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天赐良机,可脱离此中苦海,当然是义无反顾的打辞职报告,一走而后快。潇洒挥手的背后,是解脱,亦或会夹杂着一丝留恋,个中滋味只有局中人才明了,而余下的可能诚如三国志中所言的:全凭时运,尽人事吧!
最近心情有些颓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日子都是如此平淡和空虚,仿佛世事都已看得已淡,那些心动的、心伤的都已不愿在刻意想起,麻然中,渴望心能达无嗔无怒,无悲无喜的超然。m.χIùmЬ.CǒM
可是想要超脱又何其难也,这不又是一年的宾馆年终先进评比,基本上以前几年陆枫都是先进,这也成了他在这里尽心办事的最大动力。
想想今年这里的会议、吃饭生意特别红火,要打印、复印的的东西也多了许多,而自己也是比较出色的完成了这些繁琐的活。想想有两个名额,总会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
算算票数,商场里能投自己两票,因为是隔壁邻居,平时相帮相助,关系是没话说的。管理层里有红叶、唤姐罩着,拿两票也没问题,另外总机也会也会有一票,毕竟在这里那么多年了,老面子还是有点的。
至于人数最多的总台怕是没什么希望了,上次去杭州旅游,虽然用的是自己的休息时间,但属于调休,把总台的班次搞乱了,有人就带头吆喝,说下次不要评他了,省得又遭殃,这还是旅游回来华姨告诉他的。
门僮最近走得太快,基本上二个月换几个,刚认识就走人,而相识相好的也是随着一朝天子一臣的规律,更新换代了。
而且这一年上面下发的传真,要忙乎的资料又太多,劳烦几个新的门僮送上去时,总是那么的不情愿,一见就皱眉,说干嘛老这么客气来看我们。
他也只能笑笑说,这不也没办法嘛,大家也都是混口饭吃!这也是大实话,你做的活越多,差错或者要麻烦别人的事越多,总是吃力不讨好的。
第一轮公众投票结果出来,陆枫名列第三,其中排名第二的是一位领班。于是领导发话,说领班应该以身作则,把先进名额让给员工,又进行第二轮公选。
原以为会稳稳当当,可谁知最终结果,还有一个名额被那带头吆喝的人给抢走了。陆枫以一票之差落选,因为管理层不能投票,商场的那位上中班,给漏了。
陆枫坐在电脑前,哭了,很难过,并不是因为那两百元先进的奖励。只是很失望,对这里,对自己的失望。
何苦呢,为了这份无聊的荣耀,他基本上没请过什么假,表妹二十岁生日他没去,电大里的几次考试他也没去,每年过春节和亲朋痛痛快快的逍遥天下那更是种奢侈的想法。
就这样每天还要工作十小时,晚饭还饿着,最近又忙不完的工作,搞得有时连睡觉也很难安稳,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理直气壮地对爸妈说,我要工作,没时间去相亲。
放弃吧,不必坚持了,以后的日子不必在严守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随心所欲。想离开这里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自己所期盼的东西了,他对电大同学,现在的财务经理。那边说会到老总那提提,陆枫很感激,抱着点希望。
果然老同字的话还有挺有效果的,某一天的晚饭时间,老总蓦然来了,轻若飘然,无声无息。那时陆枫的嘴里里正嚼着饼干。听说,你不打算做了。
陆枫不敢抬头,怕他目光中直视的威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践证明,这应该是条真理。
陆枫低头说是的。原本想倾诉的苦楚在一瞬间不知怎地全消失了,只记得嘴里鼓鼓的饼干。
于是他悄悄的转过头,把口中的全部吞到肚里,然后战战兢兢的道,一到晚上肚子很饿,到家只能吃冷饭,害怕得胃病,上去食堂吃点不就行了,我也是这样的,老总说。你以前不是在那搞卫生的吗,能调到这里还是你老爸的面子,以后有好的工作你随时都可走。
陆枫连连称是,表示明白理解的意思,这是实情,也是实话,虽然现在只是每天早上搞点卫生。老总又道,以后不要再耍这样的小孩脾气了。他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只能目送着他的远去,眼睁睁看着希望的远去,依然一无所有,不在沉默在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说的。但愿还能坚持留在这里,在他们没赶人走之前,在自己没找到更好的前程之前。
在这期间唤姐也打电话下来,让他去办公室,把二百元钱交到他手中,并对他的工作加以肯定,陆枫很感激,可还是很失落。
前些年还在一起谈着彼此情感的事,一番交流后,陆枫说如果你是我姐那多好,阿唤笑着说好呀,他很开心。
可当这个姐快完成并不满意的婚姻时,他准备好了送礼的钱,虽然很少。可是唤姐没有请他吃喜酒,那些天陆枫很难过,起了自卑,毕竟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就像这次评先进一样,只要这个姐能公平对待,那么这回的荣耀就不会旁落。
不久后,陆枫吃到了她的喜糖,虽然那仍是甜的味道,却有种陌生的重逢。直到一年以后,在千岛湖畔,红叶、唤姐和他最后一次相聚时,陆枫才理解唤姐那时候工作所处的境地。
身为部门一把手,生存于复杂的人际夹缝中,自己尚不能其身,尤能如此厚待他,已是不易。痛过,笑过之后,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好久没有见到红叶了,不知她和肚子里的小宝宝还好吗?还有张阳,得去他家串串门,于是陆枫提前通了电话,那边热情地欢迎道:“枫,你来啊,我家里有许多好吃的水果,话梅、饼干、瓜子,你想吃什么随便挑!”
不愧为张阳,马上就回归乐观本色。“好啊,那我来好好吃一顿。”想起小时去张阳家作客,常能尝到不少美味的零食。顿了会,陆枫又关心地问好友的腿恢复的如何了,是否能出来走动了?
“还好吧,上个月腿上的钢柱已经取出了,那时可真疼啊,直冒汗。医生说现在可以多出去外面走走,运动脚部。等你来的时候给你看到我用的拐杖,那可是古董级的宝贝,是爸好不容易从别人那暂借来的。”张阳笑呵呵的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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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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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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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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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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