴说。
“怎么办?”袁晨问。
“事已至此,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我们追上去杀了他。”袁莫晴说。
“好,要杀就我来,别连累你们。”柳明说罢,拍马追赶那个士兵。
柳明的马快,未出巷子口,就已经追到了士兵的马边。
士兵感觉有人逼近,扭头查看,可此时柳明刀已出鞘,一扬手,瞬间切断了对方的喉咙,士兵吭都没吭一声,翻身栽落马下,顿时气绝身亡。
袁晨和袁莫晴赶上前,三人下马,拾起士兵手里的纸卷,打开一看,却并不是他们认定的城门严查命令,而是一封简单的调派书信。
“坏了,又错杀一人。”柳明说。
“好在这巷子很静,没有人看到我们,赶紧上马,我们快走吧。”袁莫晴说。
三人正欲上马,忽听闻巷口一声呐喊:“杀了我们的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三人一惊,抬头看去,一队士兵已经将巷子口封住,向后看去,也有许多士兵赶来。
“你们以为自己的马快?从北门能出去?哈哈,错打算盘啦!”为首一个士兵大笑道,“其实对于你们这样的乱党,我们是时时刻刻准备剿杀的,如果你们跪下来,不反抗,我可以保证,会给你们个痛快。”
“怎么会这样?他们已经布置好了?”袁莫晴道。
“没想到他们行动效率这么高。”袁晨也很惊讶。
“多说没用,杀出去吧!”柳明提刀道。
袁莫晴抽出了宝剑,袁晨也拿出了双节棍。三人摆好架势,准备应战。
“怎么?你们还真想拒捕?那可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为首的士兵说着,一挥手,“兄弟们!上!当场剿杀这三个乱党!”巷子前后的士兵们听命,纷纷拔刀,大呼小叫地向三人逼来。
“别管身后的,我们一起向前冲,上!”柳明喊了一声,率先冲了上去,袁莫晴和袁晨也随之冲了上去。
柳明的身形飞快,手起刀落,瞬间将为首的士兵斩杀,随后刀刃左右翻飞,又砍倒两个。袁莫晴和袁晨也和士兵们打在一起。
巷子前后的士兵共有三四十人,似乎演练过一般将三人围在中央,以七八个人为一圈,轮番进攻。三人开始还能反击一阵,砍倒七八个士兵后,就只能勉强抵挡了,又过了一会儿,柳明还可以坚持,可是两个女孩有些吃不消了。
一个士兵挥刀向袁莫晴砍来,被闪身躲过,正欲举剑刺去,可身侧又有一个士兵横刀劈过来,袁莫晴忙回转剑身,搪住刀刃。只听“当啷”一声,她被震得胳膊发麻,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士兵又趁机举刀刺来。
刀尖眼看着就要刺到袁莫晴的身体,却听“噌”的一声,刀身闷声断成了两截,原来是柳明挥宝刀砍断了士兵的刀,随后横刀一抹,又砍倒了士兵。
其他的士兵再度靠拢,柳明竭力护住袁莫晴,二人相互配合,和士兵们打在一处。袁晨却被另一群士兵隔开,被单独围住。
袁晨见状,心里暗叫不妙。本来自己使用的双节棍就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此时又落了单,如此下去,将难逃被伤甚至被杀的命运。
她边想边急挥双节棍,打开了一点空隙,随后闪身蹿出,来到巷子里一户人家墙边,背靠着墙,和士兵打在一起。
袁晨的选择是对的,背靠墙,起码身后不会遭到攻击,可是即便这样,她身前的士兵也不在少数,五六个人为一拨的进攻,几下就将她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危难之时,却见柳明奋力从包围圈中杀将出来,冲到了包围袁晨的士兵们身后,挥刀砍翻几人,杀到袁晨身边。
“你没事吧?”柳明边打边问。
袁晨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此刻,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柳明站在她身前,竭力用身子护住了她,再度和士兵们打在一起。袁晨这才有一点点喘息时机。
可此时袁莫晴却被士兵们单独围在了圈内,独自抵抗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一个没留神,她的右肩中了一刀,血花飞溅了出来。
“啊!”袁莫晴痛叫了一声,撒手扔了宝剑。
“莫晴!”柳明高喊了一声,又奋力挥刀杀了回去。
袁莫晴顾不上肩膀的伤痛,起身徒手奋力抵挡着士兵们的砍杀,可是转眼又中几刀,她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一个士兵举刀向她的头上劈来,袁莫晴闭上了眼睛,只是等死,不过过了一会儿,却没有中招的感觉,睁眼看时,她发现刚才欲举刀砍杀自己的士兵已经倒在了身前,脖子汩汩冒着鲜血,已然气绝身亡。原来是千钧一发之际,柳明冲进了包围圈,砍翻了士兵,护住了袁莫晴,袁晨也随之冲了过来。Χiυmъ.cοΜ
柳明一把拽起袁莫晴,背在后背上,一手托着,另一手挥刀砍杀。
士兵们已然被三人砍翻了一大半,只剩下十几人,再也围拢不住柳明和袁晨,二人奋力砍杀,边打边向巷子口退去。到了巷口,柳明飞快地挥了几刀,趁士兵们退后愣神的时机,背稳了袁莫晴,和袁晨逃出了巷子。
柳明背着袁莫晴向前飞奔着,袁晨虽然没有负担,却跟随得颇为吃力,在切实的比较下,她终于感叹柳明修习轻功初衷的正确姓了。
十几个士兵对三人心有忌惮,不敢猛追,只是在后面吆五喝六地跟随着。
“别……别向城门去!”袁晨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
“我知道!”柳明背着袁莫晴,头也不回的应道。的确,三人此时失了马匹,袁莫晴又受了伤,他们是根本冲不出可能早已经布防好的城门的。
“跟我来!”柳明喊着,向东北方向跑去。
袁晨在警队时,几乎每天都要晨跑,可是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经历如此打斗后又极力逃跑,她直觉的胃里翻江倒海,有些吃不消了,可是她还是咬紧牙关紧跟着柳明。大约跑出五、六里路后,三人来到了城墙边。
城墙有一截楼梯,是战时士兵们上城巡防的通道,在平曰里,这里是没有士兵的。
三人顺着楼梯上了城墙。
袁晨向城墙外看去,信阳城的城墙十分高大,顶端离城外的地面大约有三四层楼高。
袁晨疑惑地看了看柳明,十分不解,这岂不是自己跑到死胡同里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明回过头来,看了看袁晨,问:“跳下去,敢么?”
“什么?”袁晨一惊,又向下看了看,不假,的确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不摔断腿,也会崴折脚。
城墙下嘈杂了起来,士兵们追来了,而且又有一些补充,大约有二三十人。
袁晨焦虑地看了看追兵,又看了看柳明后背上由于流血过多已经昏迷了的袁莫晴。
“别犹豫了,我先跳,然后在下面接着你。”柳明目光坚定地看着袁晨道。
袁晨从对方的目光中得到了一丝信心,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柳明将袁莫晴从背后放下,改为抱在身前,走到了城墙的边缘。
城下的士兵已经开始上楼梯了,不过一个个却畏首畏尾,行动缓慢。
柳明瞥了那些人一眼,长吸了一口气,双臂一用力,突然将袁莫晴向城墙外扔去。
“你要干什么?”袁晨见状,大惊失色。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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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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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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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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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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