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儿没好气的一掌推在他肩上,此时浑身软绵绵的白念一,立刻被重新推倒在床上。
徐晚升走到床边,舒一口气笑道:“念一,你可终于醒了,你要再躺两天啊,我们这可怜的巧儿师妹也该陪你睡一块儿了。”说完拿膝盖顶向邱锦,揶揄道:“让一让,别挡路了。”
邱锦翻着白眼,拿手挡开徐晚升的腿,将饭菜送到白念一面前,嘻嘻笑道:“醒了就好,快吃点饭补补力气。”
看着苏巧儿推倒自己后,又上来温柔体贴的把自己扶起来倚靠在床头,白念一止不住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便收回眼光问向邱锦:“你不是说要喂我吗?”wWW.ΧìǔΜЬ.CǒΜ
徐晚升听的捧腹大笑。邱锦站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念一,你知道,男人为什么被称为男人吗?”
“为什么?”
“因为一个男人永远不会给另一个男人喂饭!”
白念一斜他一眼,不知道邱锦哪根筋又不对了,索性懒得接话。他捏捏嗓子,道:“先帮我来点水润润嗓子。”徐晚升正准备行动,苏巧儿却先他一步跑起来。
徐晚升朝着白念一挤眉弄眼的嘿嘿笑着,邱锦则在一旁哀怨的看着他,长嘘短叹起来。
此时苏巧儿也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递到白念一手上后,便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只是满脸遮不住的喜悦不言而喻。
被三人那意味难明的眼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白念一,忙岔开话题,干咳一声问道:“我睡了多久?论剑之后,杨不违怎么样了?”
说到论剑,邱锦将饭碗放到徐晚升手里,一屁股坐在床上,唾沫横飞:“你呀,睡了都快四五天了!那天你把杨不违一双手臂砍了下来,着实在咱这剑冢好好出了一把风头!”
白念一愕然,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把他手砍了?真的假的?”
徐晚升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可不知道,你最后有如十境神仙附体一样,打的杨不违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就连六师傅亲自出手,居然都没拦住你,眼睁睁看着你一剑断了自己儿子的双手。”
白念一思衬着,想起了连春秋的话来,心中有了个大概,他苦笑着自嘲道:“命大而已,要不是有人帮我,我估计现在比杨不违断臂的下场更惨。”
徐晚升一屁股也在床尾坐下,道:“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我师傅说,最后是陈师叔引了埋剑池的一道先人剑意保了你性命,不光让你完败杨不违,更令六师叔一击无功。”说完轻轻叹一口气,这是想起了自己那血本无归的一个月零花。
邱锦则一脸羡慕的接着话道:“人比人,真的气死人!那日演剑场论剑,不说我师傅出手帮你,就连冢主也帮着你说话,然后陈师叔又暗中出手,保你一命。你可知道,这弟子论剑,从来是不准别人插手的,可你这次,竟包括冢主在内,轮番上阵替你挡下了六师叔父子二人。这种事,在咱剑冢就是千年也难遇一次了!”
这次杨不违与白念一二人的论剑比试,三位长辈一边倒的偏袒白念一被底下弟子们啧啧称奇,掀起了好一番争论。因着这场比试的公平性,而陷入风口浪尖的,还有一位开了赌盘的弟子。
二人不知道连春秋的事,所以将这一切归功于剑冢三位长者的身上。白念一也由他们的话中,理清了前后发生的事情。
白念一思索后问道:“你们那六师叔没闹吗?”
邱锦哈哈笑道:“闹!怎么会不闹!六师叔这几日天天往冢主那里跑。我师傅聪明,早早的自罚三百鞭,然后求着五师叔把他关进了思过房。陈师叔则不说了,你就是在他面前说破了天,他也不会理人的。唯独咱们的冢主无处可去,现在被缠的已经焦头烂额了。哈哈!”
白念一听着邱锦的话,心中感动莫名,不由叹道:“我真是何德何能啊!”
