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凝视徐济之时眼前这个伏在床边的人也抬起了头,他似乎并没有很清醒,只见他皱着眉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看到伊宁正看着他之后也露出微笑:“你醒了,快起来吧。”
很平淡,但却满载着幸福和安全感,伊宁点点头回答道:“折腾了一夜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今日就不要再去营中了,婚期在即,旁人也说不得什么的。”徐济轻笑伸出手揉了揉伊宁稍显杂乱的头发道:“是,夫人说的话自然要照办,营中之事我都已交予麾下的人去办了,在成婚之前我都留在家中陪你,好不好?”
伊宁突然有些想哭,她想要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而已,能够和自己喜欢的这样平凡的生活着她其实就已经满足了,但生在皇室之家,这哪有那么容易?若不是自己的父皇需要徐济自己还不知道要嫁给什么人,但幸好这个人是徐济,这是伊宁最为庆幸的事情了。
徐济当然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真的就打算放下这段时间不去管外面的事情,惟独要做的只是陪着眼前的佳人,徐济亏欠伊宁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即便只能这样的稍许弥补但对徐济来说至少能稍许心安些,而在成婚之后他怕是又要被繁忙的事务和勾心斗角所牵绊。恐怕难有这样的时间和机会去陪伊宁了。
当然其实距离二人成婚之日也不过数日光景,转瞬即逝。有句话叫做欢乐的时光总是悄然而逝。即便徐济对这样的生活留恋不已但他还是不得不投身成婚的准备中去,这就是皇室的麻烦之处了,若是伊宁并非皇室身份或许二人也只是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便足矣。
虽然婚礼一应事宜刘宏都已经一手包办,但作为臣子和驸马,徐济是说什么都逃不了的,何况这个婚礼对徐济而言意味着很多,不只是自己身份地位的确立,更多的是徐济对伊宁的补偿,一个女子若是不能有一场盛大的婚礼。那么必将是毕生遗憾,徐济不想伊宁留下这样的遗憾。
场地自然是安排在徐济的府上,刘宏的意思明白,便是要以这种方式告诉徐济他对徐济的器重,又或者是想洛阳城中的这些世族宣告徐济的存在。尽管用心不良但对徐济却也并非毫无益处,至少徐济的名声却是大增,即便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有了之前何进的事情,世人对徐济的评价倒是还算公允。毕竟击败何进的亲卫至少显示了徐济的军事才能突出。不过徐济本人却是嗤之以鼻,这种没有任何战术的对抗也能看得出所谓军事才能突出简直就是在扯淡,更何况何进终归是大将军的身份,即便说徐济胜了也不敢太冒犯何进。
不过本来就算是额外的收获。所以徐济倒是很淡然,刘宏当然是想更大力度的打击何进一方的势力的,但徐济一直故作不知其意的不予理会。面对徐济这般态度刘宏也是无奈至极,他还不能过河拆桥。不说北军的事,便是西园没了徐济单凭一个蹇硕实在是无法把握。何况刘宏一直眼馋徐济麾下那近千人的精锐之师,即便相比于禁军徐济的麾下都胜过太多。
然而徐济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倚仗这么交给刘宏,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刘宏当然也可以强行剥夺徐济的兵权,只是刘宏更清楚徐济的性子,何进之事已经让徐济对自己越发疏离,若是再夺了兵权,恐怕自己是找不到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了。
收回权柄的美好未来摆在眼前,刘宏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只能放任徐济为之。对徐济,刘宏态度复杂,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英才的确让人很放心,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婿,说起来刘宏似乎并不需要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徐济更不必以这种方式使用徐济,但常年积攒下来的疑心和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已经完全压制了其余的一切。
至于伊宁,刘宏对这个女儿的爱护当然并非虚假,只是相比于他皇帝的权势,这些都是可以牺牲的了。虽然这样会有些无情,但帝王家本也没有情义可言,所以刘宏很轻易的就说服了自己,至于伊宁日后的生活如何,刘宏已经不再关注了。
对他来说唯有一样是重要的,那就是他的权势,而作为他最大的依仗或者说帮手,徐济的重要性也就体现出来了,当然御下之道向来是有赏有罚的,不过徐济的为人处世实在谨慎的过分,刘宏没有任何可以拿捏的把柄,而封赏至少在外人看来执金吾一职便是最大的嘉奖了,只是刘宏自己很清楚,这个职位徐济恐怕未必有那么愿意接下的,所以为了安抚徐济他在会在成婚一事之上给予徐济如此便利。
