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谁?”江画问他。
他侧过身,那手轻轻一指后面,“就在那儿呀?”
“哪儿?”
“就在那儿呀!咯咯咯……”
江画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忽然就有一股强大的引力将她吸了进去,宛如处在漩涡的中心,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就抱住了她,甚至还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磨蹭。
那身上的气息,让她半步也无法动弹!
漩涡还在流动,可周围的情景已经变了,暗红浓艳的泛着血的腥气。中央突然就生出了两只血红的手,硬生生把身后那人的手臂掰断,扯了出去!江画惊恐的回过头,却只看见风浪的尽头那人血淋淋的背影。
还有顺着等飘过来的那句,“江山……”
“郡主?”流容摸摸她的脸,眼底泛着心疼。
江画垂下眼,摇摇头,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瞥见了他手里明黄的奏折。脸色蓦地变得苍白,“这是什么?”
“刚刚未王府送来的折子,四皇兄他……解甲了。”
“为什么?”
“上头没写。郡主,你……”流容突然把江画搂住,俯身在她唇上就亲了亲,声音温柔,“我知道,我都知道。想去看他,就去吧。不用怕我难过,我也不会离开,郡主只要自己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若是受伤了,记得身后还有个人死生不顾的等着你回来,就好。
江画忽然想起了,那梦里从背后搂着她的人,是未央。
未央……未央,有多久没提起这个名字了?久的她都快要忘记了。忽然又想起了梨逍尘和雪若风。心里忽然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阵阵的刺痛。
“容儿,我负了他两世。”江画捂着心口,觉得嗓子里堵的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是觉得流容对她的爱早已把所有的痛苦都掩藏了起来,所以她才会没有想起未央的,不仅是未央,连带着梨逍尘对皇家的恨意,都严严实实的掩藏了起来,然后用最纯净的爱抹平了伤害。
如今,当未央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痛苦便回来的猝不及防。
自从她进了宫,自从他告了假,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对他,她甚至连一句关切都未曾给过,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从未王府拂袖离去以后他到底过得好不好?前些日子他单枪匹马去剿匪,可曾受伤?昨天她同流容欢好的时候呕血,可是他发生了意外?
这是……愧疚么?是梨逍尘对雪若风,还是梨江画对未央的愧疚?负了他两生两世的罪孽。
喉咙里猛的泛起一阵甜腥,江画捂住嘴,生生把那口血气又咽了下去。
恍惚间,流容捧起她脸,轻柔的声音带着梨香拂过唇边,“去吧,若是还放不下,就去看看,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江画别开了头。
“不、不能!”既已注定负了一个,便不能再伤害另一个。xǐυmь.℃òm
未央……未央,梨江画注定又要伤你彻骨了。江画闭上眼,眼眶里涌出的液体洇湿了半边睫毛。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拿过一旁的奏折和朱笔,在上头圈了个圈,“准了吧。”
“好。”
第二天江画把统领内外禁军的帅印交给令扬的时候,令扬并未诧异,只淡淡的看着手中暗红色的匣子道,“郡主已经决定了?”
“……暂代吧。”顿了顿,江画才继续道,“若他有朝一日还愿回来,若你到时候还愿意让出军权,那就……算了,暂且这样吧。”
令扬抬起头,欲言又止。可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未央鸢派人来东宫,说是江山郡主的武功尚不到火候,荒废不得,要接她去凰凤宫住些日子,也好勤加修习。
江画欣然前往。
九月初九那天,流容穿着江画亲手设计的龙袍,跪在沧云阁前的祭坛上,接过了未央鸢手中的玉玺。
流氏王朝的血脉,继续传了下去。未央鸢凤冠华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解脱。
大典的前一夜,江画问她,“你真的甘心么?这昌盛的江山,最后却不是由你的儿子来继承,而是一个被你和梨逍尘间接害死的妃子所生的孩子。”
未央鸢平静的摇摇头,“自古皇家多薄情,我庆幸他能够远离这一切。”她拉过江画的手,无名指的指根上套着一枚银色的圆环,上面细细密密的金色梨花纹络栩栩如生,“这是那孩子送你的?”
