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赫连鹏麾下五十万大军准备就绪,只等王爷下令,便可攻城!”城楼上,赫连鹏一身黄金战甲,英姿飒爽。
“好!攻城!”夜君清高喝一声,赫连鹏登时领命,亲率五十万大军冲向阳朔西城。
江城城楼上,夜君清,姚莫婉,楚漠北和桓横四人皆站在风尖浪口,直视硝烟中的阳朔城楼,他们自信黄金战甲天下无敌,每个人眼中都透着无比的期待,他们坚信,这一战,必定凯旋!
只要拿下阳朔,再有三座城池便可攻入皇城。夜鸿弈,让你久等了!莫心,君清誓为你斩下夜鸿弈的头颅!夜君清凝眸望着皇宫的方向,心底翻滚起滔天怒浪。
既然老天爷让她活下来,那有些人便注定要死!高嬷嬷死了,窦香兰死了,姚震庭死了,姚素鸾也死了,夜鸿弈啊!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烽火硝烟中,姚莫婉与夜君清相视一眼,虽相顾无言,可他们最清楚彼此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战场发生了逆转!原本勇往直前的黄金战士突然溃不成军,硝烟中,夜君清等人分明嗅到了一股极刺鼻的味道,惨叫声响成一片。
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那味道出自何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战场上拼死搏杀的士兵身上,爆炸声一波波响起,惨叫声越来越近,直至众人透过硝烟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不由的心胆俱碎。
只见城楼不远处,那些身着黄金战甲的士兵各个捂着脸,痛苦哀嚎,身上的黄金战甲在不停的融化,流了一地金水。
“是化金水!”姚莫婉惊骇开口,眼底迸发出浓烈的寒意,她千算万算,竟没想到阳朔会用化金水对付黄金战甲,此刻,黄金战甲胸前的开关大多被化金水化掉,开关失灵,指甲大小却威力无穷的黑球漫天齐射!
眼前的场景太过凄惨,夜君清颓然倚在城楼上,眼见着五十万士兵自相残害却毫无办法,姚莫婉更加悔不当初,彼时的灵机一动,如今却换来五十万士兵命丧黄泉,心,怎一个痛字了得,姚莫婉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黑暗如期而至。
“莫婉!”姚莫婉倒地之时,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可再温暖的怀抱又如何抵得过她心里的凄寒,耳畔的哀嚎声如利刃般狠刺着她的心脏。
一步错,荒野掩白骨,无处话凄凉!
楚漠北将姚莫婉横揽入怀,深幽的眸冷冷看了眼城楼下凄惨的一幕,之后绝然离开城楼。
“将军!您不能去!”就在此时,奔雷拼命拦住欲冲下城楼的桓横,声音透着浓重的哭腔,眼见着平日里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死的那样凄惨,奔雷何尝不心痛,可若现在下去,无疑会被那些黑弹击中,死的毫无价值。
“奔雷!放开!赫连鹏……你一定要挺住啊!放开!老夫要去救他们!你放开!快脱了黄金战甲,快脱了啊。”桓横红了眼,额头青筋迸起,白眉下,双目老泪纵横。
“不放!奔雷不能让您去送死啊!”奔雷又岂是桓横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桓横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可即便如此,奔雷仍死死抱住桓横的双腿,任他如何发狂,都不松手。
“奔雷不放!奔雷死也不放……老将军……您怎么凭血肉之躯去救赫连将军……”城楼下哀嚎遍野,惨声震天,奔雷拼命摇头,任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该这样!不该啊。”桓横狠狠踹开奔雷的下一秒,自己亦昏厥在了地上。
“王爷!”奔雷顺着桓横昏倒的方向望去,只见夜君清直挺的站在自己面前,举起的手掌停滞在空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王……王爷!”紧接着,夜君清的身体仿佛雕像般直直摔了下来,昏迷不醒。
这一仗的惨烈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硝烟散去,遍地金黄,化掉的金水将整片荒野覆盖在下面,忠魂枯骨,五十万将士中活下来的不过一万人,那些死去的士兵各个面目皆非,这其中有大部分士卒,即便身上的黄金战甲没有淋到化金水,却还是死在身边战友放射的黑弹下。赫连鹏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昏厥,幸运的是,他身上的黄金战甲损伤程度并不是很大,但左臂却是保不住了。
恍惚中,姚莫婉分明看到一张张恐怖狰狞的面孔在她面前不停的闪过,那些脸悬浮在空中,肆意叫嚣着要她偿命。
“对不起……对不起!”睡梦中,姚莫婉拼命的摇头,凌乱在锦枕上的发丝被泪水漫湿大片。
“婉儿,你醒醒,快醒醒!”床榻边缘,楚漠北双手握着姚莫婉的双肩,眉目皆是忧色,他本以为对姚莫婉,自己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好感,要知道,这个世上,让他有一点点好感的女人到目前为止,也就这么一个而已。可当看到姚莫婉在城楼上昏厥的那一刻,楚漠北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就像是从云端抛落谷底,那种落差足以证明,对于姚莫婉,他绝非是仅有的那一点点的好感。
正如此刻,看着姚莫婉憔悴苍白的容颜,楚漠北便觉得自己的心似被人揪在手里,无法自处。
“对不起……啊!”姚莫婉猛然睁眸,闪烁着晶莹的眸子茫然看着正前方,直至楚漠北的身影映入眼睑,姚莫婉方才有了意识。
“剩下多少?还剩下多少!”姚莫婉紧拽着楚漠北的双臂,突地坐了起来,盈溢着泪水的眸子透着些许期盼和渴求。
“婉儿,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还好粥是刚送的,你等下,我替你端过来。”楚漠北刻意回避姚莫婉的质问,起身时却被姚莫婉拽了回去。
“全军覆没是不是?五十万士卒无一人生还,是不是!”姚莫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泪如泉涌。
“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剩下一万多人,赫连鹏也保住了一条命。所以……”楚漠北以为这样的数字会给姚莫婉一些安慰,却不想榻上,姚莫婉樱唇颤抖,眼泪无声滚落。
“一万人……五十万将士啊!就剩下一万!化金水……他们居然用化金水!夜鸿弈!我姚莫婉若不杀你,如何对得起这死去的五十万将士!夜鸿弈!”姚莫婉双手狠狠攥着锦被,任指甲嵌进绸缎里,发出呲呲的声响,含泪的眸子充斥着绝顶的杀气。xǐυmь.℃òm
“婉儿,你别这样,这个仇,我楚漠北替你报了!”楚漠北紧握着姚莫婉的手,试图给她些力量,可当看到姚莫婉眼中毁天灭地的寒芒时,楚漠北莫名的心疼,这样纤瘦的女子,该是承受着怎样的仇恨才会有这样的爆发力,那种心疼,发自肺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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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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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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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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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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