所以即便徐济投身婚礼的筹备之中他也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事外,一切都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唯一需要做的只是等到成婚之日拜见刘宏之后就完成,但这样带来的便是巨大的不真实感,徐济很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一切都不在掌握的担忧感,不过这倒是也让徐济能够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从人到事,徐济也看了个通透。
婚姻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算得上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件事情之一了,及冠,成婚,入仕,这三件徐济也只剩下及冠还未达到了,但他却做到了许多及冠的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虽然这并非徐济自得的资本。但却已经算得上是他注定不同于他人的佐证了。
虽然不情愿,但刘宏还是召见了徐济。而徐济自然也不想再见到这个给自己带来无限麻烦的家伙,但却也不能不见。
这样的见面自然不会有多愉快。更不用说刘宏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徐济:“文烈,成婚之后你便立即上任执金吾一职,大将军恐怕会给你找不少的麻烦,然北军乃是禁军主要的战斗力,所以势必要仅仅把握在朕手中。”
徐济在侧坐低头饮茶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刘宏,双眼之中是一片清冷:“那将置公主于何地?成婚之后便全然不顾妻子,是否不妥?”徐济这话于情自然是说的过去,但于事理而言却颇有玩忽职守的意思,不过徐济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说这番话只是提醒刘宏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徐济的妻子还是刘宏的女儿。
而刘宏却只是淡然拿起案几上的茶杯轻轻泯了泯随后放下了茶杯道:“宁儿是朕的女儿,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事?文烈你乃是朕的肱骨之臣,当分的清轻重缓急!”这话刘宏已然说的很重但还没有把话说死,只能算是敲打,就如他所说,徐济的确是他倚重以为肱骨的存在,至少在取回北军的完全掌控权之前都会是这样。
但徐济只是冷冷的一笑:“臣不只是陛下的臣子。也是臣父母的儿子,更是臣妻子的丈夫。陛下说当以国事为重,那臣的双亲重病当如何?臣的妻子临盆在即又如何?
混沌天体吧
执金吾原本不急于一时,陛下。如今西园尚且不稳妥,何必操之过急?”刘宏闻言心中自然是震怒,但是他却仍旧没法说什么。的确徐济的话都是情理之中,即便大汉律令也没强制要求臣子必须放下私事去一心为公。而且朱儁为了亡母守孝而辞官不但没有被责怪反而被士人标榜为楷模一般的人物。但之于刘宏而言旁人是可以这么做,但你徐济是他大汉皇帝的女婿。自然是要为国鞠躬尽瘁的,哪里容得你以这样那样的原因耽搁了他想办的事?
但刘宏却又不能否定徐济所说的话,的确西园仍旧不稳妥,袁绍近些天虽然的确是安静了许多,但其只要在西园一天对刘宏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而且自己根本无法强行将其逐出西园,所以归根结底刘宏还是需要徐济为他掌控这一支新军。
刘宏很有自知之明,至少在军事上是如此,他自己对军务几乎是毫无了解,即便自己能完全的操控西园军恐怕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好事,但徐济不同,首先徐济的军事能力是经过实战验证的,唯一值得考量的只是忠诚度的问题,在刘宏将伊宁嫁给他之后也没有了这个担忧,至少刘宏自己是认为不需要了。
只是北军毕竟是守备皇城最主要的战斗力,这样一支重要的军队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对刘宏来说无疑就好似一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利刃现在却放在别人手里,更糟糕的是这把刀很可能会反过来冲着自己,所以刘宏才会如此急于夺回北军。
然而徐济的表现中不难看出他对刘宏的一系列安排是极为不满的,虽然并无明面上的反对,但徐济的言辞之中隐晦的意思刘宏还是能够明白的。而且刘宏自己也是非常明白的,徐济一旦成为新任的执金吾对徐济自己来说就是巨大的麻烦和威胁,甚至意味着从此之后麻烦就会无限的找上他。不消说刘宏都能笃定何进一定不会让徐济这么轻松的在执金吾这个位置上好好的坐着的,毕竟这个官职是他觊觎已久的,或者说是何进身后的世族觊觎已久的。
想到此处刘宏突然发觉一件事情,徐济其实对抗何进是不占任何便宜的,何进自己是蠢材不错,但是他身后那帮急于夺回自己权力的党人清流们可不是蠢货,他们虽然与何进并非同路人,但是在分薄刘宏的权力这一点是有着共同目的的。而这也正是即便何进身为国舅他也绝对不能放任何进肆意妄为的原因。只是刘宏虽然知道这些但他却执意将徐济推到执金吾这个位置上的核心目的也只有一个,拖。
刘宏必须拖住,西园一旦形成了足够的战斗力他甚至可以用西园替换掉北军。大汉的现状他很清楚,诏令在洛阳城之外还能有几个地方通行都是个值得研究ghk的问题。所以刘宏也就根本没打算一蹴而就的成为什么中兴之主,他想要的只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权柄和天下。