“是。”
“真好……”未央鸢放下了她的手,嘴角浅淡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分外落寞,“郡主,答应我件事吧。”
她唤的是“郡主”,不是教她武功时温柔的“江儿”。
“等新帝登基了,让他颁一道圣旨,恢复未央的身份吧。”未央鸢将明天要用的最后一支凤凰钗收进盒子,微微笑道,“东方未央,本就是天下会东方墨的遗孤。从今往后,他和皇家再无半分干系。”
“为什么?”江画的话有些颤抖,半是掩饰的用凝霜扇捂住了嘴。
“你放过他吧。”
“……”江画在未央鸢的对面呆呆的望着桌上的茶水,直到水都冷透了,窗外的宫灯陆陆续续开始点亮,半是明媚半是清冷的光投进屋里来,在地上拖出两条颤巍巍的影子。江画开口,声音有些发哑,“好,我答应你。”
礼成,流容登上城楼,接受百官和百姓参拜。
新帝大赦天下,开放粮仓与民同乐三天三夜。另,大开沧云阁正门,补全十二功臣!
梨逍尘之女江画承梨王之位,爵位世袭。
九月初九那天,流容穿着江画亲手设计的龙袍,跪在沧云阁前的祭坛上,接过了未央鸢手中的玉玺。
流氏王朝的血脉,继续传了下去。未央鸢凤冠华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解脱。
大典的前一夜,江画问她,“你真的甘心么?这昌盛的江山,最后却不是由你的儿子来继承,而是一个被你和梨逍尘间接害死的妃子所生的孩子。”
未央鸢平静的摇摇头,“自古皇家多薄情,我庆幸未央能够远离这一切。”她拉过江画的手,无名指的指根上套着一枚银色的圆环,上面细细密密的金色梨花纹络栩栩如生,“这是那孩子送你的?”
“是。”
“真好……”未央鸢放下了她的手,嘴角浅淡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分外落寞,“郡主,答应我件事吧。”
她唤的是“郡主”,不是教她武功时温柔的“江儿”。
“等新帝登基了,让他颁一道圣旨,恢复未央的身份吧。”未央鸢将明天要用的最后一支凤凰钗收进盒子,微微笑道,“东方未央,本就是天下会东方墨的遗孤。从今往后,他和皇家再无半分干系。”
“为什么?”江画的话有些颤抖,半是掩饰的用凝霜扇捂住了嘴。
“你放过他吧。”
“……”江画在未央鸢的对面呆呆的望着桌上的茶水,直到水都冷透了,窗外的宫灯陆陆续续开始点亮,半是明媚半是清冷的光投进屋里来,在地上拖出两条颤巍巍的影子。江画开口,声音有些发哑,“好,我答应你。”
礼成,流容登上城楼,接受百官和百姓参拜。
新帝大赦天下,开放粮仓与民同乐三天三夜。另,大开沧云阁正门,补全十二功臣!
梨逍尘之女江画承梨王之位,爵位世袭。而四皇子流未央除去皇籍,收回未王之爵位,赐外姓“东方”。
“……东方未央为昔日赤王东方墨之子,今往事明晰,故恢复其赤王爵位,位沧云阁之列!”
传旨的太监笑眯眯的将手中圣旨搁在未央手里,“赤王爷,还不谢恩?另外,圣上今晚在沧云阁前大宴群臣,与民同欢,希望王爷也能出席。”
不知为何,未央看着那圣旨的颜色明晃晃异常的刺眼,不禁有些想笑,“是,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央本就不是个恭敬守礼的人,如今解甲之后更是每日待在府里,里头烟花女子进进出出,荒唐的景象倒是映了他一贯的纨绔态度。此刻他倚着门框,圣旨被他用两个指头捏了,摇摇晃晃的转着圈儿。
忽然门内出来一个极其俏丽的女孩儿,当看到未央手中的圣旨时,一张俏脸儿变得有些发白,说话也抖了起来,“王爷……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未央一把揽过女孩,随即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亲,待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换上了一副实打实的地痞纨绔的笑意。
女孩羞红了脸,直直埋进了未央的胸前,不敢抬头。“瑶儿,你总是用这般纯情的模样勾引本王。”未央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箍她的腰,如这般荒唐了半晌,才想起这是在自家的门口,旁边儿还有个看热闹的太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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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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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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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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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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