这边白念一苏醒后,四个少年少女自是好一阵欣喜。
而另一边的杨家父子三人则是一片愁云惨雾,对比鲜明。
替杨不违接续好双臂的药堂师傅告诉杨思:“这一对胳膊倒是能接上,但是双臂里面经脉却已被剑气尽毁,往后,这双手,是不能再提任何东西了。”
这不单单是定死了杨不违以后的修行之路,就连他做个普通人都有困难。
这个噩耗,让杨思气的每天都去拍打冢主房门,一心要为自己疼爱的儿子讨个说法。
对于这件头疼的事,洪定真也没了主意。他总不能将那大和尚的话拿来用作借口。眼下齐友云早早跑了路,洪定真最后索性一闭眼,便把这个烫手山芋一股脑甩给了陈凉。他对杨思说,只要你能让小师弟低头认错,到时候你想如何解决,便如何解决。
慈心剑冢谁不知道陈凉的性子,即便是天塌了,也不见得他会抬头看一眼。若是他不想理会杨思,便连面估计都见不到。
怒气冲天的杨思摔门离了洪定真的住处,回到昏睡的杨不违身边时,渐渐冷静下来。他决定亲自出手,让那白念一以手还手,以命抵命。
杨思看着杨不违苍白的脸心中难受,正兀自咬牙定好决策,却听门外传来杨不悔的一声惊呼:“你是谁?”接着便又响起一道沉闷的物体落地声。
杨思急忙冲出去,只见去为杨不违打水来的杨不悔,被一个男子扣住咽喉,动弹不得。杨思厉喝道:“慈心剑冢你也敢闯!不管你是谁,赶紧放了我女儿,我留你一条狗命!”
男子背上,背着一杆黑色皮革缠裹的长枪,他捏住杨不悔咽喉后退一步,冷笑道:“要想你女儿活命,不妨跟我来。”说完提起杨不悔,腾身掠走。
杨思跟着男子一路兜兜转转,直到跑出了渝水城外城,钻进一片密林,那男子便停了下来。
一个红发女子扭着腰肢走到男子身边,打量杨不悔一眼,掩嘴笑起来,娇嗔着拍着男子肩膀,媚眼含春道:“我的好弟弟,叫你去请杨前辈,你怎的还绑个黄花大闺女回来?若是有什么需求,你找姐姐我呀!哪用得着去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韩年抖肩甩落红七不安分的手,右手取下长枪,狠狠插在两人中间,划清界限。
一旁的杨思哪有耐心看他们打情骂俏,怒道:“你们赶紧放了我女儿!她要是少一根寒毛,老夫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与韩年暗送秋波无果的红七,拍打高耸胸脯娇哼一声,看着杨思笑道:“杨前辈莫恼,今天我们就是找你来做一笔交易的。不但不会伤你这娇滴滴的女儿,还可以为令公子治好双臂经脉,恢复如初呢。”
杨思阴沉着脸,在红七韩年二人身上来回审视打量。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他心中警惕,却也被对方提出来的条件引动心思,不由问道:“我儿双手筋脉尽死,我倒要问问你有何办法能让他恢复如初?”
韩年冷笑道:“你们武修治不好,可不代表我们仙修治不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药不好求,但修复身体筋脉的丹药却还能拿的出来。”
听见仙修二字,杨思心中一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结合之前洪定真道来的消息,以及刚才红发女子说的交易,当下面色不善的问道:“原来你们是巫牙宗的余孽!”
红七眯起眼,跟韩年对视一番,心中叹道:“果真让慈心剑冢得了消息,说不定眼下往各个大宗门的信儿已在路上,一定要把这个杨思拉过来。要不然,真真是死路一条了。”
红七收起心思,看着杨思娇笑道:“杨前辈,可别余孽余孽的喊人家,难听死了!旁边这位乃是我巫牙宗三位行走执事之一的韩年,小女子我也是执事之一,红七。”
杨思双掌运劲,前踏一步,冷喝道:“管你红七白七,今日你们既然自己闯到老夫手里,就都把命留下!”
韩年扣着杨不悔往前一抵,冷声道:“别动!你若轻举妄动,我们死之前,你这女儿肯定会给我们陪葬!”
被韩年捏痛的杨不悔,忍不住惨叫一声。杨思冷着脸停下脚步,不过周身剑罡震颤,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哎呀!杨前辈莫要心急嘛,你且听听我们说的这个交易再做打算也不迟呀。”红七脸上娇媚,手中却也暗自握住了袖中匕首,全神戒备。
杨思嗤笑道:“你们还能有什么交易?无非就是一些,想要蛊惑老夫背离剑冢的言语。”
说话间,弹指一道剑气劈断旁边几颗树木,冷笑道:“拿我一双儿女来要挟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的树木齐腰而断,却也激起了韩年火气,他捏着杨不悔喉咙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狠厉道:“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掐死她?”
看着杨不悔双脚离地,出气不畅,伸手蹬脚一番死命挣扎,杨思只得狠声道:“放她下来!说说你们的交易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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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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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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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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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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