“文烈。不必多言,成婚之后你必须上任执金吾,你想要怎么做都由得你,朕唯一的要求只是牢牢把控着北军的军权便可!”刘宏说完这话之后便起身转入侧门离开了,剩下徐济一人还坐在一侧喝茶。看着刘宏的背影徐济摇摇头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随后也放下杯子从正门离开,今日是大婚之喜,徐济暂时并不想太多的纠结在这件事情上。
而且徐济也早已料到自己走马上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之前的说法不过是为了为自己讨来更多的便利之处。目的也达到了,刘宏最后只能无奈的给予徐济最大限度的自由权,而得到这样准许之后徐济能够使用的手段和方法都会更多,这在这场并不公平的斗争之后还能为徐济稍稍扭转一些局势。
而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徐济大开府门迎客的时候了,徐济的亲友俱不在洛阳,所以这一次的婚宴之上到场的只是西园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和大半的皇亲国戚,当然刘宏也在徐济回府之后不久也到了。但二人很默契的都并没有表现出之前已经见过面的事情。
因为刘宏急于让徐济接管执金吾的事务所以这回的成亲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却显得颇有几分金玉其外的意思,真正前来徐府参加婚宴的人并不算很多,而作为国舅的何进更是连一个字都没作回应。这还是在两家相距不过一条巷子的缘故。当然徐济也不觉得这个家伙来了会有什么好事,不来倒是遂了他的心愿。
伊宁换上了红袍披上了红盖头,徐济看到这样的伊宁之时不免还有有些惊讶,人说出嫁之时的女子最是动人。徐济原本不置可否但今天是真的信了,不知是因为将做人妇还是昨夜的一番抒发之后,今日的伊宁看上去似乎脱掉了之前的娇蛮变得成熟起来了。更让徐济意外的是伊宁的神色变得平静淡然。这种变化徐济不知究竟是好是坏,但对他来说她能够开心就是最值得他开始的事情了。
而徐济自然也需要身披红杉。徐济一向不喜欢这些艳色,所以总觉得自己身着这一身招摇无比的装束颇有几分别扭。不过今日也许是他人生之中最特别的日子,所以徐济还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这一身据说是刘宏特别命人为他裁剪的衣衫。
因为伊宁早已入住徐府的缘故,所以省去了许多的麻烦,直接便是拜堂的程序,徐济父母远在陈留,刘宏也等不了徐济的双亲前来所以也就由他一人在堂中等着新人行礼。
意外的是何皇后似乎也没来,而从中徐济不难推测出大概这位当今的皇后是不大喜欢自己的妻子的,而至于何进为何不来原因很简单,徐济现下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了,而且论远近徐济与刘宏的关系还要比他与刘宏的关系更加亲密,何进显然是不会自己过来找不自在的,更别说还当着刘宏的面了。
主持这场婚礼的人是曹操,曹孟德是徐济在偌大洛阳城中不多的朋友了,所以这一次邀请当然不会漏掉他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徐济娶了伊宁之后那之前被送进宫保护起来的蔡琰也自然是跟在伊宁身边的,所以曹操说什么都是要见见这个女孩的。
袁绍并没有到场但还是托付曹操送来了贺礼已经祝福,这一点上看袁绍的气量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小,不论如何至少明面上袁绍可比何进识时务明进退的多了。当然这恐怕没有什么真心,袁绍恐怕是巴不得徐济旦日暴毙而亡,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还能阻止他独掌西园了。
而除了袁绍和淳于琼之外西园其余几位校尉其实也都全部参与了这一次徐济的成婚,这其实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站队,在真正与伊宁成婚之前自己可没有这个资本能让这几位都自觉的依附过来。
当然徐济本身很厌烦这些家伙把一场好好的为两个人准备的婚礼掺杂了太多的政治因素在其中,但这不失为是徐济一举完全掌控西园的机会。
不过机会归机会,至少今天徐济不想欲公事有任何的联系,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身披红杉的伊人,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妻子了。琇書蛧
而他也必须好好的保护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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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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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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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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